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儿子要上山打猎,张翠兰满脸担忧:“可是现在秋天,正是野兽凶猛时候……”
许森目光坚定:“妈,相信我,明早我就去书记家借枪,打猎养家。”
张翠兰也明白,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点了点头。
随后,许森把借来的饼子掏出来,给了老妈和妹妹。
“哥,你吃。”
许小月乖巧地把手里的半块饼子,都给了许森。
“我不饿,你吃。”许森摇了摇头,但肚子这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张翠兰笑了笑,把自己手里一整块饼子掰成两半,“我看谁也别装了,一人半块。”
随后,一家三口吃了起来。
看着妹妹满头干枯的小黄毛,是营养不良的表现,还有老妈那干瘦的样子。
许森暗暗下定决心,既来之则安之。
他要靠打猎养活自己和这么乖巧的妹妹,还有娘和方纭!
……
第二天一早,许森喝了娘给煮的野菜汤,肚子里也算有了点东西,便出了门。
得尽快打猎了,毕竟家里野菜都不多了。
“真是装备都靠借。”
走在村里,许森盘算起来。
原主家里穷,别说枪了,弹弓都没有。
虽说这时候还没禁枪,村里也有几个老猎户。
但是非亲非故,连一个盘子一块布都算家当的年代,谁敢把枪借给他一个穷小子啊?
所以,还得去大队书记家借。
虽然昨晚刚借了两块饼子,但许森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来到大队书记家。
提出借枪一事,大队书记王常军一蹙眉,吧嗒抽着烟袋锅,没答应也没拒绝。
一旁,王常军老婆赵娟直接不悦道:“许家侄子,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找谁要枪去?老林子里可是有熊瞎子和老虎,你去也是找死!”
王常军和原主他爹曾是战友,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许森知道能借他两块饼子,都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
虽然赵娟话说得不好听,可也是实话。
许森一脸正色,早就想好了是这样:“叔,婶子,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这枪我不白借,我立字据,拿房子做抵押。”
那间破房子,也是许家唯一的家当了。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换把枪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许森这话,王常军当即一板脸,训斥道:“房子可是你们家唯一的容身之处,没了你妈和妹妹怎么办?而且你也没打猎经验,山里太危险了,不行去!”
说罢,王常军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了一小袋,两斤左右的糙米。
不顾赵娟疯狂使眼色,就要给许森。
要说其他年头,这些粮食也不算什么。
可今年是个灾年,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
看来这也是王常军家里,为数不多的粮食了。
许森有些动容,按住王常军的手:“叔,你家也不易,受人接济是一时的,我必须把这个家扛起来,也不能让您吃亏,没粮食也是要饿死的,要这房子有啥用呢?”
说着,许森当即朝王常军借来钢笔,拿出从家里准备好的草纸,开始写借据。
王常军没想到许父死后,许森不再懦弱。
见许森有如此觉悟,王常军替老战友欣慰,也对许森高看了一眼。
他拍了拍许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孩子,那你就在山脚下,打打野兔野鸡啥的,可千万别进深山!”
说罢,便去下屋,给许森找枪去了。
虽说王常军不想让许森写借据,但许森还是坚持按照之前所说,写下房子抵押,并摁下手印。
随后在王常军再三叮嘱下,许森背上老式双管猎枪,带上几发子弹,还借了一捆麻绳离开了。
刚出村口,便看到同样背着枪,要到村外打鸟的许文斌和杨洁花。
许、杨二人有说有笑,很是亲昵的样子。
见到许森,杨洁花白了一眼,一脸嫌弃:“呦呵,你还背个枪,还往山里方向,这是要打猎去?”
许文斌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我爷爷是猎户,我还是村里打猎队的队长,这时候都不敢经常进山,就这货,能打到个毛啊?”
许文斌还因为许森之前,坏了自己和方纭的好事窝火。
虽然也有点心虚,但他谅许森这窝囊废也不敢说。
况且,也没证据。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完全融合原主记忆的许森,心里也升起一股火气。
但他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个小人,自顾自朝着村外走去。
见到曾经舔狗许森,竟然敢无视她,杨洁花意外的同时,气得直跺脚,继续在身后讽刺:“被甩了怀恨在心了吧?只能怪你没本事!”
许森也懒得多费口舌,抓紧打猎才是正事。
很快,他来到了东山脚下。
看到一些妇女,在山脚下采野菜,也是没人敢进山。
但他却是径直朝着山上走去。
见此,东山坝的几个妇女,交头接耳起来。
“那不是许森吗?拿着把枪,他还能打猎了?”
“这小子窝囊的不行,竟然还敢上山,怕是要喂狼喽。”
“滋滋,你看都把人饿疯了。”
……
许森隐约听到这些话,也没有去辩驳。
他得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必须要下山。
在入冬之前,野兽们都会贴膘御寒,是最凶狠的时候。
但许森也不是不自量力的愣头青,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因为他前世是个打猎发烧友。
经常去国外打猎,经验没得说。
很快,他看到了藏在一片金黄落叶下的,一堆杂乱的小脚印,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野兔的痕迹!
狡兔三窟,野兔又快藏身处又多,抓是不可能了。
他判断了下,根据野兔的必经之路,按照前世东北老猎户曾教他的手法,用麻绳下了几个套子。
继续向前走,他又看到一棵松树的树皮掉了一大块,上面还有很多松油。
“看来村长夫妇说的没错,东山很多危险的野兽。”
这明显是野猪的痕迹,通过蹭松油,让本就坚硬的皮肤和毛,再渡上一层油脂,连喷子近距离都很难打透。
要知道,这还只是山上,没进老林子里呢。
就在许森觉得,自己得多加小心之时。
砰!
一声枪响,突然从前方传了出来。
枪声在林子里回荡,惊起了一片麻雀。
许森急忙循声举起枪,看到了两个人影。
而在二人前方,正是一只鬃毛立着的大野猪!
两个人叫骂着:“怎么碰到这畜牲了!”
“打不穿它的皮啊,快跑!”
与此同时,野猪嗷嗷地,发出破铜锣一般吼叫。
许森又听见一个低沉的嘶吼:“我杀了你们,死!都给我死!!!”
就好像野猪,发出粗犷癫狂的叫骂声一般。
许森一怔,自己听到野猪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