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这声音竟是从石壁之后传来的,王白仔细一看,才发现端倪,地上有一个极矮的口子,高度只能堪堪足够王白进入,再肥一点,都不能进的去。
本来直接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那声音,王白很熟悉,正是瘦子的声音。
王白把白虫收进口袋,这才钻过洞口。
洞口的另一边,居然是一处不小的空间,能容得下十来个人站,但这里的地形很崎岖,碎石块什么的到处都是。
不仅如此,刚一进到这里,一股特别的气息涌入自己的鼻腔,虽然很臭,很难闻,但是,却是极为陌生,与尸臭,还是汗臭都一点不一样。
这是王白十五年来首次闻到的气味。
“瘦子……你人在这里吗?”
王白抑制住心中的好奇,先询问起来。
“王……白,就在这里了……”
顺着声音望去,瘦子靠在一处破壁边上,浑身被石块,黑虫覆盖住了大半,王白急忙走了过去。
瘦子倒是还活着,但面色比前几天要更难看了,脸上也都是石块砸出来的血迹,身体除了脑袋,都埋在了石堆里面。
“你先等着,我马上把你拉出来!”
都是在这里居住的人,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哪怕真的不担心他的生死。
王白刨了刨地上的石块,首先刨出了瘦子的一只手来,还想继续刨的时候,瘦子却是一伸手,抓住了王白。
声音满带着真挚:“王白,就是这里了,到了。”
看着瘦子有气无力的声音,王白猜测——瘦子这是饿了。
好在周围的黑虫很多,王白把黑虫放到瘦子嘴边。
“吃吧!这里黑虫很多!”
原本以为瘦子会像以前一样大快朵颐,但没想到,瘦子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一丝嫌弃。
王白一时懵住了。
黑虫可是每个住在这里的人的主要粮食,一个人断奶后,吃的就是这东西,但瘦子居然拒绝了?
王白立马又有了推断——瘦子疯了。
犹豫再三,掏出了自己口袋中的棕虫,摆在了瘦子面前,瘦子脸色依旧很难看,甚至啐了一口,还好王白眼疾手快,没让棕虫受到污染。
看来瘦子真的疯了,不过,我这里还有最后一道考验,他要是真的通过了,就说明他已经没救了。
王白手小心翼翼的从口袋掏出那只白虫,远远的给瘦子看了眼,瘦子没有反应,王白这才把白虫往前伸了伸,瘦子脸上的厌恶之色不像演的。
就在王白像再往前一点的时候,眼神一闪!直接把白虫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啊!真是忍不住了,这白虫真乃人间美味!”
王白脸上洋溢着幸福,脚尖都止不住踮了起来。
“王白,我说的不是吃的,我现在对那些已经没有兴趣了。”
王白默默看向瘦子,嘴里的动作一点没有停止过,吧唧吧唧的。
“哦?不是食物……那你……说的是什么?”
“是希望啊,王白,是前辈嘴里的那些,我们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世界啊!”
瘦子手在石堆里颤抖着,指着远处一处拐角。
“就在那后面,王白,去看看那里,你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的?”
瘦子脸上露出微笑来,这笑容与得到食物的那种笑容完全不同,这笑容更像是一种发现新世界的笑容。
回想起瘦子口中的前辈,也就是老不死,王白的脑海里就出现那种满是阳光,充满食物,存在仙人的世界。
一时间,王白顿在了原地,嘴里的咀嚼也是停了下来,仿佛在老不死的那些故事里面,这种白虫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过王白的潜意识还是让自己赶紧把白虫咽下去了。
擦擦嘴角,瘦子笑着指着那地方。
“去吧,王白,你去了之后,会知道,前辈说的世界,真的存在!”
王白走了几步,嘴巴干干的,口水一口又一口咽了下去,终于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扭头一看,瘦子已经闭上了双眼,他的嘴角还带着微笑,仿佛下一瞬就要和王白说话一样。
但王白清楚,瘦子死了,他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即使在他嘴边就有黑虫吃,他也没有吃。
就好像这些不再是食物,而是普通的虫子一样。
王白把手放在拐角的石壁上,心神俱震。
“新世界?真的吗?我能去吗?”
种种画面出现在王白脑海里,在那个世界,充满着阳光,虽然王白不清楚阳光是什么,但老不死说过,在阳光下,会很舒服,会感觉到温暖,就好像在妈妈怀里一样。
而且猪肉都能吃个饱!猪肉据老不死所言,比白虫好吃一万倍,而且,一个猪能顶上万个白虫!
这些都是想象出来的,但老不死说的实在是太诱人了。
这些都紧紧吸引着王白的好奇心,勾引王白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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