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场诗】
浪里白条翻江海，筐中青虾赛金条。
智斗瘸驴施巧计，义结疤脸展雄韬。
黑市惊现狠角色，渔村卷起创业潮。
且看文盲变舵主，笑看财路比天高！
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林大海借台风天捕得百斤青虾，又使计吓退渔霸刘老大，还让王瘸子当众磕了响头。
林大海满意点头，转头对众人说：“乡亲们，以后想跟着我干的，明天一早来码头集合！咱不搞绝户网，只捕应季虾，赚良心钱！”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有人犹豫，有人心动。
林大海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要让整个渔村都知道，他林大海，要在这潮头之上，闯出片天！
次日天还没亮，林大海便带着弟弟和监工李二狗，推着装满虾的木车，直奔平安县城的渔行夜间集市。
大家这里可能要问了，为啥他们不去供销社卖呢？这不是投机倒把，不怕坐牢吗？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因为供销社现在的收购价格是3毛一斤，卖到渔行夜间集市上能卖到1块多一斤，这可比供销社贵出三倍还多。
一路上，那木车轮子吱呀作响，惊得路边野狗像见了肉骨头，围着他们直转圈。
“我说大海啊，”
李二狗搓着手指头，三角眼盯着虾筐，“咱真去渔行夜间集市卖？听说那地儿被查到了可是要坐牢的，再说那里的人可都是刀头舔血的主儿。”
林大海叼着草棍晃悠：“怕啥？咱这虾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再说了，你昨儿偷摸塞给春桃的窝头，我可都看着呢！”
李二狗脸一红：“愣头青乱讲！老子那是可怜她……”
“可怜？”
林大海突然压低声音，“昨儿半夜见你在春桃窗根下晃悠，跟做贼似的，莫不是想当陈世美？”
“去你娘的！”
李二狗作势要打，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摔了个屁股墩，惹得另俩人哄笑不止。
说话间，三人到了渔行夜间集市入口。
这地儿藏在县城旧仓库后头，门口俩壮汉抱臂而立，活像俩石狮子。
林大海递上包烟：“两位大哥，咱卖点自家捕的虾，给条活路？”
一个壮汉扫了眼虾筐，眼神一亮：“活虾？行啊，不过得交‘过水费’——百分之二十。”
李二狗刚要开口，林大海抢先笑道：“成！不过咱有个条件，得给咱找个靠谱的买家，要是卖不上价，这水费可就……”
壮汉上下打量他：“行啊，你小子挺上道，还挺会谈生意啊？行，跟我来！”
渔行夜间集市里头静悄悄黑乎乎的，没有菜市场的嘈杂。
林大海他们刚把虾筐放下，就围上来几个人，一看就是渔贩子或是采购员，跟饿狼见了肉似的。
“8毛一斤！我全要了！”
一胖子掏出沓粮票。
“去去去！”
旁边瘦子推搡胖子，“1块！我给1块！”
林大海心里暗笑，一看这些就是不差钱儿的主，不过面上却没有明说。
“两位大哥，咱这虾可是龙王爷喂的食，少说1块2一斤！”
“1块2？你咋不去抢！”
胖子吹胡子瞪眼。
林大海不慌不忙抓起一只虾，往胖子手上一塞：“您看看，刚从海里捞出来的，要是不活，我白送！”
胖子将信将疑仔细检查，见大虾不仅个头大，还在张牙舞爪，眼睛不禁发亮：“卧槽！这虾比我看到的所有的虾都大，还活蹦乱跳呢！得，1块2就1块2，给我来五十斤！”
旁边瘦子急了：“我出1块3！”
“1块4！”
“1块5！”
眨眼间，价格炒到1块5一斤，把李二狗看得目瞪口呆。
最终，一个戴墨镜的港商模样的人拍板：“1块6，我全要了！”
林大海眯眼打量对方：“这位老板，咋称呼？”
“李加成。”
港商递来张名片，“以后有活鲜，直接送码头仓库，价钱好说。”
将带来的一车虾称重，总共56.3斤，林大海一算是90.08元，干脆只收了90元。陈世昌感觉这个小兄弟不一般，便让手下把虾先带回去，自己和林大海他们聊了起来。
两人正谈着，突然听见外头吵嚷：“渔政来了！快跑！”
林大海心里咯噔一下，幸好刚刚卖完，便冲弟弟使眼色：“快！把虾筐扣在李二狗身上！”
“为啥扣我？”
李二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江河拿虾筐扣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俩脚底板。
渔政人员冲进来时，只见林大海蹲在地上抽烟，旁边堆着空筐：“同志，我们就是来卖点海菜，您看这筐里啥都没有。”
渔政officer踢了踢筐子，突然听见里头闷哼一声：“放我出去！憋死老子了！”
林大海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装傻：“这筐子咋会说话？莫不是闹鬼了？”
渔政人员狐疑地掀开筐子，李二狗顶着一头虾蹦出来，嘴里还叼着只虾须：“他娘的，憋死我了……”
“好啊！你们敢投机倒把！”
渔政officer掏出罚单，“罚款一百，虾全部充公！”
林大海马上指着李二狗大喊：“同志，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这些虾都是他的，我们就是来找他要账的。”
“你愣头青！”
李二狗气急。
“你有儿子吗？”
林大海不给他反嘴的机会，立即回怼。
又从衣服里掏出张皱巴巴的欠条递给渔政，“您看，这是他昨天找我借的钱，说好了用虾抵账，现在想赖账！”
渔政officer接过欠条一看，日期、手印俱全，再看李二狗那贼眉鼠眼的样，挥挥手：“行了，你跟我去趟公社，说清楚！”
“别别别！”
李二狗冷汗直冒，“我、我认罚！”
说着赶紧掏出一张十元大钞，偷偷塞给渔政officer，“叔，我这也是为了还钱才捞了点儿，就赚了这么多，您看这事儿……”
“下不为例！”
渔政officer看看空空的虾筐，知道也抓不到把柄，便揣钱走人，临走还瞪了林大海一眼。
等走远了，李二狗跳起来骂：“林大海！你坑老子！”
“坑你？”
林大海挑眉，“要不是老子，你这会儿已经在笆篱子里啃窝头了。再说了，咱五五开，你兜里还剩不少吧？”
李二狗摸了摸裤兜，嘟囔道：“愣头青心眼真多……”
不一会儿，三人就带着钱回到渔村，刚到码头就见一群人围上来。
为首的是个疤脸，光着膀子，肩头纹着条歪歪扭扭的带鱼，手里拎着瓶地瓜烧。
“大海兄弟，听说你捕着大虾了？哥几个想跟着你干！”
林大海扫了眼众人，有老渔民，也有二流子，心里盘算起账来：后世搞企业讲究“团队建设”，咱这渔村班子，得先立规矩。
“跟我干可以，”
林大海掏出根烟点上，“但有三条铁律：第一，不准搞绝户网；第二，利润三成归我；第三，听我指挥，不准瞎逼逼。”
疤脸一愣：“你拿三？”
“咋，嫌多？”
林大海冷笑，“那你自己可以去捕去卖，我不带你。”
旁边柱子挠挠头：“我跟大海干！他昨儿给我家送了二斤虾，够我婆娘下奶了！”
“我也跟！”
“算我一个！”
众人七嘴八舌，转眼凑了二十来号人。
李二狗见状，赶紧往林大海身边凑：“我、我也算一个！”
“你？”
林大海上下打量他，“你会干啥？”
“我会……我会望风！”
李二狗马上胸脯拍得山响，“再说了，我跟春桃她娘是远房表亲，她娘还说要把春桃许给……”
“打住！”
林大海抬手打断，“想入伙可以，明天起别去春桃家晃悠，听见没？”
李二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接话。
当晚，林大海在自家院子摆了桌“入伙酒”，用虾酱炒窝头招待众人。
酒过三巡，他一时兴起，拍着桌子说：“咱这船队，以后就叫‘破浪队’，目标是啥？”
“赚钱！”
众人嚷嚷。
“错！”
林大海灌了口地瓜烧，“咱们的目标是让全天朝的人都吃上咱的虾，让外国人眼红！”
“吹牛逼！”
疤脸大笑，“就咱这小舢板，还能出国？”
“咋不能？”
林大海掏出张皱巴巴的世界地图——这是他从公社偷来的，“看见没？这是南海，这是东南亚，咱的虾要卖到那儿去，换美元！”
众人面面相觑，虽听不懂“美元”是啥，但见林大海说得煞有介事，也跟着起哄：“好！听大海的！”
正热闹着，春桃端着盆清水进来，却不小心滑倒。
林大海手疾眼快去扶，不料也不知是忙中出错还是有意，并没有扶到。春桃顺势扑进林大海怀里。
众人哄笑，春桃也脸红得像煮熟的虾，扭头就跑了出去。
李二狗凑过来挤眉弄眼：“大海啊，春桃这姑娘不错，要不你俩……”
“滚蛋！”
林大海踹了他一脚，“赶紧回去想想咋扩大生产，明天咱要搞‘养殖试点’！”
“啥试点？”
柱子挠头。
“就是……”
林大海琢磨着怎么解释，突然想起后世的段子，“就跟公社搞亩产万斤一样，咱搞个‘亩产千斤虾’，以后躺着数钱！”
“躺着数钱？”
疤脸一拍大腿，“这事儿中！”
次日清晨，新组建的船队第一次出海。
林大海站在船头，看着朝阳把海面染成金色，突然想起后世的网红梗，忍不住大喊：“家人们！这波咱们就是一整个奥利给！鱼虾给我冲！”
众人面面相觑，王瘸子小声问：“大海，‘奥利给’是啥？”
“就是……”
林大海一时语塞，“就是让虾子冲上岸的意思！”
“哦！”
众人恍然大悟，跟着大喊：“虾子冲上岸！奥利给！”
这一嗓子喊出去，惊飞了一群海鸟，倒把正在礁石上撒尿的刘老大吓得一哆嗦，尿了一鞋。
“他娘的，林大海这愣头青咋突然这么能折腾了？”
刘老大咬牙切齿，“不行，得找个机会收拾他！”
却说林大海这边，正带着众人用渔网圈出片浅海，投放虾苗。
正干着，远处驶来艘摩托艇，上面坐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戴着墨镜，叼着雪茄，估计电影里的汉奸就是照他的打扮化妆的。
“你就是林大海？”
年轻人摘下墨镜，露出刀疤眼，“我爸是县水产局局长，听说你很会捕虾？”
林大海心里警铃大作，不知这又是哪个王八蛋在搞自己，但面上却堆笑：“兄弟，您是？”
“陈世昌，”
年轻人轻蔑地看了看林大海，“我爸说，想让你把虾卖给国营饭店，价钱嘛……一块一斤。”
李二狗跳脚：“一块？昨天渔行夜间集市卖一块2、3！你咋不去抢！”
陈世昌冷笑：“你知道国营饭店的后台是谁吗？识相的就乖乖合作，不然……”
“不然咋？”
林大海逼近两步，“你以为老子怕你？告诉你，咱这虾是供给省委大院的，你敢动试试？”
这话纯属胡诌，却把陈世昌唬住了——他爹虽是局长，却也不敢得罪省委。
“行，”
陈世昌咬牙，“一块二一斤，明天交货！”
“一块三！”
林大海寸步不让，“少一分免谈！”
“你！”
陈世昌掏出大哥大——这在70年代的小县城可是稀罕物，“喂？爸，这边有个刺头……”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啥，陈世昌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行，一块三就一块三！但你得给我们送两筐虾，验验货！”
林大海心里偷笑，面上却皱眉：“最多送一筐，多了没有！”
“成交！”
陈世昌恨恨地甩下句话，摩托艇轰鸣着开走了。
李二狗凑过来：“大海，你真认识省委的人？”
“认识个球！”
林大海撇嘴，“这叫狐假虎威，跟你昨儿偷春桃窝头一个道理！”
众人哄笑，李二狗涨红了脸：“愣头青咋还提这茬！”
列位看官，这正是：
黑市风波险象生，智斗官二代显神通。
且看明日交货时，又有啥猫腻来相冲！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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