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晚想，她还是去见沈知鹤一趟比较好。
就陆栖迟忙成那样，估计也没时间陪着她去兰陵。
对于自己利用陆栖迟的举动，沈湘晚没有丝毫的愧疚。
第二日天一亮
昌平侯府还没有回来人，沈湘晚已经坐上马车去胜业坊了。
沈知鹤正在吃早饭，他旁边坐了个圆脸圆眼的清秀姑娘。
听到下人的通报，沈知鹤头疼了一瞬。
昨天他收到沈湘晚送来的条子，还没来得及和扶月说明呢，今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人来了？
“是湘晚妹妹啊，那快请进来。”
楚扶月先沈知鹤开口。
沈知鹤：“……”
一个都得罪不起，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湘晚跟着引路的下人来到花厅。
她看到楚扶月明显有一瞬间的晃神。
知道自己妹妹是什么脾气，怕她张嘴让自己下不来台，沈知鹤先沈湘晚开口介绍：“这是你未来的嫂嫂，青州人士，姓楚名扶月。扶月，这就是湘晚，我唯一的妹妹。”
沈湘晚看了眼沈知鹤，眼神是明晃晃的指责。
沈知鹤心虚的避开沈湘晚的目光。
好在沈湘晚懒得和沈知鹤纠缠，她笑着和楚扶月行礼：“早就听哥哥提起过嫂嫂，如今一见，嫂嫂当真是个美人儿。”
“湘晚过誉了，吃早饭了吗？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吃过了。”
沈湘晚说完这话就没继续了，楚扶月有些尴尬，见兄妹二人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主动道：“我吃好了，你们兄妹聊。”
楚扶月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沈湘晚推着沈知鹤进了书房。
早年她来过太子这处私宅，算得上轻车熟路。
关上门，沈知鹤才问：“彩星没跟你一块过来？”
“哥哥都不回信，妹妹哪敢轻易往哥哥房里塞人啊，若让嫂嫂为难了，哥哥不得记恨我。”
沈知鹤皱眉：“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
沈湘晚扯了个凳子坐下，抬了抬下巴：“楚扶月什么情况？怎么长得一模一样？沈知鹤，三年不见你也开始随潮流玩替身了？”
沈知鹤就知道沈湘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扶月不一样。”
沈湘晚不信沈知鹤这张嘴。
这楚扶月长得和寿安公主程云烟一模一样，等二人成亲后，长安城里的流言蜚语必定传入楚扶月的耳朵里，到时候有沈知鹤好受的。
“云烟姐姐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你就作吧。”
沈知鹤张了张口，想为自己辩解。
但看沈湘晚这副模样，他又很生气：“是是是小祖宗，你不作，你都陷入昌平侯府的泥潭里自身难保了。”
五十步笑百步，没意思。
沈湘晚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来找你是有正事。”
沈知鹤都无语了。
这丫头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埋怨了他一通。现在又说不是和他吵架的。
话都让她说了。
三年前他那个乖巧的妹妹去哪了？
沈知鹤没好气的说：“知道你有事求我，你说吧。”
“我要去一趟兰陵，你在青州待了这么多年了……”
沈湘晚言辞闪烁，犹犹豫豫的。
沈知鹤都乐了，“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好不好。”
沈湘晚撇了撇嘴，她抬眸冷冷的扫了眼沈知鹤。
沈知鹤看到少女狭长的凤眸愣了一下，这个妹妹的眼睛也不知道随了谁，狭长的眸子懒洋洋看人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沈家人的眼睛都没有她的好看。
“爱帮不帮。”
沈湘晚懒得和沈知鹤废话，她直接转身离开。
沈知鹤喊住沈湘晚，“你还在怨我是不是？”
“怨你？我怎么敢啊兄长！”沈湘晚转过身，看着沈知鹤歇斯底里的模样，让沈知鹤的心瞬间揪起来。
“您是沈家大公子，就算出事儿也有太子保您，我不一样，我是沈家自幼养在外面的女儿，不受宠没依仗，我只能给自己争。”
“胡说八道，你十三岁回府之后，父母谁不偏疼你？”
“那你呢？那你怎么对我的？”
沈知鹤的脸上涌现出了愧疚，他转移了话题：“我在青州有一处势力，我将信物给你，必要时他们会护你周全。”
沈湘晚停下了脚步。
沈知鹤注意到，她的身子在抖。
沈知鹤说：“你不该去兰陵的。”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你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
还是这句话。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你。”
沈知鹤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一枚铸铁令牌，“密语你知道的。”
“多谢。”
沈湘晚夺过令牌。
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拿过令牌直接跑了出去。
沈知鹤看着沈湘晚的背影微微摇头。
说他放不下，沈湘晚又何曾放下过？
沈湘晚出门就撞上了楚扶月。
楚扶月的表情有些尴尬。
“这么快就聊完了？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吧，你们兄妹二人多年不见了，合该有好多话要聊。”
沈湘晚摇头：“不了，多谢嫂嫂，我还有事。”
她刚刚和沈知鹤吵架的声音不小，也不知道楚扶月听到了多少。
沈湘晚看楚扶月的目光带了几分警惕。
楚扶月敏锐的觉察到沈湘晚的状态不佳。
她担忧的看着沈湘晚：“若是有事不方便和你哥哥说，我能帮你。”
沈湘晚咧了咧嘴，笑了出来：“嫂嫂一定要和哥哥好好的。”
楚扶月愣了一下，总感觉沈湘晚是话里有话。
……
彩月在门口等着沈湘晚，看到沈湘晚出来时也愣了一下：“姑娘出来的这么快？又和大公子吵架了？”
沈湘晚没好气的瞪了彩月一眼，“什么叫又？”
彩月笑嘻嘻的搀扶着沈湘晚，掏出帕子给沈湘晚擦脸。
“姑娘都哭成小花猫了，您和大公子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还是要少吵架。”
沈湘晚冷哼一声。
最亲近的人？那沈知鹤是怎么对自己的？
“昌平侯府送来消息，陆公子去找侯府找姑娘配合调查，可是姑娘不在。说请姑娘忙完亲自走一趟诏狱。”
沈湘晚心知肚明，这不是什么配合调查。
“那就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