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朝阳晒得暖烘烘的，四周观礼台的朱漆栏杆上搭满了各峰弟子的衣袂，吵嚷声像涨潮的海水漫过擂台。
??澹台烬玄站在擂台中央，乌鞘剑的剑柄贴着掌心，能清晰感觉到剑脊里游走的法则银线——那是系统修复后，他与天地法则之间新长出的“神经”。
??他望着对面的对手，外门弟子陈玄风，上月刚以筑基中期修为斩了三阶火蟒的主儿，此刻正捏着枚青玉令牌，目光像淬了冰的剑尖。
??“第一场，澹台烬玄对陈玄风！”裁判长老的声音撞在演武场的石壁上，荡起回音。
??陈玄风动了。
??青锋剑带起三道青色剑气，如灵蛇吐信直取咽喉、心口、丹田。
??台下有人倒抽冷气——这招“三蛇锁命”是外门高阶剑诀，寻常炼气期根本躲不过。
??澹台烬玄却笑了。
??他望着剑气里翻涌的风元素，那些被强行压缩的灵气正顺着特定轨迹流动，像被线牵着的纸鸢。
??法则感知展开的刹那，他看清了陈玄风指尖微颤的频率，那是控制剑气时的灵气波动——原来这看似凌厉的三招，竟有半息的间隙。
??“呼——”他深吸一口气，脚尖轻点擂台，身影如游鱼般滑过第一道剑气的轨迹。
??第二道剑气擦着他的发梢掠过，带起几缕碎发；第三道剑气刚要调头，他已欺身到陈玄风跟前，掌心按在对方持剑的手腕上。
??“咔嚓。”
??不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是陈玄风握剑的手突然失了力道。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灵气像漏了底的水桶般往外淌——澹台烬玄的掌心不知何时覆上了层淡金色纹路，正顺着他的手臂吞噬灵气。
??“这是……法则吞噬？”观礼台有人失声喊出。
??陈玄风踉跄着后退三步，青锋剑“当啷”坠地。
??他抬头时，正撞进澹台烬玄的眼睛——那双原本清透的黑瞳里，此刻流转着细碎的法则光纹，像把淬了星芒的刀。
??“我输。”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声音发颤。
??台下炸开锅。
??“那小子不是被暗月余孽砍伤了吗？”“方才那招……筑基期都未必能躲！”观礼台角落，风云子的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半幅衣袖。
??演武场的铜锣再次敲响。
??第二轮对阵玉简展开时，澹台烬玄的名字旁写着“苍梧宗周鸿”。
??周鸿上台时带着股灼人的热气，玄色道袍绣着金焰纹，腰间悬着枚赤玉髓——筑基后期的修为，在晨风中翻涌如潮。
??“听说你能吞法则？”他抚上腰间的赤玉髓，“让我试试，是你的法则厉害，还是我的火灵诀够烫。”
??话音未落，掌心已腾起团赤焰。
??那火焰不像寻常法术般虚浮，倒像活物般舔着空气，烧得擂台青石板滋滋作响。
??澹台烬玄的法则感知刚触到火焰，便被烫得缩回——这团火里裹着苍梧宗秘传的“焚天诀”，火灵被炼得几乎成精。
??“小心！”观礼台传来云昭璃的惊呼。
??她攥着竹篮的手指泛白，腕间铜铃忘了响。
??赤焰化作火鸟扑来，翅膀扇动间带起热浪。
??澹台烬玄旋身避开，后背却被余焰擦过，布料瞬间焦黑。
??他咬着牙，法则感知强行穿透火焰——终于，在火鸟的心脏位置，他捕捉到了一丝紊乱。
??那是周鸿强行催动火灵的后遗症，灵气运转快了半拍，留下个指甲盖大的破绽。
??“去！”他低喝一声，乌鞘剑离鞘。
??剑鸣声里裹着银线，那是方才从陈玄风剑气里吞噬的风之法则。
??银线缠住火鸟的脖颈，剑刃顺势刺入那丝紊乱。
??“轰”的一声，火鸟炸成漫天火星，周鸿被反震得倒退七步，胸口的赤玉髓裂了道细纹。
??“好！”王小虎在第一排跳起来，烧火棍敲得石凳咚咚响，“阿玄这招帅不帅！”
??观礼台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响的喝彩。
??楚天舒摸着腰间铁剑笑，柳青云扶了扶发冠，眼底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只有风云子盯着擂台，指节捏得泛白——他派去的暗桩说这小子最多炼气大圆满，可现在……
??“第二轮，澹台烬玄胜！”裁判长老的声音里也带了丝震动。
??澹台烬玄收剑入鞘时，掌心的系统面板微微发烫。
??【法则吞噬进度：37%】的提示让他眯了眯眼——看来这具身体，比他想象中更能承受法则之力。
??回到休息区，柳青云递来帕子：“方才那招借风破火，连我都没想到。”他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翘起，眼里是掩不住的赞赏。
??楚天舒抛来枚青杏：“我妹要是看见，得说你抢了她的剑仙风头。”他腰间铁剑嗡鸣，像是在应和主人的调侃。
??“多谢导师，多谢楚兄。”澹台烬玄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目光却扫过休息区的竹帘——那里有片阴影比别处更浓，像团化不开的墨。
??“你做得很好。”阴影里传来月影的低语，银铃轻响间，她的脸在竹帘后若隐若现，“但他们不会罢休。下一轮……会有真正的麻烦。”
??澹台烬玄的指尖在储物袋上顿住。
??那里装着云昭璃的符纸、月影的隐息符，还有昨夜系统刚解锁的“法则具象”功能。
??他望着演武场中央重新搭起的擂台，阳光正穿透云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第三轮对阵，澹台烬玄——”裁判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对玄霄峰真传弟子，萧承煜。”
??观礼台突然安静下来。
??有人倒抽冷气，有人交头接耳，连风都似停了一瞬。
??澹台烬玄抬头望向观礼台最高处，那里坐着玄霄峰主，而他身侧的青年正转着枚玉扳指，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那是萧承煜，传闻中半年前就踏入元婴境的天才，也是风云子最器重的关门弟子。
??乌鞘剑在鞘中轻颤，像在预感到什么。
??澹台烬玄摸了摸储物袋里的符纸，又看了眼系统面板上闪烁的“法则具象”图标。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那道走下观礼台的玄色身影，眼底的法则光纹愈发清晰。
??演武场的日头移到了中天，第三轮的擂台在阳光下泛着青白。
??风掀起澹台烬玄的衣摆，带起几缕焦黑的布料——那是方才被火鸟余焰烧的。
??他望着对面的萧承煜，突然想起月影的话：“擂台既是机会，也是陷阱。”
??而这一次，他要让所有陷阱，都变成自己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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