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峡市郊区,断壁残垣之间。
先前饕餮士兵那足以熔金化铁的能量齐射,在SCP-049“疫医”那身神秘的黑袍面前,竟如春雪般消融,未曾激起半分波澜。这一幕,不仅让残存的饕餮士兵彻底陷入了逻辑崩溃的深渊,也让远在地下军事基地指挥中心的杜卡奥,以及天使国际大厦顶层的天使彦,瞳孔骤然收缩!
物理与能量双重免疫?!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已知宇宙法则的理解范畴!
而就在所有观察者都为“疫医”那深不可测的防御力感到心惊肉跳之际,那个身着黑袍的诡异身影,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它缓缓抬起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无视了周围那些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将枪口对准它的饕餮士兵。它的目标,是刚才在第一轮能量冲击中,被友军误伤,或是被爆炸冲击波震坏了内部机件而瘫倒在地的一名饕餮先锋。
那名饕餮士兵胸口的装甲已经碎裂,露出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和隐约可见的生物组织,蓝色的能量血液正从破损的管线中丝丝缕缕地渗出,在地上积起一小滩。它的光学传感器已经熄灭,生命体征也已消失。按照任何标准,它都已经是“死亡”状态。
“疫医”迈着从容而优雅的步伐,仿佛不是走向一具冰冷的战争机器残骸,而是走向一位等待救治的病人。它在那名死去的饕餮士兵身旁蹲下,鸟喙面具微微偏转,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然后,它从黑袍之下,取出了一只看上去颇为古旧的黑色皮革医疗包。打开包,里面并非什么高科技的医疗仪器,而是一套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类似中世纪外科手术工具的器械——骨锯、柳叶刀、探针、缝合针线……
这一幕,通过全球投影,清晰地展现在所有关注者的眼前。
杜卡奥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几乎要以为这个“疫医”是要对饕餮的尸体进行某种解剖研究。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德诺星系指挥官,以及天使彦、凯莎、鹤熙、蕾娜、卡尔等所有宇宙中的顶级强者,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只见“疫医”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在那名死去的饕餮士兵身上开始了它的“手术”。它并没有使用那些看上去骇人的工具,仅仅是用手指,在那饕餮士兵破碎的胸腔内拨弄了几下。
没有人能看清它究竟做了什么。
但几秒钟后,异变陡生!
那名原本已经彻底失去生命迹象的饕餮士兵,其熄灭的光学传感器,突然闪烁起幽幽的红光!紧接着,它的金属肢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发出“咔咔”的摩擦声。它的动作僵硬而怪异,完全不似生前的灵活,反而像一个被拙劣操控的提线木偶。
“吱嘎——!”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名“死亡”的饕餮士兵,竟然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
它身上的破损依旧,能量血液仍在流淌,但它的“核心”似乎被重新激活了。只是,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眸中,再无半分属于智慧生命的光彩,只剩下一种空洞的、盲从的死寂。它不再是饕餮,而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一个SCP-049-2!
“它……它把它‘治愈’了?”天使彦看着投影中那重新活动的饕餮士兵,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具躯壳内已经没有了原初的灵魂和意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疫医”强行注入的、扭曲的“活性”!
这根本不是治愈!这是亵渎!是对生命最深沉的玩弄!
“不……不能让它继续下去了!”天使彦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呐喊。这个“疫医”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她作为生命守护者的底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扭曲的“治疗”在自己守护的星域蔓延。
下一刻,天使彦的身影从天使国际大厦顶层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如陨星般直坠巨峡市郊区那片被战火蹂躏的废墟!
她的速度快到极致,几乎是在念头升起的瞬间,便已跨越了空间的阻隔。
当那道金色光芒降落在地面,化为身着银色战甲、手持烈焰之剑、背后洁白羽翼微微扇动的天使彦时,周围那些幸存的饕餮士兵本能地将武器对准了她,但随即又被“疫医”那更加诡异的气息所震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SCP-049“疫医”也停止了对下一具饕餮尸体“施救”的动作。它缓缓转过身,那副苍白的鸟喙面具正对着突然降临的天使彦。
出乎彦的预料,这个刚刚还在进行着恐怖“手术”的怪异存在,在面对她时,却展现出了一种近乎彬彬有礼的气质。它微微欠身,仿佛一位中世纪的绅士,用那沙哑而古怪的语调开口道:“啊,一位……天使?真是罕见的访客。不知阁下突然造访,有何指教?”
它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敌意,甚至带着一丝……好奇?
天使彦内心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个“收容物”并非如SCP-035那般纯粹的混乱与恶意,至少,它似乎是可以沟通的。
她紧了紧手中的烈焰之剑,目光锐利地扫过“疫医”身后那些重新“站立”起来,却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饕餮士兵,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对它们……做出这种事?”
“疫医”闻言,鸟喙面具微微低下,似乎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悔恨与沮丧。它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沉痛:“啊,女士,您误会了。杀死它们,并非我的本意,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它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仿佛它才是那个承受痛苦最多的人:“它们……这些可怜的灵魂,都感染了‘瘟疫’。一种非常可怕的,侵蚀灵魂的瘟疫。我能嗅到,它在它们体内腐烂、发酵,散发着恶臭。作为一名医生,我的职责便是根除瘟疫,拯救一切被其折磨的生灵。”
“但是,”它的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如释重负般的欣慰,“现在没事了。你看,”它伸手指了指那些摇摇晃晃的SCP-049-2,“它们已经被我……治愈了。瘟疫,已经被彻底清除了。”
天使彦看着那些眼神空洞,行动僵硬,浑身散发着死亡与腐朽气息的“被治愈者”,只觉得一股荒谬到极致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这根本不是治愈,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和奴役”,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不确定,如果自己质疑“疫医”的“治疗”成果,是否会激怒这个喜怒无常的怪异存在。目前看来,它对自己的态度尚算平和,获取情报才是首要任务。
至少,她现在明白了,“疫医”为何要对饕餮出手,以及它对这些饕餮尸体进行“手术”的动机——尽管这种动机在她看来是何等的扭曲和荒诞。
深吸一口气,天使彦决定将话题引向更核心的问题:“你……知道‘基金会’吗?知道‘收容物’是什么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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