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顶上!谁都不准退,滚木,火油,金汁儿!”
“杀,给本将杀!”
……
刘志赶到城墙上时,恰逢守军打退了敌人的第一波进攻,此刻正在清点伤亡,救治伤兵。
魏豹见刘志前来,急忙上前见礼。
“陛下,此处危险,还请速速撤到后方!”
刘志摆了摆手:“无妨,朕只是看看,你放心绝不会乱指挥的。”
魏豹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大夏天子可是有太多前科了,君不见五十万军是如何覆灭的。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丰台,又急忙开口问道。
“军师,我叔父何在?”
看那样子,魏豹并不能完全指挥凉州守军御敌。
张丰台早已想好了说辞:“主公昨夜偶感风寒,犯了头疾,无法下地。”
魏豹联想之前刘志所言,却是并未多疑,他沉声道。
“军师,看样子,我们之前误判了草原蛮子,这一次城外少说也有三十万大军,看样子,他们是想推平凉州城。”
“我观东面军力薄弱,想率骑兵杀出去,将陛下护送出城,你意如何?”
张丰台摇了摇头:“此乃围三缺一的陷阱,对方就是想给我等造成一种可以突围的假象,从而诱我等出城歼灭。”
“如今伤亡怎么样?”
“第一波进攻,这南面城墙,我方重伤八百,战死三百,余下的轻伤数千,余下的正在统计。”
张丰台点了点头:“将守军分为三班,沦为防守,只要坚守半月,敌军自会因为粮草断绝自行退去。”
“是!”
打仗方面,魏豹除了听自己叔父的,最服之人便是眼前的军师。
“陛下,北蛮大军看似凶悍,实则无法长久攻城,外加上之前消耗的,他们必定会在冬季之前撤离。”
“我等只需要以逸待劳,便能取得胜利!”
刘志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胡乱指挥的想法,而是把目光放在一个个抬下来的军士身上。
这些人分明还有气息,却被丢在尸体堆上。
刘志颇为不解:“为何不救他们?”
张丰台解释道:“陛下,这些人伤口撕裂太大,金疮药已无法救治,纵是勉强救下来,也是徒增痛苦,最终还是会死去!”
“所以,这类重伤无救之兵员,会直接归纳为阵亡名单之中。”
刘志摆手叫停:“不对,他们还有救,朕有办法救他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愣。
刘志知道自己无法给他们解释,直接准备用行动来说话。
“来人,取绣花针还有棉线来,另外用干净的大锅烧好热水,将棉线和针放在其中煮沸。”
“要快!”
“还有,腾出一块通风,明亮且干燥的地方,朕来救他们。”
张丰台顿了顿:“陛下这……”
刘志:“朕可以的!”
事实上,刘志在步入演员行业之前,曾是一名少有的男护士,虽不如外科医生专业,但急救缝合还是会的。
而且,能救一个是一个!
“还愣着干嘛?按照陛下说的去准备!”
魏豹却是率先开口道,他倒不是觉得刘志能救活这些人,主要是给这位皇帝找点儿事干,就不会来瞎指挥他了。
不多时,就在城墙后,不远处,按照刘志的要求搭建起一个临时的野战行军帐篷。
“把人抬进来,另外找几个军医过来,一起看看!”
“是!”
不多时,一名胡子花白的老郎中步入帐中。
“陛下,这位是凉州城有名的医道圣手古羽神医,他听闻陛下可以救治那重伤不治的病患,特意前来觐见!”
“老朽参见陛下!”
刘志摆手:“免礼!来得正好,老神医,待会儿朕出手施针,之后还请老神医为他们开一些补血的方子。”
“海公公,你也来搭把手,帮朕把人抬到桌板上,对了,都带上口罩。”
看着手里丝绸赶制的罩子,海公公明显一愣。
“快啊!”
“是!”
眼看刘志用沸水煮过的针穿好线,正要对着躺在平桌上的士兵缝合伤口时,古羽眉头一皱。
“且慢,陛下,这是作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已经够痛苦了,陛下这是要让他们在折磨中死去吗?”
刘志:“老神医,我这是缝合,不是在折磨他们!”
古羽:“请恕老夫不能苟同,古往今来,从未有此等救人之法,如此不过时平添他们的痛苦罢了!”
刘志知道,现代医学,一时半会儿难以让人接受,但时间不等人,再这么脱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重伤员,因为得不到救治而死去!
“古神医,不妨信朕一次。”
“请恕老夫无法苟同!”
“若陛下,非要如此做,老夫便撤回军中的所有弟子。”
此言一出,张丰台急忙开口道:“陛下,老神医桃李满天下,万万不能得罪。”
“可是朕,真的是在救他们啊!”刘志顿时无语。
古羽:“这些人无药可救!”
“海公公!”
“奴才在!”
“把他给我轰出去!”
“昏君,你果然是昏君!”
刘志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人把古羽拖了下去。
“你们几个,把人给按好了!”
“是!”
“这位兄弟,朕给你缝合伤口,会有一些痛,你忍着点儿!”
那人露出一声惨笑:“卑职本就是将死之身,何惧痛苦?陛下尽快施为,若卑职死了,也绝不会怪罪陛下,只是希望陛下能照顾卑职的老母……”
刘志笑道:“你放心,区区外伤而已,朕不让你死,阎王也不敢来收!”
“来,给他一块木根咬住!”
“是!”
“啊~”
……
听着帐内传出的痛苦哀嚎,古羽气的胡子发颤。
“昏君,果真是昏君!”
“师父,他本就是昏君,要不然也不会葬送我大夏无数大好儿郎?”
古羽旁边,一名头裹白色头巾,腰系湛蓝围裙的少女冷哼道。
“若岚,我们必须阻止他,你通知下去,让我圣手斋的所有医者停止救治伤员!”
“师父,这不好吧,草原蛮子随时都要攻城,咱们这么反手不管,会死多少大夏好儿郎啊!”
“又不是真的不让他们救,只是逼那昏君别在折腾人了!”
“那好吧,我这就去!”
……
“陛下,不好了,古羽让所有门人弟子不再给伤兵诊治,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志刚刚缝合了一个重伤员,海公公急冲冲赶来汇报道。
刘志沉声道:“医者仁心,这老顽固他想干嘛?”
“古羽说,只要陛下放弃继续救治这些必死的重伤员,他就让弟子继续救治!”
刘志清楚,这么多伤员,他一个人绝对救不过来。
“你让那老匹夫进来!”
“是!”
“陛下,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古羽纳头就拜。
刘志知道,这种老顽固,威胁根本没用。
“古神医,你枉为医者,你为了与朕赌气,居然枉顾伤兵?”
“陛下,此言谬也,医者仁心,我等不仅要救治病患,还当减少他们的痛苦,再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践踏?”
刘志:“你不信朕能救他们?”
古羽:“小老儿,未曾在医书上见过,此等治疗方式。”
刘志:“朕若是救活他们该当如何?”
古羽拱手道:“若陛真能救活他们,小老儿自此永不行医,并且任凭陛下处置。”
刘志冷哼一声:“好,你姑且看一夜,他们能不能活,但前提是这一夜,你必须让你的弟子们继续救治其他伤员。”
“若陛下没能救活呢?”
刘志:“朕再也不管伤兵之事,任尔等施为!”
“好,一夜就一夜,希望陛下信守诺言!”
古羽拱手退了下去。
刘志叹了一口气,果然那真天子做的蠢事太多了,别说威望了,连一群医者都敢抗命。
此刻,刘志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份并不意味着权利,真正的权利来源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