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百龄还有事要忙,本打算送骆嫣回医院后就走,敲开病房门,却是个陌生女人开的门。
“骆士诚呢?”孙百龄问。
刘净秋笑着向孙百龄问好。
“是孙师长吧,我是刘净秋,华黎病了,士诚有事要忙,让我过来照顾华黎。”
骆士诚是什么神奇脑回路,居然让刘净秋照顾华黎,骆嫣都傻了。
不行,她不能让孙百龄走,否则她和华黎都会有危险。
骆嫣趁着刘净秋不注意溜进病房,看到病床旁椅子上摆着盆清水,水里还放着毛巾,伸手试了下水温,冷得扎手。
果然,刘净秋没安好心。
咣啷!
见骆嫣伸手进水盆,安小彤一把掀翻水盆,惊得孙百龄拎开刘净秋,几步走到床边抱起骆嫣。
“爷爷,我没事,你别怪妹妹,妹妹不是故意碰翻水盆的。”
安小彤一双小皮鞋灌满了水,却一副善良的样子替骆嫣同孙百龄讲情。
骆嫣看着长相尚算清秀的小女孩暗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五岁多的小女孩说起话来却已是一股老绿茶味了。
“你是谁?”孙百龄蹙眉,十分不喜小女孩的言谈。
“这是我女儿安小彤……”刘净秋走过来向孙百龄介绍。
“爷爷,她就是刘姨姨。”
骆嫣一句话便勾起了孙百龄的记忆。
记起骆嫣说过骆士诚不陪自己媳妇陪刘姨姨,孙百龄看刘净秋的眼神又添了两分审视。
刘净秋不知道骆嫣话里的意思,微微垂着头,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刚才在干什么?”孙百龄问刘净秋。
刘净秋道,“刚打了些水准备给华黎擦擦。”
这,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多有不便,孙百龄打算放下骆嫣离开。
骆嫣两只小手死死抱住孙百龄脖子。
“爷爷,你别走,姨姨要害死我妈妈。”
一句话炸得刘净秋脑子嗡的一声。
“骆嫣,谁教你撒谎的?”刘净秋呵斥。
骆嫣抱紧孙百龄不撒手,“我没撒谎,水好冷。”
孙百龄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闻言立即明白过来,伸手拎起放在窗台上的暖水壶,空的。
孙百龄二话不说直接赶人。
“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照顾士诚媳妇,你们走吧。”
等骆士诚那个臭小子回来,他再跟他好好算账。
刘净秋本打算用冰水给华黎擦身体,让她病上加病最好病死才好,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
刘净秋并不在意孙百龄对她的看法,但她怕事情传进骆士诚耳里。
弯腰拾起地上的水盆和毛巾,刘净秋出门去水房又打了盆干净的水放到床边椅子上,这才同孙百龄道。
“毛巾我已经洗干净了……”
说着,从床另一侧地上拎起水壶给孙百龄看。
“热水我也早就已经打好了,兑水的时候小心别太烫。”
说罢,刘净秋牵起安小彤的手,朝孙百龄欠欠身便走了。
孙百龄并未因此对刘净秋有所改观,因为如果真打算用温水给华黎擦洗,就不可能心虚到打翻水盆。
不过,人是被他赶走的,他就得找个人来替上,可一时去哪儿找合适的人来呢,孙百龄挠头。
“师长……”警卫等不到孙百龄下楼,跑上来找。
孙百龄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
“去打电话让骆士诚回来照顾他媳妇,告诉他,这是命令,不许假手他人。”
刚回到部队又被叫回医院,骆士诚无奈,被孙百龄逼着留在病房守着华黎。
华黎醒来时已是傍晚,睁开眼便看到男人坐在床边椅子上,另一边,女儿躺在她身侧呼呼大睡。
“你怎么在这里?”华黎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几个月没见过骆士诚了。
“你病了,邻居吴嫂来部队找我……”
看出骆士诚的不耐,华黎鼻子发酸。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走吧。”
骆士诚立马起身就走。
望着男人绝情的背影,华黎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骆嫣听到动静,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
“是爷爷来了吗?”
孙百龄说过,华黎不出院骆士诚不许走。
骆嫣只要提到孙百龄,骆士诚就没法说走就走。
骆士诚没回答骆嫣的问题,而是头也不回的同华黎道。
“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骆嫣捧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放到华黎手里。
“阿姨做的可好吃了。”
华黎手一抖,差点将骆嫣递过来的保温饭盒丢出去。
“刘净秋来过了?”华黎吸了吸鼻子,恨自己太不争气。
骆嫣听出华黎是误会了,忙道。
“爷爷家阿姨做的,不是刘姨姨。”
骆家三代从军,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为了锻炼骆士诚,特意将骆士诚下放到江城历练。
华黎心知肚明骆士诚的父亲不可能来,却又听骆嫣一口一个爷爷,很是纳闷。
“哪个爷爷?”
“是孙爷爷。”骆嫣道。
既然不是刘净秋做的,饿得要死的华黎打开饭盒。
米香味扑鼻,华黎连吞几口口水,接过骆嫣递过来的汤匙舀起粥喂骆嫣。
“妈妈,嫣嫣吃过了……”
骆嫣拍拍自己还有些鼓的肚子。
“阿姨给我吃粥,可香啦。”
听说骆嫣吃饱了,华黎这才放心的大口吃起来。
骆士诚转身,就看到华黎同骆嫣一样的吃相,大口大口的吃着粥,仿佛慢一秒就会饿死。
华黎疯了般将满满一饭盒粥吃光,捧着空掉的饭盒泪如雨下。
她不明白,她堂堂正正的做人,从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为什么却活成了这个样子。
一想到自己差点没死在家里,昏迷时偶尔清醒片刻,听着女儿哭着叫妈妈,心就像刀搅般的疼。
“骆士诚,我们离婚吧。”
离了婚她就带着女儿回老家。
就算父母没了,村里的乡亲们也能帮忙照顾女儿,万一自己有那一天时,也不至于没人管女儿。
骆士诚之所以明知华黎背叛了自己,还保留着这段婚姻,就是为了应付长辈,免得再逼着他结婚。
如今华黎提出离婚,他也觉得两个人没必要再互相折磨,早点结束也好。
“好,我回去就写离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