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朕想要如何做还需你们置喙！”许成瑞面部隐隐抽动。
“国家没见你们出多少力，反倒是关心朕的后宅。这差事办得是当真好啊！”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森寒幽深，整个朝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皇上！灾星名额唯恐会影响了国之根本啊！”太常寺卿此时内心略微惶恐，实在没想到皇帝已经完全被霁才人眯了眼，连国家都不顾了。
也不确定自己今日的谏言会不会导致自己被处置，甚至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只是每每听闻女儿在后宫并不好过，他内心又备受煎熬，如今皇上几乎要专宠慕熙然一人，他女儿如何有出头之日。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臣觉得太常寺卿所言有理。皇帝应当处置后宫灾星，还后宫一个安定！”刑部侍郎义正言辞地说道。
“太常寺卿殿前失言，罚年俸三年，免去太常寺卿职务，留官待查！”
“刑部侍郎殿前失言，罚年俸两年，留职查看。查查有没有作奸犯科之事。一旦有绝不姑息，当即拿下！”
“霁才人就是我的底线，谁要是触碰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许成瑞猛地一下站起来，浓密的眉毛抖了抖，甩了一下衣袖，冷眸昂首睥睨众臣子说道。
“臣惶恐！还望皇上切莫信了灾星妃子之言，陷国家于不义！”太常寺卿身子略微抖了一下，但一想到身后众多支持他的大臣，他腰杆子又挺了下。
“你们也是这般认为的？”许成瑞眉眼幽深，面色铁青问道。
“臣不敢妄言皇上后宫之事。”葛太尉见着两人已经被处置了，心头精光微闪，绝对不可因此事让女儿和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臣附议！”
……
“臣附议！”
原本还一心支持太常寺卿的众多大臣察觉到局势不利纷纷反水，开口附和太尉的言论。
“太常寺卿思想古板，不堪其重。择日起，免去职务，派遣汴州当个知县！”
“昭仪顾凤娇出身不达四品，贬为才人！”
众多大臣听到太常寺卿的下场，感到一阵愕然。
太常寺卿为官多年，先帝在时便屡次提出治国之策，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后宫妃子被贬，当真是讽刺。
大臣们又想到自己方才识时务，没有被皇上责罚纷纷松了口气，决口不再提处置霁才人一事。
“望诸位爱卿，日后将目光放在国家治理上，莫要失了身份，对朕的后宅之事如此关心！如若不然，这身职务便免了吧！”
“皇上！微臣错了。不该妄言霁才人。还请皇上莫要贬我去汴州啊！”太常寺卿听到自己被贬，当即慌了神，直接跪地求饶。
他屋弱佝偻的身躯微微地颤抖，嘴唇微微泛白，整个人宛若死灰。
没想到身后这群人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说好的务必让皇上将霁才人给处置了，没想到竟然反悔。
“我接连问了你们几次，都是这个回答。还后悔？来人，将他拖下去！”许成瑞眼神淡漠，甩了下袖子，又坐回了龙椅。
……
甘泉宫。
今日阴天，空气中带着些潮湿气味。
顾昭仪顾凤娇正在院中品茶，总觉得心头有些惶恐不安，眼皮一直在跳。
“白芍！你去外头打探一下，今日朝堂发生了何事。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昭仪！您就是太过于忧心了。外头都是关于霁才人的荒诞之言。跟我们又没啥关系。”白芍给其斟了一杯茶，低声说道。
“我让你去便去。”顾凤娇面色有些不好看。
“是！奴婢遵旨！”
白芍是她带进宫的，但是总是仗着自己的宠爱，几分失言，真怕有朝一日将自己给害了。
然白芍刚走出殿门没多久，便面色苍白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顾凤娇疑惑道。
“昭仪！三七公公带着圣旨来了。”白芍低声说道，面容附带几分害怕。
她家昭仪尚未侍寝过，此时圣旨前来，除了发生大事，她再也想不到别的。
“顾才人接旨！”三七尖细的声音刚说出口。
顾凤娇听到三七称呼自己为才人，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心头不安竟是因为自己被降位份了。
只是自己平日里循规蹈矩，根本就没有犯错、
一时间她遐想了许多，很快她便联想到了父亲。
三七见顾凤娇晃神，当即轻声咳嗽了一声。
“才人接旨！”
“臣妾接旨！”顾凤娇稳了稳身子，当即蹲下来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顾太常寺卿殿前失言，思想荒谬，择日前往汴州为知县。其女顾凤娇不堪正三品昭仪位份，降为才人！退居甘泉宫偏殿……”
“臣妾听命！”
顾凤娇紧咬双唇，没想到真的是父亲殿前出事，被贬低，连累了自己。
她泛白的嘴唇无声地蹑喘着。
……
酉时，揽月轩。
许成瑞处理完奏折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揽月轩。
看着坐在院中摇椅上的美人老婆，他感到几分自责，眼底的爱意越发兴盛。
他的女人就应该受尽宠爱！
他早预料后宫艰险，各妃子暗中竞争，本以为自己给了足够宠爱便可保其安全，如今看来还是位份太低了。
若是位份再高几品，这些人还能随意妄言？
“这几日可苦了你了。我已经让三七去调查了。这几日就会有结果！”
许成瑞牵起她的手抚摸安慰着。
两人的距离很近，稍微再靠近一些，脸颊便会相碰了。
“没事。流言早就有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宫中散播这么快。”
她语气悠悠说着，眉眼间虽然有些郁闷，但整个人气态尚佳。
今日朝堂一事，她早有耳闻。
许成瑞为了维护她，不惜跟几位大臣辩驳，让她极为心安，也让她调制解毒的灵药越发顺心。
不出一旬日便可研制出药方。
“我之前便派人调查过你的身世。想不到你在侯府生活得这般不易！这慕兴尧真不配当人！竟然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送往田庄那等吃人的地方。可需要我帮你出口恶气？”
许成瑞一想到老婆遭遇的经历便觉得心疼，心中对慕兴尧这个所谓的岳父越发不满。
“他的事倒是不急，得徐徐图之，不然我怕打草惊蛇，让背后暗害你的人警觉！”
“我打算让你晋升，位分高一些这些人就不敢嚼舌根了。”
“万万不可。若是位分太高，反而容易成眼中钉。还是顺其自然。才人就很好，不高不低。等我什么时候给你诞下子嗣再晋升也不迟。”慕熙然听后连忙摇头。
不过今日调查流言散播一事，却是让她倍感疑惑。
她此前委托丁玉调查流言源头一事已经有了些眉目。
听颐正堂的洒扫太监说是冷宫那边的太监宫女传出来的，还委托他们这等洒扫太监极力散播，给了五两银子。
只是从玉嬷嬷找到冷宫那些太监时纷纷表示没有传过话，或是散播过谣言。
而且那几位太监中有四位是哑巴，无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