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雷洛探长,该我在警界呼风唤雨了 > 第2章 结识陈探长寻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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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油麻地警署像座老钟,齿轮在闷热里吱呀作响,那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仿佛每一声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灯光昏黄,洒在地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陈旧的金纱。

林远趴在档案室的木桌上,鼻尖萦绕着旧卷宗特有的霉味,那股味道厚重而刺鼻,带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感。

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开一团墨迹——这是他连续第七个通宵整理最近扫黄行动的线报,手指关节因为长时间握笔泛着青白,摸上去冰冷而僵硬。

咔嗒一声,铁皮档案柜的抽屉被拽开,那声音清脆而突兀,带起一阵风掀动桌上的纸张,纸张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抗议。

林远抬头,正撞进陈志超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那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这位雷洛手下最得力的探长今晚没穿警服,深灰西装裹着结实的胸膛,左胸口袋露出半截银链,是块老怀表。

银链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陈探长。林远赶紧起身,后腰抵到桌沿的木刺,尖锐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疼得他轻抽一口气,那疼痛如同一根针,深深扎进肉里。

陈志超没接话,反而弯腰拾起地上那张被吹落的纸。

林远心跳漏了半拍——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最近三起妓院突袭案的时间、参与警员,还有用红笔圈出的每次行动前三天,同福里17号都会有陌生车牌出现。

挺会找线头。陈志超用指节敲了敲红圈,那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上次在茶水间听你问阿豪上周二西环码头是谁当值,我就琢磨,这小子不是光会跑腿的。

林远喉结动了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他确实在观察:雷洛手下的探长们要么只认钱,要么只认雷洛的脸色,可陈志超不同——上个月扫赌行动,雷洛明明要保新义安的场子,是陈志超硬带着人冲进去,后来才听说那场子背后是雷洛对头的暗桩。

这种拎得清轻重的本事,林远在笔记本里记了三页。

他为了收集这些信息,常常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在档案室翻找资料,还要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

探长过奖。林远垂眼盯着陈志超擦得锃亮的皮鞋,那皮鞋反射着灯光,亮得刺眼,我就是...想把活干明白些。

干明白?陈志超突然笑了,伸手从西装内袋摸出包大前门,那纸张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抖出一支抛给林远。

林远慌忙接住,火柴擦燃时才发现自己手在抖,那火焰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小远啊,这警队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干明白的。陈志超吐了口烟,火星在暗处明灭,那烟雾缓缓升腾,带着一股烟草的香味。可明白什么?

是明白雷洛的茶要泡几分浓,还是明白哪个大佬的钱该收,哪个的该退?

林远的手指被火柴烧到,猛地一缩,那刺痛让他的眉头瞬间皱起。

他想起三天前在楼梯间撞见雷洛的情妇阿香,那女人往他怀里塞了个装着港币的信封,说是帮雷sir转交,结果他转手就交给了陈志超的手下阿强——这事,陈志超不可能不知道。

探长,我就是个小警员。林远把烧剩的火柴梗按在烟灰缸里,那轻微的按压声仿佛是他此时紧张心情的写照,能把自己该看的看清楚,该记的记牢靠,就谢天谢地了。

陈志超的烟在指尖停了两秒,那烟头的红光微微闪烁。

他突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满桌卷宗,带起一张泛黄的旧档案——那是三年前雷洛刚升探长时破的劫案记录,林远特意从最底层的抽屉翻出来的,里面夹着张模糊的合影,雷洛站在中间,左边是现在的油麻地华探长,右边...正是陈志超。

你翻这个?陈志超弯腰捡起照片,指腹擦过照片上自己年轻些的脸,那纸张的摩擦声轻柔而细腻,那时候雷sir刚接手油麻地,码头卸货的工人三天两头被砍,他带着我们蹲在鱼市吃了半个月臭鱼,才钓出幕后的走私船。他抬头看向林远,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情,知道为什么雷sir能坐上五亿探长?

不是因为他会收钱,是因为他知道——

该收谁的钱。林远脱口而出。

陈志超的瞳孔微微收缩,那细微的变化仿佛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档案室的旧风扇突然嗡地加大转速,那声音嘈杂而刺耳,吹得照片在两人之间轻颤,照片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远这才发现,陈志超眼角有道极浅的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像是被碎玻璃划的——和三年前劫案里那艘走私船的船主,左脸上的刀伤位置一模一样。

你这小子...陈志超把照片放回桌上,指节敲了敲雷洛的脸,那敲击声仿佛是在提醒林远什么,雷sir最恨的就是棋子。

当年和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现在要么在牢里,要么在新界种菠萝。他突然压低声音,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你最近和跛豪的马仔阿发走得近?

林远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那冷汗顺着脖子滑落,冰凉刺骨。

三天前他在凉茶铺买龟苓膏,确实碰到阿发在和卖报纸的老伯套近乎——那老伯的儿子是管码头仓库的。

他当时多嘴问了句阿发哥今天不陪豪哥喝茶?,阿发拍着他肩膀笑:林兄弟眼尖,改日请你喝头锅普洱。

我就是...看阿发哥常来警署送东西。林远咽了口唾沫,那吞咽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上次他帮厨娘搬米,我搭了把手。

陈志超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震得档案柜的玻璃都在晃,那笑声响亮而富有感染力。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油纸钱,拍在林远面前——是西环码头仓库的值班表,上面用红笔圈着下周三的晚班。

下周三,雷sir要带人查仓库。陈志超起身整理袖扣,那金属的摩擦声清脆悦耳,你不是想干明白?

记住,看事要看背后的人。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那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明晚八点,皇后大道中泰兴茶居,靠窗第二张桌子,有人要见你。

林远盯着桌上的值班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心跳声在他的耳边剧烈地跳动。

直到陈志超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发现后背的衬衫早被冷汗浸透,贴在档案柜的铁皮上,凉得刺骨,那凉意如同冰刃,穿透他的身体。

同一时间,顶楼雷洛的办公室里,落地灯投下暖黄的光,那光线柔和而温暖,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雷洛半躺在真皮转椅上,手指敲着桌上的咖啡杯,杯底沉着半块方糖,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

从雷洛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警署院子里灯光昏暗,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是破碎的镜子。

走廊里灯光闪烁,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林远?他重复着手下的汇报,这半个月天天在档案室耗到凌晨,昨天还和志超在档案室聊了二十分钟?

是。手下阿强低头,那声音恭敬而低沉。

志超探长走的时候,林远手里捏着张码头值班表。

雷洛的指节停住了,那动作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他记得三个月前林远刚调过来时,在走廊撞翻他的咖啡,吓得脸色发白——现在这小子,倒学会在档案室翻旧账了。

去查查,雷洛端起咖啡抿了口,那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他最近有没有和跛豪的人接触。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让志超知道。

阿强应了声退下,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雷洛望着窗外油麻地的灯火,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容神秘而莫测。

当年他也是这样,从最底层的小警员开始,盯着老探长的背影学说话、学做事,直到抓住第一个机会——现在这小子,倒会挑人,偏偏找上了陈志超。

有意思。雷洛把咖啡杯放回桌面,杯底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就让他再蹦跶几天。

深夜的风卷着海腥味钻进档案室,那海腥味咸涩而浓烈。

林远把值班表小心折好,塞进衬衫内袋,指尖触到袋里那张阿发昨天塞给他的普洱券——印着泰兴茶居的烫金logo,那烫金的纹路在指尖摩挲下,有着细腻的触感。

他突然想起陈志超临走前说的话,想起雷洛办公室那盏始终亮着的灯,想起跛豪上个月在码头被雷洛扫了场子时,眼里的那团火。

明晚八点,泰兴茶居。

林远摸出钢笔,在笔记本最新一页写下:陈志超的怀表是瑞士产的,表链有磨损,应该天天戴;他给的值班表,红笔是码头仓库常用的记号笔——下周三,雷洛要查的,怕不是仓库,是仓库背后的人。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在巷子里回荡,那声音悠远而沧桑。

林远合上笔记本,把所有卷宗按编号归位,锁好档案室的门,那锁舌插入锁孔的声音清脆而利落。

经过茶水间时,他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底青黑,衬衫皱得像团废纸,可眼神亮得惊人。

距离扫黄行动还有七天。

林远摸了摸内袋里的值班表,转身走进楼梯间。

转角处的壁灯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随时会绷断的弦——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不是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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