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聊边往铺子走,马齐贤偷偷打量朱祐樘:“你这小子,说话跟别的少爷不一样,倒像是个读过不少书的。”
朱祐樘心里嘀咕:我何止读过书,我连后世的事儿都知道。嘴上却说:“就瞎琢磨呗,跟大人比差远了。”
马齐贤摆摆手:“别跟我客气,以后在河州卫有啥难处,吱个声。不过别想着折腾那些歪门邪道,老百姓经不起折腾。”
朱祐樘点头:“明白,我就想带妹妹逛逛,顺便看看热闹。对了,大人刚才说的减税,啥时候能落地呀?”
马齐贤苦笑:“难呐,上面层层审批,到老百姓手里就剩渣了。不过我尽量争,能减一点是一点。”
朱祐樘突然压低声音:“大人,要是有一天,能让老百姓自己说了算,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难了?”
马齐贤猛地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半天:“你小子……这话可别乱讲,小心掉脑袋!”
朱祐樘赶紧赔笑:“开玩笑的,我哪懂这些。快走快走,我都闻见糖糕味儿了!”
等吃完糖糕回了住处,张猛纳闷:“殿下为啥跟那同知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朱祐樘摇头:“想试试水深浅呗,结果发现水太凉,还是赶紧撤吧。对了,通知郑千,明早咱们就启程,别在这儿惹麻烦了。”
张猛挠头:“这就走?不多玩两天?”
朱祐樘翻白眼:“再玩下去,说不定就得玩脱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往西边走,离京城越远越好。”
另一边,马齐贤回到衙门直叹气,师爷问:“大人咋了?跟那小公子聊得不开心?”
马齐贤摇头:“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说的话跟刀子似的,扎得人心里慌。”
师爷好奇:“说啥了?”
马齐贤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瞎议论。对了,把减税的册子再整理整理,能办多少是多少。”
师爷边走边嘀咕:“这太子爷咋突然来河州卫了?莫不是来查咱们的?”
马齐贤敲了下桌子:“查就查,咱行得正坐得端,怕啥!赶紧干活去!”
夜深了,朱祐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宁踢了他一脚:“哥,你晃得我睡不着。”
朱祐樘叹气:“妹啊,你说咱要是真能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该多好啊。”
月宁迷迷糊糊说:“那就好好当太子,给大家分粮食呗……”话没说完,呼噜声就起来了。
朱祐樘看着窗外的月亮,小声嘀咕:“当太子?那得先活过那些老狐狸才行……”
……
“大族这伙人简直拧巴到家了!”老李翘着腿啃烧饼,“嘴上喊着‘士农工商’排排坐,转头自个儿成了大明最大的倒爷!就说那河州卫马家,明面上喊‘抵制奸商’,背地里五个最大粮贩子四个姓马!”
“为啥非把商人踩脚底下?”老张往茶碗里丢俩炒豆子,“还不是怕买卖人有钱了跟朝廷掰手腕!昨儿马家大当家马浩把卖粮的、倒腾车马的全喊家里,跟菜市场似的咋呼:‘太子那小年轻来河州卫了,都给我把裤腰带勒紧咯!’”
“咋勒紧?”老王凑过来,“他们粮铺现在玩邪乎的,只卖十斤八斤零头,想凑够一万斤粮食?得让太子的人跟蚂蚁搬家似的买一千回!”
“听说马家当官的马齐贤,昨儿在竹林让太子怼得脑壳疼。”老李压低声音,“太子说‘风可进雨可进,皇子不可进’,把马齐贤整得直抓后脑勺:‘这是说我家院墙比皇宫还结实?’”
另一边,张猛一头汗跑进了院子:“公子!那帮尾巴又跟上来了!”
朱祐樘头都没抬,正给月宁往纸上按手印:“甭搭理,当他们遛狗呢。对了,去打听下河州卫小老板们,是不是让马家挤兑得快喝西北风了?”
月宁扭扭捏捏拽他袖子:“哥,手按纸上怪脏的……”
“怕啥!”朱祐樘把自个儿黑手往纸上一盖,“看哥的!等会儿给你变个白手套出来!再弄件雪狐狸毛披风,让你美得跟年画娃娃似的!”
春花端着炭炉进来,瞅见月宁满手黑炭,嗷唠一嗓子:“我的小祖宗!这要在宫里早被嬷嬷打手心了!”
“得了吧你!”朱祐樘挥挥手,“在这儿听我的!给月宁做手套,用最白的皮子,缝上小花!再给哥来一双,省得骑马冻得打颤——到时候挥马鞭‘啪’一下,准把马家老狐狸吓出尿!”
正说着,门外小厮咋呼:“报——工匠都带来了!就是……”他挠挠头,“听说给太子干活,吓得直哆嗦,有俩鞋都跑丢了!”
朱祐樘乐了:“哆嗦啥?又不是砍头!告诉他们,跟着哥干,一人发双皮手套——比马家粮铺老板娘的胭脂还鲜亮!”
月宁趴在桌上看画手套样儿,忽然拽他袖子:“哥,马家不让买粮食咋办?”
“放心!”朱祐樘捏捏她小脸,“他们不卖咱就自己造!等哥把羊毛纺成线,棉花做成布,整个‘朱祐樘牌’皮手套——嘿,到时候全京城达官贵人都得排队求咱!马家那俩破粮铺?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窗外风呼呼吹,屋里炭炉烧得通红。
春花举着图纸嘀咕:“这玩意儿咋看咋像猫爪子……”
“猫爪子咋了?”朱祐樘翻白眼,“等咱戴着‘猫爪子’从马家粮铺过,那帮老狐狸准瞪破眼——‘乖乖!太子跟咱抢生意呢!’”
一屋子人笑成一团,月宁偷偷把黑手藏背后,眼睛亮得跟点了灯似的——她觉着,跟着这会变戏法的哥哥,比在宫里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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