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指尖刚轻轻蹭过尿布背面那粗糙的齿轮压痕，一股细微的触感传来，像砂纸摩挲着指尖。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被轻轻扯了扯。
哑妹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那明亮的光芒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她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控制台边缘，指甲缝里还沾着教堂废墟那黑黢黢的灰，仿佛能闻到那股陈旧废墟的土腥味。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辐射地图上，原本代表晨光安全屋的绿光旁，三个血红光点正螺旋状收缩，像三把淬毒的刀，那红色仿佛能刺痛人的眼睛。
这三个血红光点发出一种微弱的嗡嗡声，将中间那个模模糊糊的白大褂光斑逼到墙角。
白大褂的轮廓有些虚，却让他想起丧彪全息影像里那些穿白大褂的医护兵，后颈的胎记还在眼前晃，那影像在他脑海中闪烁，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
操。陈昭骂了句，手指重重敲在控制台上，发出清脆的“砰砰”声。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敌对进化者集群，威胁等级B。他喉咙发紧——B级威胁足够让普通安全屋团灭，更别说那个白大褂看着连进化者都不是。
哥！
二壮撞开半扇破门的动静比他的喊声还大，“哐当”一声，破门撞击在墙上。
这个平时能扛两袋晶核跑三公里的壮实汉子此刻额角渗血，生锈的捕兽夹在肩头晃得叮当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教堂地基塌了半边！”他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块烧红的炭，能感觉到他喉咙的干涩。
“但废墟里有活人信号，我用鼠王的结晶纹路比对过......”他突然掰开沾着血的手掌，掌心里的结晶纹路泛着幽蓝，那幽蓝的光芒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正是陈昭从鼠王记忆里扒出来的实验室迁徙路线标记。
陈昭的瞳孔骤缩。
鼠王那只变异鼠王生前是铁狼安全屋的清道夫，记忆里藏着三条废弃实验室的坐标，其中一条就标着这种螺旋结晶纹。
鼠王的记忆仿佛带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那是充满危险与秘密的味道。
他舔了舔左肩被圣母像碎片划开的伤口，咸腥的血味刚漫开，系统提示音炸响：高价值目标遗愿触发——保护实验箱。
完成可吞噬目标人际关系网（含2名异能者信任值）。
实验箱？陈昭喃喃重复，手指无意识摩挲腕间的银链，银链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哑妹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指尖在空气里快速比画。
他认得她的手语——她眼睛会发光。
记忆突然翻涌。
丧彪的全息影像里，那个女医生转身时，后颈的胎记旁确实有块淡蓝色光斑，像某种药剂瓶的标识，那淡蓝色光斑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还伴随着轻微的闪烁声。
陈昭猛地抬头，辐射图上的白大褂光斑边缘，正泛着同样的幽蓝。
走！他抄起丧彪的军刀别在腰间，那军刀的金属质感在他手中传来丝丝凉意。先救人，再拆地基。
教堂废墟的风裹着辐射尘灌进来，那风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像燃烧塑料的气味。
二壮在前头开路，军靴碾碎半块刻着圣母像的瓷砖，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陈昭护着哑妹落在中间，银链在腕间撞出细碎的响。
刚走到廊柱旁，地面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二壮脚下的青石板咔地裂开，他整个人往下坠，捕兽夹当啷砸在墙上。
二壮！陈昭扑过去，指尖凝聚起黑雾，那黑雾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烧焦的橡胶味。
鼠王的群体突袭技能在地面炸开，成百上千的结晶老鼠从地缝钻出来，锋利的牙齿咬断二壮背包的绳索，那老鼠奔跑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下坠的冲力让陈昭踉跄两步，却在二壮被拉上来的瞬间，瞥见他怀里死死护着的军用箱——箱体侧面的编号GL-2077在尘埃里闪着冷光，那冷光散发着一种金属的寒意。
和林晚棠记忆里被销毁的实验室序列分毫不差。
林晚棠的实验室......陈昭喉结动了动，突然听见二壮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顺着看过去，军用箱的锁扣上卡着半片碎布，布料纹路和哑妹之前捡起的尿布一模一样。
此时，陈昭心中快速权衡着，去废弃医院，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当前的危险，那里相对隐蔽，可能会让他们暂时摆脱敌人；另一方面，废弃医院也许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源，而且对于林晚棠实验室的线索，说不定在废弃医院也能有所发现。
“先撤！”陈昭扯过二壮的胳膊，去废弃医院！
在前往废弃医院的路上，他们路过一个破旧的路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医院”两个字。
一阵阴风吹过，带着一种阴森的气息。
废弃医院的玻璃早碎成渣，风灌进来时带着股腐肉混着消毒水的怪味，那味道刺鼻得让人作呕。
哑妹攥着他的衣角，掌心的汗把他手腕都浸透了，能感觉到那汗水的温热和潮湿。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惨叫声，可那声音刚扬起就变了调，像有人把生锈的齿轮塞进喉咙里转动，咯咯的怪笑撞在墙面上，惊得灰尘簌簌往下掉，那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陈昭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摸到哑妹颤抖的手腕，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变异体腐面特征吻合度97%。
特征：半张脸是白骨，喉间有结晶化声带。
哑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
她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那是陈昭从疯狗队缴获的，刀鞘上还刻着朵歪歪扭扭的太阳花，那太阳花的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怪笑声越来越近。
陈昭握紧军刀，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那心跳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护士站的柜台突然发出咔嚓一声——
一只白骨手掌，正缓缓穿透腐烂的木质柜台，那木质的腐朽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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