“终于动手了。”
我望着那名探子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敲着案几边缘。木纹被压得微微凹陷，像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诸葛策站在窗边，眉头微皱：“司马睿选择在朝堂上发难，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尉迟烈握紧拳头，怒道：“他这是公报私仇！公子刚凯旋归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削你的兵权？”
上官灵从门外走进来，红衣如火，在清晨冷冽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目。“我已经打听过了。”她语气低沉，“他昨晚连夜召见了几位御史和禁军副将，恐怕不只是弹劾那么简单。”
赫连嫣也到了。她一身素袍，神情冷峻：“宫中传来消息，皇帝没有当场表态，只说三日后廷议再定。但陛下从未在如此重大之事上拖延过。”
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晨光初露，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灰蓝，像是尚未燃尽的炭火。
“司马睿要的不是我的兵权。”我说，“他要的是一个机会。”
诸葛策点头：“不错。他逼你反击，只要你稍有动作，便能坐实‘拥兵自重’之罪。届时群臣共讨，陛下也不得不做出决断。”
“那就让他等。”我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我们按兵不动。”
尉迟烈急了：“可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找到借口彻底把你架空！”
“所以我们要让他先出招。”我淡淡道，“只要他一动，就能暴露出背后的真正势力。”
“公子是说……”诸葛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司马睿背后有人。”我缓缓道，“那个黑衣人昨夜留下的话，绝非偶然。”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赫连嫣开口：“我会让宫中的人继续打探，若司马睿真有异动，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去查司马府。”上官灵眼神一冷，“他既然敢动你，就一定藏了不少东西。”
“好。”我点头，“但切记小心，司马府如今戒备森严，不可轻举妄动。”
“放心吧。”她嘴角一扬，“我还从没失过手。”
待众人散去，我独自留在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案上的密报与古籍。
翻开一本旧卷，纸页泛黄，字迹斑驳。忽然，一段文字跳入眼帘：
**“天命之人，逆流而行，终将引动乱世之门。”**
我心头一震。
这八个字，竟与昨夜那黑衣人口中所言完全一致。
是谁留下的？
为何偏偏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那一幕：黑衣人立于月下，指尖划动，留下那段话后悄然离去。
他到底是谁？
我猛地睁开眼，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或许，这场斗争，早已超出了权力之争的范畴。
“系统。”我在心中默念。
【在。】
“关于那名异术者的信息，你能提供什么？”
【未知身份，无法识别。危险等级SSS，建议谨慎应对。】
我叹了口气，合上书卷。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欧阳婉。
“公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她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声音温柔，“喝点东西吧。”
我没说话，接过碗，轻轻吹了口气。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没事。”
她轻轻一笑，替我整理了一下衣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温暖。
可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三天后，廷议。
大殿之上，百官齐聚，气氛凝重。
司马睿站在左侧首位，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得意。
我站在右侧，身披镇国将军铠甲，气势沉稳。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
“慕容渊，司马宰相今日奏你拥兵自重，意图不轨。”他缓缓开口，“你有何话说？”
我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忠心为国，率军平叛，未曾有一日懈怠。若说拥兵，乃陛下亲赐，臣不敢违命。”
“陛下。”司马睿适时开口，“臣所忧，并非兵权本身，而是其势渐盛，恐生祸乱。若不加以节制，将来恐成尾大不掉之势。”
他话音落下，几位御史立刻附和：“宰相所言极是！”
“镇国将军虽功勋卓著，但军权太重，需防微杜渐。”
“请陛下收回禁军统帅之职，交由兵部代管。”
我静静听着，神色不变。
诸葛策站在身后，目光微敛。
皇帝依旧未表态，只是缓缓扫视群臣。
片刻后，他道：“此事重大，须慎重考虑。三日后，廷议再议。”
退朝时，司马睿经过我身边，低声笑道：“慕容大人，三日之后，还望你做好准备。”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我也正等着。”
回到府中，诸葛策立刻召集众人。
“司马睿此举，是在试探。”他说，“他并未直接要求削兵权，而是让陛下犹豫，等待其他大臣发声。”
“他在等谁？”尉迟烈问。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诸葛策缓缓道，“也等一个合适的证据。”
“你是说，他会伪造证据？”赫连嫣皱眉。
“极有可能。”我点头，“我们必须在他出手之前，先找到他的破绽。”
“我去查。”上官灵站起身，“今晚就潜入司马府。”
“不可。”诸葛策拦住她，“他现在必定设下陷阱，就等你入网。”
“那怎么办？”尉迟烈急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等等。”我低声说，“他要的是我动兵。”
“我们可以不动兵，但可以动别的。”
诸葛策眼睛一亮：“你是说……调动江湖势力？”
“不错。”我缓缓道，“司马睿背后，恐怕不止是几个御史那么简单。如果他真的联合了前朝余党，那我们就从江湖入手。”
“我去找人。”上官灵立刻道，“江湖上还有不少人欠我一个人情。”
“赫连嫣。”我转向她，“宫中那边，也要盯紧。尤其是那些御史，他们有没有收受贿赂、私下接触外臣。”
“明白。”她点头。
“尉迟烈。”我看着他，“你去联络边军旧部，让他们暗中集结，但不得有任何动作，除非我下令。”
“是。”他郑重应下。
“至于我。”我缓缓道，“我要亲自查一查，那个黑衣人的来历。”
诸葛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但我必须弄清楚——
这个人，到底是谁？
深夜，书房灯火未熄。
我翻阅着一本本旧卷，寻找任何与“天命之人”相关的记载。
忽然，一张泛黄的纸片从书中滑落。
我捡起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天命之子，生于乱世，掌天下兴衰之钥。”**
我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史书内容。
这是一封密信。
信的背面，还有一串模糊的墨迹，似乎是被人刻意抹去的名字。
我盯着那串痕迹，心跳逐渐加快。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风掠过屋檐，带着一丝诡异的寒意。
我缓缓抬头，只见窗外，站着一个人。
黑衣，蒙面，身形瘦削。
他静静地看着我，手中握着一封信。
下一秒，他抬手一抛，信件飘然落在桌上。
我猛地起身，冲向窗边。
但那人已不见踪影。
我低头看信，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三日后，你会知道一切。”**
我攥紧信纸，指节泛白。
他来了。
真正的对手，终于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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