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书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推楚慕舟。
楚慕舟后退一步，目光投向一旁的徐扬。
徐扬眼中满是挑衅，他挑了挑眉，言语间看似抱歉，实则得意：“不好意思啊姐夫，看来安然姐姐还是不能接受和你结婚这件事，我们也没有办法。”
“你也知道她出了车祸，医生说不排除有淤血堵在脑子里的可能，弄不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你。”
“你可千万别介意。”
楚慕舟目光淡漠，完全没注意到安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有你照顾她，我一点都不介意。”
听见楚慕舟的话，安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涌出一股微妙的情绪。
眼前的男人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他看自己的目光和从前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莫名的心慌涌现，紧随其后的便是恼怒。
他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看着就心烦！”
说着，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头，眉头紧锁，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
安书意立刻紧张地跑上前，关切地问：“妈妈，你怎么了？”
安然指着楚慕舟，语气满是责备和厌恶。
“我头痛，一定是看到他才会这样，他在这儿，我感觉更难受了！”
安书意闻言，立刻指着一旁的大门。
“没看见妈妈不想见到你吗，快滚回去！”
楚慕舟此刻仿佛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全都带着明晃晃的指责和不悦。
他看着安然，她眼中毫无感情，只有厌恶和不耐。
明明都已经决定好离开，可此时楚慕舟还是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胸腔里却是一片翻涌的苦涩。
“好，如你们所愿。”
他和安家的契约只剩七天，这七天内他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才能放心地出国。
毕竟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说完，楚慕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身后，他就听到安然在背后不屑嗤笑。
“书意，你看他，真是碍眼。”
安书意立刻附和道：“对，妈妈说的对，他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只会在这里碍手碍脚。”
“还是小舅舅好，要是小舅舅是我爸爸就好了！”
清脆的童音带着明显的嘲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楚慕舟的脸上。
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算了，没必要再回头。
反正妻子和女儿，他都不要了。
……
离开医院，楚慕舟便回了家，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七天内，他会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收拾干净。
安然在医院，家里自然只有他一个人。
楚慕舟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上面华丽的灯饰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他在这里住了三年，却始终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一个寄人篱下的过客。
如今能够离开，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的衣物。
楚慕舟把一件件地将衣服取下来，叠好，放入行李箱中。
不知为什么，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居然逐渐变得有些轻松。
就好像有什么枷锁，正在逐渐从他身上剥离。
窗外月光正好，楚慕舟看着那万家灯火，一夜无眠。
……
第二天。
刺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奢华的客厅里。
今天是安然出院的日子，等楚慕舟下楼的时候，她正斜倚在真皮沙发上，就着徐扬的手喝牛奶。
安书意穿着蓬蓬的公主裙，抱住安然的胳膊正在撒娇，三人坐在一起，好像一副完美的全家福。
只是在楚慕舟出现的时候，原本和谐的氛围瞬间便被打破。
安然冷冷地看着他，完全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又出现了，真是阴魂不散。”
“虽然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可我根本不记得你，你少蹬鼻子上脸，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
安书意也冷哼一声，她转头看向楚慕舟，颐指气使地命令道：“我要吃草莓蛋糕，妈妈也要吃早餐！”
“你快点，去给我做！”
楚慕舟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从前安然为了徐扬离开酗酒买醉，为了给她调理身体，楚慕舟硬生生练出了一手厨艺。
安书意出生后，他更是亲自做一日三餐，给这对母女搭配最好的营养。
可如今，他不想再把自己当成一个老妈子了。
“安书意，我不会再做这些事。”
“你想让谁当你爸爸，就找谁去做饭。”
“你！”安书意气得跺脚，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容，“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让妈妈把你赶出去！”
安然皱眉，不耐烦道：“孩子要吃，你就去做！”
“这点事都办不好，安家留着你有什么用？！”
有了安然撑腰，安书意更加嚣张。
“听见了没用，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
看着安书意趾高气昂的样子，楚慕舟深吸一口气，走到安书意面前，目光平静而深邃。
“安书意，你的教养呢？”
“还有安然，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安然和安书意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楚慕舟竟然会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话。
就在这时，徐扬幽幽开口。
“姐夫，你何必和姐姐一病人生气呢？”
“至于书意，她年纪还小，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那也是大人没教好。”
“姐夫与其指责孩子，不如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书意太严格了。”
楚慕舟觉得有些可笑：“你是说安书意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做派，是我没教好？”
徐扬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关心姐姐和书意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安然闻言，不耐烦地看向楚慕舟，冷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徐扬说得有什么错？你既然说你是我丈夫，那孩子有不对的地方，和你自然脱不了干系！”
“不嫌自己丢人，还有脸出来辩解，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