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鞋跟磕在锈蚀的金属台阶上,那声音如同沉闷的鼓点,在寂静中发出空洞的回响,一下下敲在他的心头。
暗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霉味里裹着股焦糊的电线味,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暗门后的空间比他想象中开阔,月光从头顶破损的气窗漏进来,像一道苍白的光剑,正好照在一辆捷达车的底盘上——那团暗褐色的东西在阴影里泛着旧纸特有的脆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咯咯。小满的小手指突然戳向捷达车底,口水滴在他锁骨上,凉丝丝的,如同清晨的露珠。
陈昭蹲下身,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他指甲抠住底盘缝隙一掰,半张泛黄的地图刷地滑落,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地图边缘用红笔圈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像无数条蠕动的蚯蚓,在微弱的月光下,那红色仿佛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光泽——和鼠王记忆里那些用首领血画的迁徙标记,连分叉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他仿佛能听到那些蚯蚓在地图上扭动的沙沙声,让他的喉咙发紧。
三天前在超市废墟抢奶粉时,那个追着他喊那是我女儿的的女人,此刻突然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她染着淡粉指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发绳上还系着朵塑料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被变异犬扑倒时,手里还攥着半罐已经撒空的奶粉,那奶粉洒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
小满。陈昭低头,手指轻轻触碰婴儿尿布边缘,能感觉到那粗糙的布料。
墨迹在月光下显形——不是他之前以为的名字,而是歪扭的王八蛋三个大字,墨迹晕开的痕迹,和地图上的标记重叠成一片,仿佛隐藏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铁狼团......他咬牙念出鼠王记忆里那个总用铁钩捅变异兽肚子的名字。
铁狼团,在这个末世世界中,是一股令人闻风丧胆的势力。
他们以残忍和贪婪著称,在这片废墟中占据着一定的地盘,组织规模不小,手下有众多的喽啰。
他们四处搜刮资源,尤其是对鼠核有着疯狂的渴望,为了得到鼠核不择手段。
指尖刚碰到地图,右手突然传来灼烧感,如同被火舌舔舐一般,之前嵌进变异狼眼的兽核正透过皮肤发烫,像有根红铁丝在血肉里拧着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热度在皮肤下蔓延,疼痛难忍。
陈昭扯下捷达车帘布裹住右手,布料贴在伤口上,粗糙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刚贴上就渗出暗红的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远处突然传来当啷一声,像是铁皮桶被踢翻的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他猛地抬头,破喇叭的电流声混着粗哑嗓音炸响:敢闯铁狼禁区的杂碎,要么交鼠核,要么变蟑螂肥料!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他耳边响起,让他的耳朵一阵刺痛。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陈昭盯着二十米外晃动的火把光,那火焰在夜风中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处境。
怀里的小满突然攥住他沾血的袖口,小身子绷得像根弦,他能感觉到小满小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心尖一颤,想起三天前自己躲在货架后,看着那女人被变异犬撕咬时,也是这样的紧绷感——这次,他不会再让怀里的小身子变成废墟里的一具冷尸。
乖。他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小满后背,手掌触碰着小满柔软的身体,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暖。
突然将婴儿抛向空中,小满的惊呼声刚出口,他就踉跄着跌进脚边的尸体堆。
腐肉黏液噗地溅上小腿,那黏腻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混合着铁锈味的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他咬着牙让自己的颤抖看起来更真实些——右手裹着的布团正渗出血,那是铁狼团高价收购的变异证明。
头儿,这小子带伤。沙哑的嗓音逼近,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寒意,让他的后背发凉。
陈昭眯起眼,月光下,瘦猴的獠牙泛着青紫色,左半边脸覆盖着深褐色的兽鳞,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铁钩在地上拖出火星,那摩擦的声音如同金属的咆哮。
瘦猴此刻心里或许也有着一丝挣扎,他虽然兽化不完全,但对鼠核的渴望让他难以抗拒。
他知道接触鼠核可能会带来危险,但那鼠核碎片散发的气息还是让他的内心涌起一股冲动。
他故意捂住喉咙干呕,藏在齿间的鼠核碎片随着唾液喷在瘦猴脸上——那是从变异狼兽核上抠下的碎屑,混着他的血。
瘦猴的瞳孔瞬间缩成竖线,兽鳞从脖颈爬到耳后,他发出类似狼嚎的低鸣,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嚎,铁钩当地掉在地上。
陈昭看着他一步步转向刀疤李,喉结动了动——鼠核碎片里残留的兽性,足够让兽化不完全的进化者失控。
刀疤李只收活人交的鼠核,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只有活人交的鼠核才是通过正当手段获得的,也有可能是他想要控制鼠核的来源,防止有人用不正当的方式获取鼠核。
杂种!刀疤李的刀光比月光还冷,那寒光刺痛了陈昭的眼睛。
瘦猴的獠牙刚要咬上他手腕,刀刃已经捅进他咽喉。
血溅在陈昭脸上,温热的,带着股铁锈味,那血腥味在他的舌尖弥漫开来。
刀疤李踹开尸体,皮靴尖挑起陈昭下巴:装可怜的蠢货,铁狼团只收活人交的鼠核。
陈昭任由他掰开自己染血的指缝。
当刀疤李数到第三颗兽核时,帐篷外突然传来密集的咔嚓声,那声音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陈昭盯着自己脚边——那块沾着王八蛋字迹的尿布,不知何时被鼠群拖向营地外围的捕兽夹群。
捕兽夹群位于营地的一角,与弹药库相邻,中间隔着一排简易的木栅栏。
金属夹闭合的脆响,像极了一串被踩碎的玻璃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刀疤李的瞳孔缩了缩。
他反手给了陈昭一记耳光,力道大得陈昭耳朵嗡嗡响:耍老子?但他没急着杀,反而拽着陈昭后颈往营地深处走。
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昭被推进用铁丝网隔出的小格子时,能感觉到铁丝网冰冷的触感,听见刀疤李对手下说:锁死,等天亮审。
铁门哐当一声合上,那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宣判。
陈昭靠着铁丝网坐下,怀里的小满不知何时睡熟了,小拳头还攥着他衣角,那柔软的小手让他心里一阵温暖。
他望着帐篷外被鼠群啃得只剩白骨的瘦猴尸体,又看了眼尿布被拖走的方向——捕兽夹群的位置,正好在铁狼团的弹药库旁边。
夜风卷着铁锈味吹进来,那风如同冰冷的刀刃,割着他的脸颊。
陈昭摸了摸藏在鞋底的半片鼠核,那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轻响:检测到可吞噬人际关系网目标:刀疤李(铁狼团二把手)。他低头吻了吻小满的额头,血腥味在嘴里漫开——这次,他要连本带利,把铁狼团啃得只剩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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