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雷洛探长,该我在警界呼风唤雨了 > 第237章 余波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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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正站在警署三楼的茶水间。

身后两个年轻警员的对话,像针一样刺进他的耳朵——“听说守则者这次连账本都没来得及转移?”“林警司早就把他们服务器的数据都扒出来了。我堂哥在技术科值夜班,说硬盘里的东西够写二十本贪腐案例集了。”

他低下头,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陶瓷杯沿还沾着阿霞今早塞进他口袋的薄荷糖纸。

昨夜收网时,在守则者总部捡到的芝宝打火机,在西装内袋里硌着他的胸口,雷洛当年刻的“忠”字被他摸得发烫——那是老探长教给他的第一课:规则是给弱者看的,强者要自己制定规则。

可此刻,他望着窗外《星岛日报》的报童举着“黑警联盟覆灭”的头版头条狂奔,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林警司,陈署长叫您去会议室。”实习生小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领带歪在锁骨处,显然是被紧急召回的。

林远把糖纸叠成小方块,放进怀表夹层,经过小刘身边时,顺手帮他整理好领带:“下次记住,质询会不是突袭行动,穿成这样容易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会议室里,檀木桌泛着冷冷的光,陈署长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光芒,他扫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林警司,你知道这次行动牵连了多少警界元老吗?”他推过来一份名单,最上面是前新界总警司的名字,“昨晚廉政公署的人已经请梁先生去喝茶了,你让我怎么向立法会解释?”

林远翻开第一份档案,里面是守则者成员三个月来的资金流水,每一笔黑钱的流向都用荧光笔标注着——地下赌场、非法码头,甚至还有议员竞选账户。

“这不是解释,是证据。”他抽出一张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陈九正把装满现金的箱子塞进议员座驾的后备箱,“三个月前阿亮在尖沙咀码头拍到的,当时您说‘再等等’。”他的指腹划过照片边缘的折痕,那是昨夜在行动现场被汗水浸湿留下的印记,“现在等来了他们要截断阿亮的撤离路线。”

阿明适时递上一份司法部公函,烫金的大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陈署长,这次收网有司法、廉政、军情三方背书。”他推了推无框眼镜,语气就像在念结案陈词,“您看,连特首办公室的批注都在第三页——‘还香港一个干净的执法系统’。”

陈署长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林远知道他在等台阶下,便放缓语气说:“您当年在油麻地当探长时,抓赌档前总要先把街坊小孩哄去吃碗云吞面。”他想起老照片里那个蹲在巷口给孩子分糖果的年轻警司,“现在不过是换了种哄法——让全香港看到,我们哄来的是公平。”

陈署长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道道沟壑:“你这张嘴,当年雷洛要是有你一半会说……”他没有说完,低下头在结案报告上签了字,“十点立法会听证会,你准备好被议员们的问题砸得千疮百孔吧。”

林远走出会议室时,袖扣硌着腕间的旧伤疤——那是他初入警队时,被雷洛的手下用烟头烫的。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微微抿起的嘴角,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阿亮发来的定位:联盟总部休息室。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阳光,涌进了休息室。

阿亮正盯着窗台上那盆枯萎的绿萝发呆。

他的右肩缠着纱布,那是昨夜和陈九扭打时被碎玻璃划伤的,心理评估报告摊在他的膝盖上,“应激反应正常”的结论被红笔圈了又圈。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林先生,我知道你要说‘辛苦了’,但能不能换成‘下一站去哪’?”

林远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他后颈还粘着半片墙灰——这和昨夜在黑暗中摸到的陈九的旧伤疤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第一次见面时,你蹲在兰桂坊的垃圾桶后面,西装裤腿上沾着红酒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陈皮梅,这是阿亮总说“比咖啡更提神”的那种,“我说‘我们要做的不是毁灭,而是重建’,你说‘先给我张擦嘴的纸’。”

阿亮终于转过头,眼睛里还带着昨夜的血丝,但却露出了虎牙笑了:“现在纸有了,笔也有了。”他指了指桌上的评估报告,“心理医生说我适合当情报主管,可我觉得……”他抓起一颗梅干咬碎,酸得眯起了眼睛,“我更适合当您的眼睛,去看看那些更黑暗的地方。”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涛戴着圆框眼镜,脑袋探进休息室:“林先生,过渡机制研讨会十分钟后开始!”他怀里抱着三摞文件,最上面那份的标题是《警队-社团权力真空期监管草案》,“陈九的人控制着油麻地十八个码头,跛豪当年的旧部在荃湾蠢蠢欲动,再晚半小时……”

“知道了。”林远拍了拍阿亮的肩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说:“绿萝该换个花盆了,下次带盆虎尾兰来——好养活。”

研讨会的长条桌几乎被文件淹没了,这时阿勇的敲门声吓得记录员笔尖戳破了纸。

他穿着便装站在门口,军绿色的战术靴上还沾着昨夜行动时的泥土,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林先生,特别行动组的车在楼下等着。”

林远合上阿涛刚递来的草案,注意到他在“制度监管”四个字下面画了三道线。

“这么着急?”

“他们说要赶早班飞机去北京。”阿勇挠了挠后脑勺,耳根都红了,“选拔通知是凌晨三点发到队里的,队长说……”

“说你小子这次立了大功,该去见见更大的世面。”林远替他说完,伸手去接帆布包,却被阿勇躲开了。

年轻人把包抱在胸前,就像护着什么宝贝一样:“里面是您给的《孙子兵法》批注本,还有阿亮给的情报分析手册。”他突然挺直了腰板,就像第一次跟林远执行任务时那样,“林先生,我记住了,战士不是莽夫。”

阿勇身后的门关上时,墙上的挂钟指向了九点十七分。

林远拿出军方密件,封皮上的紫荆花水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拆开的瞬间,一张卫星照片滑落下来——菲律宾某海岛的港口,停泊着和守则者资金流水里同款的货轮,船舷号被刻意模糊了,但右下角的标注却清晰得刺眼:“与香港黑警资金链高度重合”。

他望着照片里翻腾的海浪,突然想起阿霞今早电话里的声音:“浅水湾的日出比警署顶楼的好看。”可此刻,顶楼的风卷着报纸的边角,拍打着玻璃,《南华早报》的头版标题被吹得翻转过来——“黑警联盟覆灭,下一站:境外?”

通讯器在桌上震动,是陈署长的秘书:“林警司,十点的立法会听证会,您需要提前二十分钟到。”

林远把密件锁进保险柜的最底层,手指在密码盘上停顿了两秒。

窗外的云朵正掠过维多利亚港,投下大片阴影,就像昨夜守则者总部熄灭的灯火。

他整理好警服的领口,转身走向电梯,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和记忆里雷洛当年在警署走廊的脚步声重叠又错开——这次,他要走自己的路。

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他瞥见消防通道的指示牌在反光。

那里有扇窗户没关严,风卷着一张被撕碎的报纸飘了进来,头版残页上“守则者”三个字被撕成了两半,却恰好拼成了“新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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