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秦风雷霆手段斩杀两位尚书震动朝堂,是对心怀叵测之人的严厉警告。
随后的铁甲连环马演练技惊四座,让皇帝大悦,也让忠臣宿将看到强军雏形。
然而,这一系列的辉煌成就,落在坤宁宫中的皇后与三皇子秦启眼中,却不啻于催命的钟鼓,声声敲击在他们日渐焦躁的心头。
坤宁宫内檀香缭绕,却难散凝重气氛。皇后脸色铁青,茶水溅落宫装亦无所觉,她眼角细纹加深,戾气难掩。
“废物!一群废物!”皇后猛地将茶盏掷于地上,上等青瓷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宫女们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母后息怒。”三皇子秦启侍立一旁,脸色阴沉,低声劝慰,眼中闪烁着狠厉与不安,“秦风那小子如今越来越难对付,羽翼渐丰,再不除掉,恐怕……”
“恐怕夜长梦多!”皇后厉声打断了秦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本宫何尝不知!那小畜生,昔日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今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仅心机深沉,手段也越发狠辣。再让他这么下去,这太子之位,怕是真的要坐稳了!”
秦启心中一凛,他深知母后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秦风近期的种种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和控制。
他们原本布下的棋子,要么被秦风连根拔起,要么就是望风而逃,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母后,”秦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那‘李代桃僵’之计,是否要加快些了?儿臣担心,迟则生变啊!”
皇后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化为一片冰冷。她缓缓踱了踱步,凤袍拖曳在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不错,是该加速了。李晨郡那边要加紧操练,务必让他言行与那小畜生无二。时机一到,本宫要让他死得无声无息,让假货顺理成章取而代之!”
一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假太子,皇后的嘴角才略微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只要计划成功,这大乾的江山,迟早会落入她母子手中。
然而,秦启却仍觉得不够。他总觉得秦风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毒蛇,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单纯等待“换太子”计划的成熟,似乎太过被动。
“母后,儿臣以为,在‘大事’之前,或许可以再试探一番秦风的虚实。”秦启眼神闪烁,一个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成型,“最好,能寻个机会,让他彻底消失。”
皇后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投向秦启:“哦?你又有何计策?”
秦启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笑容:“父皇近日常感龙体不适,朝事已交太子暂代。儿臣想,不如借此,以父皇需静养为由,由儿臣代为主持一场皇家狩猎,邀请太子同往。狩猎场上,弓刀无眼,若是发生些什么‘意外’……”
皇后听罢,眉头先是一蹙,随即缓缓舒展开来,露出赞许之色。“嗯,此计倒也可行。”她沉吟道,“既能试探他,看他斤两,又能安插人手。若能一劳永逸最好,即便不成,也能让他心神不宁,为我们争取时间。”
“母后英明!”秦启躬身道,心中暗喜。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秦风落入陷阱,束手无策的狼狈模样了。
“此事便交由你去办。”皇后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莫要留下任何把柄。如今朝中盯着我们的人不少,万万不可大意。”
“儿臣明白!”秦启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恭敬地应下。
很快,一道以三皇子秦启名义发出的邀请,便送到了东宫太子府。
彼时,秦风正在书房内与姜虎、邓伦商议着南征的初步方略,以及如何进一步巩固皇城内的势力。
刘西霸传来的关于段家和那神秘女子的情报,让他更加确信皇后一党在宫外的势力不容小觑,必须尽快剪除。
“殿下,三皇子派人送来了请柬。”一名内侍躬身将烫金的请柬呈上。
秦风接过请柬,展开细看。请柬言辞恳切,称皇帝陛下龙体欠安,不宜操劳,特命三皇子秦启代为主持三日后在京郊皇家围场举行的秋季狩猎,诚邀太子殿下拨冗参加,一同为陛下祈福,并借此机会与宗亲大臣联络感情。
“皇家狩猎?”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如霜。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姜虎和邓伦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警惕。
“殿下,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虎瓮声瓮气地问道,“早不狩猎,晚不狩猎,偏偏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是他来主持,恐怕没安好心。”
邓伦也沉吟道:“陛下龙体之事,近来偶有耳闻,但以三皇子出面主持皇家狩猎,确实有些反常。依臣之见,这更像是一场针对殿下的试探,甚至可能暗藏杀机。”
秦风将请柬放在桌上,目光深邃。他何尝不知这其中必然有诈。皇后和秦启接连受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场狩猎,无疑是他们精心布置的又一个陷阱。皇帝身体不适是真是假尚且存疑,但这“代为主持”的权力,却给了秦启极大的操作空间。
只是,去,还是不去?
若是不去,岂非显得自己心虚胆怯,正中对方下怀,让他们以为自己怕了?而且,也错失了观察他们下一步动作的机会。
若是去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狩猎场广阔,地形复杂,对方若真要痛下杀手,的确是个不错的场所。
秦风的脑海中飞速盘算着。他想起了刘西霸情报中提及的段家与神秘女子,想起了皇后在暗道中训练的假太子,更想起了这宫中无处不在的阴谋与算计。
皇后既然决定加速“换太子”的计划,那么秦启此刻的试探,或许正是整个阴谋链条中的一环。他们想看看自己如今的实力,也想借此机会削弱甚至除掉自己这个最大的障碍。
良久,秦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却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
他拿起那份烫金的请柬,语气平静地说道:“回了三皇子的人,就说孤知道了,三日后,定会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