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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风裹挟着尖锐的砂砾,如暗器般狠狠扑打在苏恪厚重的甲胄上,发出沉闷而细碎的声响。

此刻,他沉稳地蹲踞于黑风峡西侧山梁,山梁上怪石嶙峋,恰似狰狞兽首。

苏恪手中紧握着那精巧的青铜卡尺,一遍又一遍仔细丈量眼前陡峭岩壁的角度,卡尺的青铜部件在黯淡天光下,闪烁着森冷幽光。

三日前,秦军截获的匈奴密信,正静静躺在他的袖中,却似一团熊熊烈火,令苏恪内心难以平静。

信中内容确凿无疑,匈奴单于狡黠至极,竟将计就计,表面佯装押运粮草,实则于这地势险要的黑风峡,悄然设下十万伏兵,只等秦军自投罗网。

“若依现代军事推演之法,此时唯有采用反伏击战术,方能破局。”苏恪压低声音,近乎喃喃自语。

他的指尖在面前简易的沙盘上缓缓划动,沉稳有力地划出三道深邃弧线,仿若在沙盘中谋划着一场决定胜负的风暴。

一旁的副将蒙武,目光紧盯着苏恪那略显奇异的手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终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苏先生,这‘声东击西’与‘围魏救赵’两套计策并行,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当真可行?”

当夜,夜幕如墨,笼罩着秦军大营。骤然间,无数火把在营中亮起,恰似繁星坠落,将整个营地照得通明。紧接着,激昂战鼓声响彻夜空,如滚滚惊雷,震得人耳鼓生疼。

苏恪身披银色披风,手持长剑,亲自率领三千精锐骑兵,风驰电掣般朝峡谷东侧奔去,摆出强攻之势。

匈奴伏兵在暗处窥探已久,见秦军来势汹汹,以为中计,顿时倾巢而出,如黑色潮水般涌向峡谷东侧。

然而,就在匈奴骑兵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却见秦军骑兵在接近峡谷入口瞬间,动作整齐划一,纷纷将携带的桐油用力泼洒在必经之路的灌木丛中,刺鼻的桐油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点火!”苏恪手中令旗用力挥动,恰似一道凌厉闪电划破夜空。

随着这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秦军士卒迅速将火把掷向灌木丛,刹那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墙,瞬间吞噬峡谷入口,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将匈奴骑兵的前路彻底阻断。

但这,仅仅只是苏恪计划中的开篇而已。

早在半日之前,他便精心安排人手,运用改良后的滑轮组,在峡谷两侧陡峭的峭壁上,小心翼翼地悬下百余个装满石灰的牛皮袋,这些牛皮袋此刻正静静悬挂在峭壁之上,仿若一颗颗隐匿的杀招。

“投石机准备!”苏恪目光如隼,紧紧盯着在火墙前乱作一团的匈奴骑兵,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冰冷的冷笑。

当匈奴骑兵见前路被火墙阻挡,试图从两侧山壁迂回进攻时,秦军的投石机轰然启动。

巨大的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犹如远古巨兽的咆哮,装满石灰的牛皮袋如雨点般朝着峡谷内坠落。刹那间,峡谷内尘雾蔽日,石灰粉末弥漫在空气中,匈奴士卒被迷得睁不开眼,痛苦地惨叫着,战马也受到惊吓,高声嘶鸣,在狭窄的峡谷内相互践踏,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就在战场局势朝着秦军有利的方向发展时,胡亥安插在秦军中的奸细开始趁机作乱。

他们混在士卒之中,扯着嗓子高声呼喊:“粮草被烧,大势已去!”妄图以此扰乱秦军军心。

但苏恪对此早有防备,他提前在军中散布了一道严厉的假消息:“若见有人造谣生事,意图扰乱军心,格杀勿论!”话音刚落,亲卫营的士卒们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出动,在混乱的人群中精准锁定奸细的位置,手起刀落,将二十余名奸细当场斩杀。

这些奸细的首级被高悬于辕门之上,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向所有人警示着背叛与阴谋的下场。

“真正的杀招,此刻该上场了。”

三百辆火箭车在峡谷出口整齐地一字排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种火箭车以青铜齿轮为核心驱动装置,能够将浸满油脂的箭矢同时发射出去,威力巨大。

随着苏恪一声令下,火箭车齐声发动,万箭齐发,如一道道流星般划破夜空,将困在谷中的匈奴骑兵彻底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匈奴单于在混乱的军中敏锐地察觉到局势不对,他目光闪烁,面露狰狞,企图率领亲卫拼死突围。

但苏恪又怎会让他轻易得逞?早在部署战事之初,苏恪便命人在峡谷北侧秘密挖掘暗渠,巧妙地引山间溪水灌入低洼之处。

此时,泥泞的地面让匈奴骑兵的马蹄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战马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秦军步卒见状,趁机手持锋利的钩镰枪,呐喊着冲入敌阵,专门瞄准马腿攻击,一时间,匈奴骑兵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苏先生!发现胡亥密信!”就在战局逐渐明朗之时,一名浑身染血的士兵高举着一支染血的竹简,奋力奔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紧张。苏恪迅速展开竹简一看,原本沉稳的瞳孔骤然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信中的内容触目惊心,不仅详细记录了胡亥与匈奴的勾结详情,更暗藏着咸阳城防部署图,这无疑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重磅炸弹。

“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回咸阳!”苏恪神色凝重,转身对扶苏说道,语气坚定而急促,“公子,胡亥恐怕已在咸阳暗中动手,局势危急,我们必须速速回师!”

夜色愈发深沉,如浓稠的墨汁般铺展开来。

秦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苏恪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脑海中又生出一计。

他命人将匈奴的尸体一具具堆积在峡谷入口,再用枯枝巧妙地进行伪装,远远望去,恰似一座坚固的防御工事。同时,他还安排人手在周围埋设了大量触发式弩机,这些弩机隐藏在暗处,如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次日,当匈奴残余势力妄图反攻时,迎接他们的是此起彼伏的箭雨,以及那隐藏在“防御工事”中的“尸体陷阱”,匈奴骑兵纷纷中招,死伤惨重,狼狈逃窜。

“苏兄,你这‘尸山计’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扶苏望着远处那些狼狈逃窜的匈奴骑兵,不禁咋舌,眼中满是对苏恪智谋的钦佩。

“这不过是心理战的一种手段罢了。”苏恪平静地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迹,目光坚定地望向咸阳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胡亥既然想在暗中玩弄阴谋诡计,那我们便陪他玩一场更大的,让他知道,正义的力量不可阻挡。”

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踏碎了深沉的夜色,秦军骑兵们身姿矫健,疾驰回师。苏恪深知,真正艰难的硬仗,此刻正如同乌云般,沉甸甸地在咸阳等待着他们。

而他藏在袖中的改良版“诸葛连弩”图纸,将成为他们在这场风暴中扭转乾坤、决胜千里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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