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从掌心传来,好似一把细针深深刺入。
月光如霜,将槐树下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勾勒出扭曲的轮廓。
小满的哭腔像根细铁丝,正一下下绞着他的太阳穴,那哭声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好似重锤击打在他的心头。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那声音干涩而突兀,仿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
三天前在废车场捡到这丫头时,她缩在生锈的油箱里啃发霉的面包屑,眼睛亮得像两颗玻璃弹珠,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清脆的童音此刻还在他耳边回荡。
现在那玻璃弹珠里全是恐惧,小身子被按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冰冷坚硬,触感从她单薄的衣衫透过来。
后颈幽蓝的荧光随着抽泣忽明忽暗,那幽蓝的光像是鬼魅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交出鼠核,否则孩子变成带结晶的活尸。”铁狼团头目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粗糙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利箭般射向陈昭。
他站在教堂尖顶的阴影里,戴皮帽的脑袋微微前倾,匕首尖在小满喉间压出红印,那红印鲜艳夺目,像是即将绽放的血色花朵。
“交易公平,我数到三——”
陈昭的太阳穴突突跳,那跳动的疼痛如同鼓点,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神经。
鼠核是今早从变异鼠王脑壳里抠出来的,系统提示能合成三阶进化药剂,他藏在教堂彩窗的圣徒像背后。
彩窗上的圣徒像在月光下透出斑驳的光影,神秘而庄重。
此刻他悬在尖顶的避雷铁架上,手指关节因用力发白,掌心的汗顺着锈蚀的铁纹往下淌,那汗水带着温热的触感,滑过粗糙的铁纹,滴落在下方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那铁锈味刺鼻难闻,仿佛带着岁月的腐朽和血腥。
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独眼龙的吼声——那老东西举着猎枪,正带着人从广场另一头包抄过来,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像催命鼓,那声音急促而响亮,每一声都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一——”
铁狼头目指尖的结晶液凝成水珠,滴在小满后颈。
那结晶液冰冷刺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小满的身体猛地一颤。
幽蓝荧光猛地暴涨,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变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小猫,那哭声凄惨而绝望,揪着陈昭的心。
陈昭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系统之前警告过“未死亡目标强行吞噬会反噬”,可小满还没死,那些结晶液正在往她血管里钻!
那结晶液钻进血管的感觉,仿佛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管中游走,让他不寒而栗。
“二——”
陈昭的左手突然发烫,那热度好似火焰在掌心燃烧,金色纹路顺着小臂爬到手腕。
这是吞噬系统启动的征兆,可他咬着牙硬压下冲动。
三天前他试过吞噬濒死的变异犬,结果吐了半宿黑血——现在反噬要是发作,小满必死无疑。
他盯着头目腰间晃动的断指串,突然想起地窖里那具守卫尸体后颈的结晶注射器,喉结动了动,那断指串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三——”
头目突然松手。
匕首坠向小满咽喉的瞬间,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那口哨声尖锐而清脆,在夜空中回荡。
三只灰毛老鼠从钟楼裂缝里窜出,浑身覆盖着结晶刺,红眼睛像燃烧的煤块,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直扑头目面门!
那老鼠窜出时,带起一阵尘土,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昭的肌肉在瞬间绷成铁索。
他松开避雷架,借着下坠的冲力翻身跃向对面钟楼,风灌得耳膜生疼,那风声呼啸而过,如同野兽的咆哮。
独眼龙的子弹擦着耳际飞过,烫得他右耳嗡鸣,那子弹飞过的热气让他的皮肤微微发烫,他借着钟摆摇晃的阴影闪进彩绘玻璃后,后背重重撞在圣母像上——那尊褪色的石膏像手里的橄榄枝突然硌了他一下。
“操!”陈昭反手一摸,指尖触到金属冷意,那冷意从指尖传来,让他的手猛地一颤。
借着透过彩窗的月光,他看清了:所谓橄榄枝竟是支细长的玻璃管,管壁上还粘着褐色结晶——和地窖守卫后颈的注射器一模一样!
那褐色结晶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广场上突然爆发出喊杀声,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陈昭探头望去,原来是晨光安全屋的护卫队到了——顾清欢的人总爱穿藏青制服,为首的刀疤脸正举着改装过的电棍劈向铁狼团后背。
那电棍劈下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伴随着电流闪烁的光芒。
混乱中,小满被甩到了槐树下,后颈的幽蓝荧光已经蔓延到耳尖。
那幽蓝的荧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死亡的预兆。
陈昭抱着小满,穿过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广场,他的脚步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踉跄着。
一路上,硝烟的刺鼻气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血腥味则像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在他的周围。
他能听到身边人们的呼喊声、打斗声,还有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催命符,催促着他加快脚步。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地窖入口,那入口像是黑暗中的一个黑洞,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周围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结晶侵蚀的痕迹,那些痕迹像是恶魔的爪印,让人不寒而栗。
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地窖。
陈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注射器,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小满)被结晶侵蚀,母性直觉技能触发——”
母性直觉?
陈昭猛地想起三天前吞噬的那个孕妇记忆,她临终前用体温捂化了女儿腿上的结晶。
他扯开小满的衣领,后颈的皮肤已经开始泛青,结晶纹路像蛛网般往锁骨爬。
那结晶纹路冰冷而坚硬,触感如同玻璃一般。
“操他娘的。”他骂了句,把最后半管结晶液对准自己太阳穴扎了进去。
刺痛像电流窜遍全身,那刺痛尖锐而强烈,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
陈昭的视线瞬间模糊,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力量 8(当前18),精神-5(当前2)。”他踉跄着扶住彩窗,玻璃上的圣徒血符号被扯下一块,红色颜料沾在掌心,恍惚间竟闻到了铁锈味——和三天前父母尸体旁的血一样的味道。
那铁锈味带着血腥和腐朽,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涌。
“小满!”他吼了一嗓子,声音哑得像破风箱,那声音干涩而沙哑,仿佛从喉咙里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
小女孩缩成一团的身影在视野里重影,他跌跌撞撞扑过去,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被一股灼热刺得缩回手。
那灼热如同火焰一般,瞬间灼伤了他的指尖。
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正在结晶化,皮肤下泛着幽蓝的光,像块正在凝固的玻璃。
那幽蓝的光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教堂要塌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陈昭猛地抬头,看见教堂地基的裂缝里渗出幽蓝液体,正顺着青石板往四周蔓延,所过之处,野草瞬间结晶成碎渣。
那幽蓝液体流动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沫喷在嘴角——这结晶液根本不受控制,谁沾了谁倒霉,包括铁狼团那群蠢货!
那血沫带着铁锈的味道,从嘴角滑落,滴在地面上。
独眼龙的猎枪顶住了他后心。“把鼠核交出来——”
陈昭转身,结晶化的手掌精准拍在独眼龙的铁珠眼眶上。
“废土最公平的是什么?”他喘着粗气,看着对方的惨叫被结晶碎裂声淹没,“结晶不会分好坏主人!”铁珠混着血肉迸裂的声音里,他摸到了独眼龙腰间的断指串——那串断指里,正晃着枚银色钥匙,和小满尿布里刚掉出来的那把一模一样。
“灰石安全屋...”陈昭喃喃着把钥匙塞进裤兜,抱起小满就往地窖跑。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他眼角余光瞥见教堂尖顶的裂缝里,一只浑身结晶的狼正撕开彩绘玻璃,红眼睛在月光下亮得骇人。
那玻璃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吞噬未死亡目标反噬倒计时:23:59:59...”
陈昭的膝盖撞在地窖台阶上,结晶化的手臂疼得几乎要断开。
那疼痛如同刀割一般,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小满的体温烫得惊人,后颈的结晶已经爬到了耳尖。
那滚烫的体温从她的身体传来,让他的手臂仿佛被火烤一般。
他把她塞进最里面的破木箱,自己背靠着发霉的酒桶坐下,听见头顶传来铁狼团的骂声,还有那只结晶狼的低嚎。
那骂声和低嚎声在狭窄的地窖里回荡,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别怕,哥哥在。”他哑着嗓子说,伸手去擦小满脸上的泪,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经完全透明,像块会动的蓝水晶。
那蓝水晶般的指尖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是他最后的希望。
地窖深处传来水滴声,混着远处辐射监测仪的蜂鸣,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那水滴声滴答滴答,仿佛是时间的脚步,而辐射监测仪的蜂鸣声则像是死亡的召唤。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又看了看小满后颈的结晶——明天,会有更麻烦的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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