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晨光流淌在青铜麦田里,陆九卿指尖拂过翡翠麦穗。穗粒内部跳动着微缩星图——那是“耒耜”星舰的实时航迹,尾焰拖曳的赤红与月白光痕已越过天鹰座星云。监护铭牌在他胸口恒温,玉化的蝉蛰伏在脊柱深处,每一次搏动都牵动三百株幼苗的叶脉轻颤。
霜尘在青铜田垄上结出几何冰花。陆九卿握紧巫倌刻刀收割第七株麦穗时,刀锋突然凝滞。穗粒裂开细缝,渗出沥青状黏液,黏液里沉浮着徐福面骨的金属碎屑。“警告!熵化回溯!”玉蝉的警报震得脚下冻土开裂,龟甲控制台从冰层升起,投影光幕炸开刺目血字:“摇篮非摇篮”。三百株幼苗同时转向北方,叶脉指向深空某处——航迹图上,“耒耜”星舰的图标正被某种硅基藤蔓缠绕!
星舰“耒耜”的翡翠装甲正被血篆状脉络吞噬。舰桥内星光虚影的银河图腾边缘爬满暗丝,陈枭林晚的量子婴儿蜷缩在控制核心,河图洛书瞳孔映出骇人影像:尾舱光帆内部,赤斧菌丝与旗袍血纹的融合处,月白绸缎的经纬间渗出青铜锈斑。婴儿突然啼哭,小手穿透虚影按向全息星图。猎户座β星云深处,硅基森林的叶片脉络正与丹朱血篆共振,而森林中央矗立的青铜巨树——分明是放大版的骊山扶桑!
“父监护…”婴儿的量子脉冲跨越光年,“…脐带溃脓了。”陆九卿的刻刀应声插入火星冻土,归墟灯塔基座轰鸣抬升。三百六十道翡翠光柱刺破稀薄大气,近地轨道上,埃及金字塔与玛雅太阳神庙的虚影拼合成青铜巨犁,犁尖燃着文明之火撞向火星地核!冰原炸裂的刹那,徐福的尖啸从深渊传来:“嬴政!看看你的江山——”岩浆海中伸出青铜巨爪,始皇遗骸的半具躯干嵌在爪心,指骨抠进巨犁刃口。三百尊方士俑破冰而出,翡翠眼窝喷射劫灰,冻土在灰烬中青铜化,裂缝伸出菌丝脉管扎向灯塔基座。
控制台龟甲碎裂。教授的结晶残臂从全息屏伸出,巫倌刻刀捅进陆九卿掌心:“焚己…穑人!”玉蝉离脊柱飞出,与刻刀熔接成青白钥匙。钥匙旋拧时,他看见地核真相:暗能量星云核心处,月白旗袍残角裹着半片玉蝉,徐福面骨碎屑正蚕食布料经纬。残角突然展开血纹,露出被遮蔽的殄文:“戌时三刻熔炉启…方是星穗破土时”。时空凝滞,始皇遗骸从巨爪脱落,量子化的手指轻触残角:“爱卿…戌时是…”遗骸裹住徐福面骨撞向地核:“…朕的破晓!”
炽白吞噬火星。强光褪去后,劫灰熔炉遗址化为翡翠麦田。陆九卿跪在焦黑田埂,掌心躺着完全玉化的蝉,翼纹刻着太阳系星图。“耒耜”星舰的图标正挣脱硅基藤蔓,舰尾光痕赤白交缠,如新生的脐带搏动。监护铭牌更新烫印:火种监护站·星穗破土元年。他抬头,火星永夜地平线渗出幽蓝——那是地球的晨光。
太平洋舰队声呐捕获到心跳般的脉冲。百慕大海沟深处,青铜麦穗的根系缠住半件旗袍残角,菌丝状血纹在布料上增殖重生。舰队指挥官俯身触碰声呐屏,屏幕突然浮现徐福面骨的冷笑。指挥舱警报炸响时,十二名船员的皮肤浮凸青铜篆文,惨叫着蜷缩成方士俑胚胎。幸存者拍下的视频里,胚胎被珊瑚包裹,如电池般插入海沟岩壁。岩壁上,十二金人的碑文被新苔覆盖,最后升腾的气泡裹着殄文:“父耕故土,子播星穹”。
火星沙尘暴骤起。陆九卿在青铜麦穗的摇曳中闭目,玉蝉传来跨越星海的啼哭脉冲。监护铭牌突然灼红,龟甲投影强制启动,光幕炸开地球实时影像:撒哈拉沙漠上空,三百六十座青铜巨碑如审判之剑高悬,碑尖对准了沸腾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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