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摸了摸发烫的脸，突然笑了：“打得好！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我盼这一天好久了！”
众人看着像疯了一样的朱祐樘，连朱祐椋、朱祐极都坐立难安——完了，规矩被打破了，有些事挑明了就没法装糊涂了。
朱见深打完也有点后悔，这一巴掌下去，太子威严算是折了。
“你到底想干啥？”朱见深无奈了。
朱祐樘咬死不退缩，都闹到这份上了，必须硬到底：“求废太子，贬为庶民，流放西北，没别的要求。”
“皇家就这么让你恶心？”朱见深感觉朱祐樘是来真的，语气瞬间冰冷。
他咋也想不通，好端端的太子为啥说不当就不当？
百官也慌了——要是因为他们逼退太子，这篓子可捅大了！
关键太子没犯错还立了功，把太子逼成这样，他们以后名声咋整？
朱祐樘早就想好了台词：“恶心吗？可能吧，但我是真讨厌皇家！”
“为啥？”朱见深一头雾水。
朱祐樘瞥了眼朱祐椋、朱祐极，接着说：“就说这俩兄弟大清早来看我笑话，再说说爹你——
你会不知道我酿酒是为了啥？你肯定知道！但刚才我被文官怼的时候，你替我说过一句话吗？”
“我是想……”
朱见深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别骗自己了，你就是怕我要是和将士、文官走太近，威胁到你皇位！
君臣父子，这破关系我受够了！”
朱见深当场愣住——自己真这么想的？
他就是想看看儿子的应变能力，想培养继承人啊！
可现在被儿子这么质问，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满朝文武全看傻了：卧槽，这咋从君臣之争变成家庭伦理剧了？
卢御史眼睛一亮，赶紧跳出来刷存在感：“殿下咋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想颠覆大明不成？要不是你身份特殊，早该砍头了！”
他想赶紧撇清关系——逼太子退位已经够麻烦了，要是再背个“逼死太子”的锅，卢家脸都得丢光！
“该砍头？”朱祐樘冷笑，手里的簪子直接捅向胸口，“那我自己来，不劳你动手！”
瞬间血就冒出来了，满朝文武全吓傻——
玩这么大？！卢御史直接懵圈：我就想撇清关系，咋还闹出人命了？！
“快传御医！”商络急得大喊。
要是太子在朝堂上被逼自杀，这朝堂上有几个能活？
朱祐樘摆摆手，装虚弱：“不用了，一心求死的人，神仙也救不活。”
其实他压根没捅要害，就是刺穿了腰间软肉，血是提前准备好的，玩的就是苦肉计。
“殿下，我帮你处理伤口吧。”跟着东宫亲卫上殿的徐文昭赶紧过来。
朱祐樘摇头：“死不了，先别急。”
“为啥要这样？”朱见深声音都颓了。
他没喊御医，因为他清楚，朱祐樘要是真想死，御医来了也没用。
“为啥？”朱祐樘笑了，“因为皇家没亲情啊！要是有下辈子，我宁愿生在普通农家，就算吃不饱穿不暖，也想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日子。
没阴谋诡计，没勾心斗角，没幸灾乐祸，就一家人互相扶持，这很难吗？”
“皇家就没亲情？”朱见深不死心。
他也看出朱祐樘伤得不重了。
朱祐樘叹气：“皇室父子咋称呼？‘父皇’‘儿臣’！普通人家咋叫？‘父亲’‘孩儿’！
就一个字差别，一个讲权力，一个讲亲情，还不明白吗？”
看朱见深不说话，朱祐樘接着说：“放我走吧，爹。我不是没野心，只是不想将来和兄弟为了皇位拼得你死我活。
就算想称帝，我也会在西域一刀一枪打出自己的天下！哪怕地盘小，那也是我自己的！”
“不至于吧……”朱见深不愿意信，起码现在，他从没想过换太子。
“咋不至于？”朱祐樘继续刺激他，“就说你对祐椋的偏爱，像不像当年祖父对叔叔们？”
朱祐樘知道朱见深不会杀他，但他必须把话说狠。
“走吧……走吧……”朱见深终于松口，心里其实憋着气，只是没在百官面前露出来。
“陛下，我们愿意跟着殿下闯西域！”
就在这时，东宫二十一个亲卫齐刷刷单膝跪地——
刚才他们也被吓着了，但很快就打定主意：
士为知己者死！殿下为了救他们连太子都不当了，他们还怕啥吃苦？大不了一条命！
朱祐樘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明白了：也好，将来出去打拼正缺人手，这些人用着也放心。
“都走吧，想走的都走……”朱见深有点没精神，这话里有几分试探，那就说不清了。
他心里始终有根刺：不希望太子和武将走太近。
“谢陛下！”亲卫们站到朱祐樘身后。
朱祐樘松了口气，给朱见深鞠躬：“谢爹成全。”
“陛下，使不得！”商络站出来，“西域太危险，太子去了咋行？”
定远侯石彪也站出来——他挺欣赏朱祐樘，难得多说两句，“西域那地方太险，殿下万一有啥闪失……”
大明需要这样的太子啊！
朱祐樘摆摆手：“大丈夫，死就死了！”
朱见深没说话，心里却在琢磨朱祐樘的话——
难道真有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兄弟相残？
但他清楚，朱祐樘不能留了——
这小子打破了太多规矩，留下就是隐患，尤其是反复提“兄弟相残”！
沉默良久，朱见深开口：“东宫亲卫你都带走。”
“不用。”朱祐樘摇头，“我就带这二十一个人。要是他们后悔想留下，我一个人也走！
我从没想过带多少人，这点你放心，我就是厌倦了朝堂，没别的心思。”
朱见深也不废话：“啥时候走？”
“你要是不反对，我现在就走，日出前能出城。”
这话一出，众人又惊了——
这么急？！朱见深也愣了：至于这么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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