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云田庄外围。
五十名流民蜷缩在破毡布里，盯着眼前奇形怪状的“金牛”——那是红警矿车，履带碾过焦土，金属外壳反射着晨曦，前端钻头旋转时带出淡蓝色电弧，将拳头大的石块瞬间震成齑粉。
“都看好了。”林默站在土坡上，身着道袍，手持青铜罗盘（实为金属探测器），“此乃‘天机术’中的‘五丁开山法’，金牛食铁吞石，腹中藏着千里矿脉。”他朝林忠使眼色，后者立刻捧起木盘，盘中堆着新收的稻种，“但凡勤恳劳作之人，每日可领粟米二斤，秋收后还能分这‘千斤稻’种子。”
流民们面面相觑，忽然有人跪地叩首：“仙长救命！小人一家五日未进米粮——”
“起来。”林默挥手示意矿车暂停，钻头戛然止息，“金牛只认勤谨人，从今日起，你们吃住都在庄内，未经允许不得外出。若有人敢偷觑金牛真容……”他指尖划过罗盘边缘，一道电弧噼啪作响，烧穿了三丈外的枯树，“雷神便会取他心肝为祭。”
人群倒吸冷气，再也无人敢多问。
巳时，云田庄西侧松林。
猎户张铁弓握着弩箭，躲在树后浑身发抖。他看见那些流民对着铁牛磕头，更看见那个年轻道长发功时指尖冒火——这分明是《搜神记》里的雷神降世！正想悄悄退走，却不慎踩断枯枝，惊飞了树上的山雀。
“谁？”坡上传来冷喝。张铁弓抬头，只见一名灰衣汉子手持黑管（动员兵的突击步枪）朝他奔来，黑管末端还闪着幽光。他本能地扣动弩机，弩箭擦着灰衣人耳畔飞过，下一秒，便听见“砰”的闷响，胸口传来剧痛——不是箭矢穿透的锐痛，而是仿佛被巨锤砸中的钝痛，他仰面摔倒，看见灰衣人手中黑管冒烟，管身上刻着奇怪的纹路：RA-33。
“别杀他。”林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踩着松针走近，道袍下摆扫过张铁弓的脸，“把他绑到庄里，我要当面问讯。”
申时，云田庄柴房。
张铁弓被捆在立柱上，看着眼前的“仙长”褪去道袍，露出里面的藏蓝色制服——那布料光滑如缎，却硬得像甲胄，左胸口绣着金色齿轮与闪电标志。
“你看见的，不是雷神。”林默抛着一枚矿车零件（微型能量核心），零件在掌心旋转，发出蜂鸣般的轻响，“是仙人座下的‘天机卫’。”他忽然松手，零件悬浮在半空，缓缓转动，“说吧，为何偷入禁地？”
张铁弓盯着那枚悬浮的金属，尿意瞬间浸透裤裆：“大、大仙饶命！小人今早进山猎鹿，远远看见金光……”
“金光？”林默挑眉，示意一旁的动员兵打开手电筒——强光骤然照亮柴房，在墙面投出清晰的人影，张铁弓瞳孔骤缩，竟以为是仙人显灵，额头砸在木柱上咚咚作响。
“记住了。”林默关掉手电，黑暗中只有矿车零件的蓝光跳动，“云田庄是仙人选中的‘天机眼’，金牛是丈量地脉的神器。你若敢把今日所见说出去——”他打了个响指，动员兵端枪上前，枪口抵住张铁弓咽喉，“天机卫的‘雷神箭’便会追你到天涯海角，先取你左眼，再取你心肝，喂给金牛磨成铁粉。”
“不敢！小人死也不敢说！”
“不，你不但要说，还要说得天花乱坠。”林默忽然露出微笑，抛给张铁弓一块碎银，“告诉村里人，你在云田庄看见金牛吞铁吐火，看见仙长指尖引雷，看见……”他凑近对方耳边，压低声音，“看见我袖口绣着‘铁血’二字，那是仙人给我的封号。”
张铁弓浑身战栗，忽然想起上个月扬州城流传的童谣：“铁血碾枯骨，金牛踏红尘，若问真主处，云田有仙门。”此刻再看眼前青年，只觉他眉目间竟真有几分神君气象。
酉时，扬州城茶馆。
“诸位可听说了？城南旧马场闹神仙啦！”张铁弓攥着碎银，酒气冲天地拍着桌子，“我亲眼看见一尊铁牛，脑袋比三间房还大，嘴里喷出蓝火，把石头嚼成粉！那仙长更了不得，抬手就引下天雷，烧穿碗口粗的树！”
“吹牛吧你！”茶客们哄笑，“雷劈的地方向来是凶地，哪来的神仙？”
“你们懂个球！”张铁弓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那是橡皮子弹留下的伤痕，“这是雷神箭打的！仙长说了，谁要是敢冲撞天机眼，先剜眼，再剖心！你们没听见这几日城南打雷？那是金牛在地下犁地呢！”
哄笑声渐小，有人想起昨夜确实听见闷雷般的轰鸣，又想起林府表少爷近日常往城南跑，不禁交头接耳。角落里，一名锦衣密探悄悄放下茶盏，袖中鸽哨轻轻一响。
亥时，云田庄指挥室。
林默盯着全息地图，指尖划过扬州城的红点——那是锦衣卫密探的位置。“系统，”他沉声下令，“标记所有潜在目击者，启动‘谣言扩散’预案。另外……”他调出资源栏，矿车已采集到3000资金，兵营建造条件即将达成，“准备量产动员兵，明日开始军事训练。”
“少爷，”林忠掀开布帘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叠账册，“按照您的吩咐，流民已分成‘金工’‘农工’两队，金工跟着天机卫学打铁，农工在洼地试种新稻……只是……”他忽然压低声音，“夫人派人来问，您为何连续五日未归家？”
林默转身望向窗外，夜色中，矿车的探照灯如孤狼之眼，扫过荒草。他想起原著中林夫人氏体早逝，却无半分悲色，只淡淡道：“明日你回府一趟，就说我在城南闭关研经，不日便会带‘仙稻’种子回去。若有人再问……”他指节敲了敲操作台，金属表面泛起涟漪，“就说‘雷神’不许凡人惊扰天机。”
林忠脊背发凉，忽然发现自家少爷眼中映着幽蓝的全息光，竟似有无数齿轮在瞳孔里转动。他忽然福至心灵，扑通跪下：“小人从今往后，只认云田庄的‘铁血仙长’，不认林府的表少爷。”
“起来吧。”林默挥手调出兵营建造界面，“明日你会见到真正的天机卫——他们是仙人从西方战场调来的杀神，一人可敌百人。记住，从今日起，扬州的每一粒米、每一块铁，都要姓‘林’。”
窗外，矿车履带碾压碎石的声音沙沙传来，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某个遥远的渡口，林黛玉正登上雕花画舫，却不知百里外的云田庄里，一场足以颠覆天下的科技风暴，正随着兵营的建造进度条，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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