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双眼,紫色月光如同往常一样,顺着斑驳的树缝轻柔地滴落在我的脸上。但这次,嘴里还残留着中华烟那独特的焦油味,苦涩而浓烈。后脑处传来熟悉的钝痛,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般,而在这疼痛之中,还混杂着德里克脑电波的余韵,仿佛在我耳边低语:“记住脐带位置...”
就在骨矛尖锐的矛头刺破脖颈皮肤的那一刹那,我做出了一件上轮回想都不敢想的疯狂之事——我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矛尖,不顾一切地往自己气管里捅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了独眼猎人满脸。他惊恐万分,下意识地向后退去。而此时,从树冠间飞身跃下的阿图娅,在空中一个利落的扭身,直接拧断了猎人的脖子。
“第七百三十三次。”她稳稳落地,溅起的泥点精准地避开了我的伤口,“你他妈每次都要玩这么刺激?”
记忆锚点
女巫医见状,举起骨杖想要有所行动。然而,她的动作还没完成,阿图娅便眼疾手快,一箭射穿了她的手掌。部落民们见状,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我一边咳着血沫,一边大笑道:“你记得多少?”
“够用。”她迅速扯开兽皮衣,露出腰间新添的GPS纹身,“比如凯特藏在...”
话还没说完,紫色月亮突然毫无征兆地渗出黑血,浓稠的黑血如墨般流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对方扑去。她脊椎弹出的骨刃与我右手突然长出的金线在空中相互交缠,如同两条灵动的蛇,迅速织成一张网,兜住了坠落的黏液。被黏液腐蚀的网眼在地上蚀出八个凹坑,仔细看去,这八个凹坑的排列竟呈现出潜艇的轮廓。
“三分钟。”阿图娅一把拽住我,朝着圣树的方向狂奔而去,“这次走矿洞捷径!”
在树根下那堆积如山的腐尸中,果然躺着一具新鲜的“我”——战术服口袋里露出半包已经被血浸透的中华烟,烟盒上的红色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
尸路导航
我们迅速钻进矿洞,这里比上次更加潮湿,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水窖之中。岩壁上不断渗出带着柴油味的黏液,那味道刺鼻难闻。阿图娅将骨刃插进岩壁的缝隙,用力一挑,挑出一条金色神经索。“德里克的记忆电缆。”她说道。
那条神经索像是有生命一般,突然缠住我的手腕。紧接着,我的皮肤下浮现出1945年的潜艇平面图。在图上,某个闪烁的红点被婴儿牙齿般的标记重重包围,旁边还标注着凯特的字迹:【原生体储藏室勿触】
“祂们把真凯特当蓄电池用。”阿图娅说着,用骨刃削断神经索。然而,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想象中的鲜血,而是液态黄金,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要穿过尸树根系才能...”
话未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整个矿洞剧烈摇晃,仿佛发生了一场强烈的地震。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其中还夹杂着腐烂的肢体,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开来。看来,金属骷髅提前苏醒了。
脐带绞杀
我们一路狂奔,终于来到潜艇舱门前。舱门被厚厚的铁锈封得死死的,仿佛在阻止我们接近真相。我灵机一动,拿出带血的中华烟盒,用它引燃了周围的易燃物。火焰刚窜起,就变成了诡异的蓝色,幽蓝的火光在舱内摇曳,照出舱内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的脐带。
每条脐带都连着一具漂浮在空中的尸体,那些尸体面色苍白,表情扭曲,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在最中央的培养舱里,赤裸的凯特被金色神经索贯穿四肢,像是被禁锢的困兽。她头顶悬浮着微缩版紫色月亮,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梓潼...”她缓缓睁开左眼,那是正常的人类瞳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杀了我...”
阿图娅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骨刃突然暴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向凯特的心口。然而,舱顶却突然降下铁灰色的触须,如同恶魔的爪子,轻易地绞碎了骨刃。金属骷髅那张恐怖的脸挤进潜艇的裂缝,婴儿“我”的声音从它齿缝间漏出:“爸爸又想作弊?”
凯特突然尖叫着弓起身,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所有的脐带开始疯狂舞动,如同群魔乱舞。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八个光点,位置与我们胸口的星图完全一致。
“快...拿我的...”她右眼突然变成悬浮立方体,声音颤抖地说道,“...脊椎...”
密钥提取
阿图娅毫不犹豫,伸手贯穿凯特的后背。就在这一瞬间,整艘潜艇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毁灭程序,开始迅速融化。她抽出的脊椎骨闪烁着奇异的蓝光,骨节间嵌着七颗黄金种子——加上我伤口里的那颗,刚好八枚。
就在金属骷髅的巨掌拍碎舱壁的刹那,八枚种子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飞向我们胸口的星图光点。融合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仿佛要将我们的灵魂撕裂。而此时,凯特残破的身体突然抱住婴儿“我”,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这次...换我当管理员...”
她咬断自己舌头的瞬间,八道金光从我们体内迸射而出。金属骷髅的动作突然停滞,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所有的脐带齐根断裂,纷纷掉落。
紫色月亮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从中传出造物主暴怒的嘶吼:【实验体编号7-12-733永久除名】
终局黎明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大地上。我们疲惫地躺在盐湖岸边,阿图娅的骨刃已经碎了一半,而我的右眼彻底变成了金色晶体,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凯特的脊椎骨静静地躺在我们中间,还微微发烫,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不是终结。”我伸手摸到晶体里跳动的数据流,缓缓说道,“我们只是被扔出了培养皿...”
阿图娅突然翻身压住我,发梢滴下的水珠在我胸口汇成八个光点。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说道:“那就让祂们看看,漏网的实验体会干什么。”
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二轮太阳正在缓缓升起——那是真实世界的阳光,带着希望与未知,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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