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市，灾害应对总局，临时作战指挥室。
气氛，比窗外的阴雨天，还要压抑几分。
主位上，高见远局长，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铁腕人物。
此刻正用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一下一下地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份刚刚由技术部门紧急汇总的报告。
报告的标题，只有寥寥几个字——《关于特别顾问程平近期行动及实力评估（绝密）》。
但报告的内容，却让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分局局长，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一拳轰散灭世巨爪……
徒手拆除军用级信号放大器……
一脚踩死虎级中期鼠王……
每一条记录，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神经。
“诸位，都说说吧，对于这位程平先生，我们……究竟该如何定位，又该如何相处？”
高见远环视着会议桌旁的几位核心骨干。
除了天府市总局的几位高层外，通过远程视频连线的，还有几位分量极重的人物。
其中一人，方面大耳，不怒自威，正是坐镇炎龙国南境，S级英雄，代号雷帝的秦峰。
另一人，则是一身青衫，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刚刚秘密抵达天府市的S级英雄，剑圣柳白。
他此刻就坐在高见远身旁，双目微闭，仿佛入定了一般。
还有一位，则是戴着一副古朴的黑框眼镜，气质温文尔雅，如同大学教授一般的中年男子。
他是燕京总局的首席智囊，S级战略分析师，代号“鬼谷”的李斯特。
李斯特轻轻咳嗽了一声，率先开口，他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内：
“高局长，柳前辈，王前辈，关于程平先生的专项评估报告，我部下属，代号天机的诸葛明，已经提交了一份初步版本。”
“报告中，对于程平先生的各项身体数据，能量层级，以及……其行为逻辑的不可预测性，都用了同一个词来形容——”
李斯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古怪：
“无法估量，或者说，异常。”
无法估量。
异常。
这两个词，让会议室内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王烈，你与程平先生有过数面之缘，算是并肩作战过，你的看法呢？”
高见远将目光投向了屏幕中的炎手王烈。
王烈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高局长，不瞒您说，我现在回想起当初在Z市，程平先生顺手解决那些地底怪人的情景，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他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如果说我们S级英雄，是凡人眼中的神明，那程平先生……恐怕就是神明眼中的怪物。”
怪物。
这个词，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能让S级英雄炎手王烈，都用怪物来形容的存在，那该是何等的恐怖。
“柳前辈，您呢。”高见远又看向了一旁的剑圣柳白。
柳白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一闪即逝。
“老朽愚钝，看不透。”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具分量。
连剑圣都看不透的人！
高见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程平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威力无穷，却又无法被掌控的定时炸弹。
他可以轻易覆灭一场足以毁灭城市的灾难。
但也可能在不经意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买不到限定版手办，或者网速太卡，而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骚乱。
这种不可控性，才是最让高层头疼的地方。
“李斯特先生，总局那边，对于程平先生的后续处理，有什么指示吗？”高见远沉声问道。
屏幕那头的李斯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睿智。
“龙帅的意思是，将程平先生的保密等级，提升至最高。”
“对外，严密封锁一切与其相关的真实信息。对内，则尝试通过一些特殊渠道，与其建立一种相对稳定，且非正式的合作关系。”
“毕竟，这样一位‘行走的天灾’，如果不能成为朋友，那一旦成为敌人……”
李斯特没有把话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语中的含义。
那将是整个炎龙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噩梦。
“特殊渠道……”高见远若有所思，“是指林晚秋顾问吗？”
目前来看，似乎也只有那位同样神秘莫测，背景深不可测的林晚秋顾问，能够与程平先生，进行一些相对正常的交流。
“是的。”李斯特点了点头，“林顾问的身份特殊，由她出面，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们的目标，不是控制程平先生，那是痴人说梦。我们只需要，在他愿意‘顺手’的时候，稍加引导，让他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用在对我们有利的方向。”
“至于他平日里的个人生活……只要不触及底线，不引发大规模社会动荡，就由他去吧。”
“毕竟，谁会去管一只沉睡的哥斯拉，喜欢在家里打游戏，还是看动漫呢？”
李斯特的这个比喻，虽然有些不恰当，却也道出了众人心中那份微妙的无奈与敬畏。
高见远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他看向林晚秋办公室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期许。
这位年轻的林顾问，肩上的担子，恐怕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沉重啊。
她，能否成为连接程平这尊杀神与现实世界的桥梁？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棋盘，已经摆下。
而程平，这颗看似游离于棋盘之外，却又足以颠覆整个棋局的棋子，或者说……棋手。
他的下一步，又会落在何方？
没有人知道。
包括他自己。
此刻的程平，正因为小区物业告知他，被老鼠咬断的光缆，需要明天才能派人来修，而感到有些小小的烦躁。
“唉，看来今晚，只能玩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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