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烽火阎罗 > 第十五章 樱花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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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钨矿洞顶渗下的水珠砸在作战图上,把黑虎寨三个字晕染成狰狞的血痂。马三刀突然将匕首扎进桌缝:操他娘的,老子带三十个弟兄半夜摸上山,砍了赵金彪那狗头当夜壶!

赵金彪算个屁。二愣子舔了舔豁牙,上个月运粮队说看见日本测绘队在后山转悠,怕是...他沾着硝烟的手指突然点在黑虎寨东南角,这儿,埋着东西。

王铁柱的旱烟杆在沙盘上划出条火线:大当家,上回咱们端了鬼子盘尼西林,赵金彪转头就给日本人当看门狗——这鳖孙怕是早把寨子改造成陷阱了。烟圈飘过沙盘里插着的膏药旗,旗杆突然咔地裂开。

许岩摩挲着腰间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冰凉枪身激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穿越前看过的日军要塞图在记忆里翻腾:后山断龙崖,当年张大帅修的暗堡还在?

您记岔了?王铁柱烟杆猛地一颤,那暗堡五年前就被...他突然噤声,浑浊眼珠里泛起惊涛——真正的许阎王,本该知道暗堡早被炸毁。

洞外忽有山风呜咽,裹着几片樱花掠过作战图。马三刀突然抽动鼻翼:狗日的这时候哪来的樱花?二愣子已经窜到洞口,沾着花瓣的指尖捻出暗红汁液:是血!后山乱葬岗的野樱

赵金彪在暗堡旧址盖了瞭望塔。许岩突然抓起三枚弹壳按在沙盘上,七天前伪军换防,关东军第四师团的军医车却绕道黑虎寨——真当老子不知道他们在搞人体实验?

王铁柱的烟袋锅当啷落地,马三刀脖颈青筋暴起。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大当家虽然没了记忆,却比从前更可怕。

钨矿洞深处炸开一声瓷碗脆响,柳小桃指尖还沾着樱花糕的碎屑:大当家吃的这块,是今早黑虎寨后厨送来的。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突然挑开糕饼夹层,露出半张带血印的关东军配给单。

马三刀霍然起身时撞翻了长凳:赵金彪这孙子投了日本人?

昨儿接走女护士的八路说...柳小桃忽然旋身坐到许岩膝头,唇齿间呵出甜腻的桂花香,陈姑娘昏迷时念叨的鹤舞洞实验室,就在黑虎寨地窖三层。她尾音刚落,二愣子已经掀开作战图,日军测绘队标记的排水管道图赫然盖在暗堡旧址上。

许岩喉结滚动咽下糕点,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那根本不是豆沙馅,而是用日军止血绷带浸染的色素。他猛然掐住柳小桃的腰肢:接应八路的人,带着德国造医用钳?

洞外骤起的山风卷进片樱花,正落在王铁柱颤抖的烟杆上。老土匪突然剧烈咳嗽:大当家,三年前您亲自炸毁的暗堡通风口...现在飘出福尔马林味了。

明天关东军要给赵金彪授勋。许岩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道血线,马三刀带人扮成日本商社贺喜,二愣子从排水管摸进实验室。他指尖突然戳破那张浸血的配给单,铁柱叔,您最清楚——当年暗堡里藏着张大帅的军火库吧?

柳小桃忽然轻笑出声,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许岩喉结:陈姑娘被接走前,在我枕头底下塞了这个。她抖开的手帕里裹着支玻璃针管,月光下隐约可见731部队的蚀刻标记。洞顶蝙蝠群突然惊飞,撞碎了悬挂的煤油灯。

黑暗降临的瞬间,所有人都听见许岩咬碎樱花核的声响:通知金英姬,该试试那箱德式手雷的威力了。

钨矿洞壁上的青苔突然簌簌掉落,金英姬的短刀正钉着张泛黄的日文通告。刀柄缠着的朝鲜族彩带拂过慰安所特别输送几个字,她喉间滚出的中文带着冰碴:明晚八时,三辆丰田卡车走野狼沟。

马三刀突然踹翻弹药箱,黄铜子弹叮叮当当滚到许岩脚边:操!老子这就带人去掀了赵金彪的狗窝!

急个卵!二愣子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上个月劫的日本铁道队物资里,有二十套关东军宪兵制服。表盖弹开的瞬间,泛黄照片上穿和服的女人眉眼竟与陈雨欣有七分相似。

王铁柱的旱烟杆突然敲在沙盘边缘:野狼沟岔道口有片雷区,去年暴雨冲出来三十多具戴脚镣的白骨。烟灰簌簌落在标注卡车路线的地图上,竟拼出个残缺的八卦阵。

许岩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狰狞的刀疤在火把下泛着青紫:金同志,你那些姐妹左肩可有牡丹刺青?他指尖蘸着硝烟在桌面画出朵三重花瓣,当年平壤牡丹峰游击队的暗号...

金英姬的短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映出她眼底猩红的血丝: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背上纹追踪地图?刀尖划破的袖口露出小臂,褪色的牡丹纹身里藏着汉江支流走向。

大当家这是要唱出连环计啊。柳小桃忽然从阴影里转出来,银簪尖上挑着个德式定时器,今早巡山的弟兄说,野狼沟崖壁上多了二十个新鲜锚点——够不够挂五十斤炸药?

洞外忽有夜枭长啼,许岩抓起三枚弹壳砸进沙盘:马三刀扮宪兵队截车,二愣子带人埋炸药。他忽然扯断金英姬刀柄上的彩带,浸过药水的丝线在火光中泛出幽蓝,看见蓝烟就动手,我要赵金彪亲眼看着他的投名状炸成烟花!

钨矿洞顶坠下的水珠突然变密,王铁柱的旱烟杆在青苔上敲出串火星。金英姬短刀归鞘的金属摩擦声里,老土匪忽然瞥见她耳后那道细疤——平壤城头弹片擦过的旧伤。

金同志这刀穗...王铁柱烟杆突然挑起她腰间晃荡的彩绳,和当年抗联杨司令的佩刀倒像一对。暗红流苏拂过掌心时,他粗粝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同心结。

金英姬脚步蓦地停在岔路口,洞壁煤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投成纠缠的藤蔓:昭和十二年冬,杨靖宇将军送我出长白山。她掀开衣领露出半枚子弹壳,这发没打穿锁骨的子弹,是将军用牙咬着取出来的。

王铁柱的烟袋锅突然呛出团青雾,二十年前奉命接应抗联密使那夜,他亲手埋过个带弹壳的朝鲜联络员。阴影里金英姬的侧脸与记忆重叠,老土匪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

你认得这个?金英姬突然旋身,掌心托着枚生锈的怀表。表盖弹开的刹那,王铁柱看见自己年轻时的字迹刻在机芯上——赠朴同志,1937.春。

洞顶突然坠下块碎石,王铁柱烟杆横拦的瞬间,金英姬已经旋身贴进他怀里。老土匪皂角味的粗布衫与她染血的朝鲜裙纠缠,怀表齿轮的咔嗒声混着彼此骤然加快的心跳。

当年接应点埋着三箱盘尼西林...王铁柱突然掐灭烟头,火光熄灭时金英姬感觉耳垂掠过滚烫的烟灰,若有机会...

不必。金英姬短刀出鞘三寸,刃面映出两人咫尺间的倒影,等打下黑虎寨,我带您看长白山的金达莱。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老土匪颤抖的手背,彩绳末梢的银铃在巷道尽头荡出清音。

王铁柱摸向腰间暗袋,掏出的抗联联络图背面,赫然用血画着朵三重牡丹——与金英姬背上纹身分毫不差。洞外忽有山风卷着樱花涌来,老土匪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珠正落在当年自己写的朴字上。

许岩站在野狼沟的高坡上,夜风卷着硝烟掠过他的眉梢。他的脑海里,前世看过的《亮剑》《兵临城下》的片段如走马灯般闪过——伏击点、火力交叉、撤退路线,每一个细节都在他心中推演了无数遍。

“大当家,鬼子车队来了!”马三刀压低声音,望远镜里,三辆丰田卡车正缓缓驶入峡谷,车灯刺破夜色,照出两侧陡峭的岩壁。

许岩嘴角微扬,抬手打了个手势。

“动手!”

——

第一分钟,二愣子带人拉断了预先埋设的绊马索。头车轮胎猛地一陷,整辆车瞬间侧翻,车厢里的日本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惯性甩出车外。

第三分钟,马三刀率领的“关东军宪兵队”大摇大摆地走向第二辆车,用流利的日语喊着“检查证件”。车上的日军军官刚探出头,就被冰冷的枪管抵住了太阳穴。

第五分钟,埋伏在岩壁上的土匪们点燃了硝化甘油炸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第三辆车的油箱被引爆,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峡谷。

第七分钟,金英姬如鬼魅般摸到车厢后,短刀精准割断绳索,掀开麻袋的瞬间,她瞳孔骤缩——里面竟是一个昏迷的朝鲜少女,左肩赫然纹着三重牡丹!

第十二分钟,战斗结束。

——

许岩站在燃烧的卡车旁,火光映照下,他的身影如修罗般森冷。

“大当家,全解决了!”马三刀咧嘴一笑,手里拎着个日本军官的领章,“这狗日的还想掏枪,被老子一枪托砸晕了。”

二愣子从车厢里拖出几个麻袋,解开一看,全是衣衫褴褛的慰安妇,其中几个朝鲜女子一见到金英姬,顿时泪如雨下,用家乡话哭喊着“欧尼”(姐姐)。

野狼沟的夜风裹挟着焦糊味,卡车残骸仍在燃烧,火星迸溅如血色萤火。那些被解救的慰安妇们蜷缩在麻袋旁,手腕脚踝上全是勒出的紫痕,有几个甚至因长时间血液不通,连站都站不稳。

“大当家,这些姑娘走不动道儿!”二愣子挠头,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虚弱的女人们。

许岩扫了一眼,干脆利落一挥手:“一人扛一个,立刻撤!”

——

马三刀咧嘴一笑,直接单手捞起个朝鲜姑娘扛在肩上,像扛麻袋似的:“嘿,比扛弹药箱轻省多了!”那姑娘吓得惊呼,却被他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别乱动,摔了可不管!”

王铁柱闷不吭声,走到一个瘦弱的中国女子面前,蹲下身,低声道:“姑娘,得罪了。”说罢,直接将她背起,动作竟比年轻时背粮袋还稳。

金英姬则冷着脸,一把扯开一个日本军官的尸体,从车座下拽出个昏迷的朝鲜少女。她盯着少女肩上的牡丹刺青,眼神阴鸷,随即单手将她夹在腋下,短刀仍紧握在手,警惕地扫视四周。

柳小桃扭着腰肢走过来,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挑起一个吓得发抖的姑娘下巴:“妹妹,姐姐背你?”那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搂住腰,直接横抱起来。柳小桃咯咯一笑:“窑子里练出来的力气,可不比男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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