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妤吃得很慢,她怕自己会有生理性的呕吐。
梁砚之给她夹了一块荔枝肉,“你身高168,体重不超百,多吃点。”
她抬起一双好看的大杏核眼,唇瓣上泛着油光,“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陆星妤就后悔了。
下一秒。
梁砚之的声音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那晚,抱你洗澡的时候发现的。”
抱在手里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的感觉,当然,这句话他未说出口。
“.......”
陆星妤继续埋头吃饭,竟不知不觉的吃了一大碗。
她放下筷子后,面前出现一张干净的纸巾,想要抬手帮她擦拭唇角的时候,却又收回手。
陆星妤接过纸巾,擦拭唇角上的油光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静候。
办公室落针可闻。
陆星妤欲言又止。
他语调轻懒,“想说什么也要等我把饭吃完。”
梁砚之的吃饭时间刷新了她的三观,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位矜贵的太子爷如此细嚼慢咽,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顶级美食。
半个小时后,终于吃完了。
时间指着两点半,梁砚之掀眸,陆星妤右手支着下巴浅靠均匀的呼吸着,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落下剪影在眼睑上,眉心不自觉的轻蹙。
梁砚之起身,半蹲在她的面前,凝视着她的睡颜,目光忽然落在右手的手腕上,她以前最讨厌戴繁琐的手链和手镯,那晚两人一夜缠绵,陆星妤也拒绝摘下,难道......
此时,桌面上的手机已经响了一次又一次,梁砚之瞥了眼,备注的是「鬼」。
他拧着眉,捏着手机,在它锲而不舍响了第三次后,梁砚之拿起,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信息:【星妤?管家说你还在国联集团?】
随后又传来一条信息:【十分钟后,你下楼,管家在大堂等你!】
即便是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他也感受到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到底是谁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陆星妤支着下巴的手忽然悬空,她猛然惊醒,盯着梁砚之正拿着她的手机,她慌张的一把夺走。
零星的睡意已悄然离开。
她点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心里的害怕纷涌而至。
陆星妤看着梁砚之,直言道,“昨天你说的附加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是时间由我定,至于到国联集团上班,能不能集团有事的时候我再来?”
若说昨晚还只是怀疑陆家有问题,那么陆星妤现在的样子,更让他觉得,有大事瞒着自己。
梁砚之沉着嗓,“我都答应你。”
陆星妤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秘书很快把合同送进来,双方签约后还有空余的五分钟时间,足够她走到大堂。
进了电梯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果真。
大堂里,管家负手而立站在中间,身上一股森然的气质让周围路过的人都有忌惮,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还觉得背脊凉飕飕。
管家的变态和秦政国一模一样,否则也不会是他的心腹。
车子驶出国联集团时,梁砚之拿出望远镜记下车牌号,同时他拨打了迟彦霖的电话。
“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迟彦霖看了眼来电显示,差点没喘过气,“哥,梁哥,这一天都不到,再给我一点时间?”
“今晚八点,必须查到,对了,这里有个车牌号,一起去查查看。”
“得嘞。”
迟彦霖躺在温柔乡里,还想来个晨间运动时候,‘唰’的一下起床了。
--
陆星妤刚到家就被安排去房间看望曲佩珊。
当走到房门前,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哀嚎,门口站着两名佣人,不敢大声说话,内心却已经捣起拨浪鼓。
这个陆家的主人换了一位又一位,最后被外姓所夺。
佣人见陆星妤,打开门。
里面有一股血腥味,曲佩珊躺在床上,鼻子里的假体被打歪了。
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森然,气喘吁吁的看着陆星妤走进来,曲佩珊指着她,“陆星妤,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陆星妤停在床边,垂眸盯着她看,“是,我很开心。”
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仇人被打,开心不是很正常吗?
曲佩珊摸着鼻梁骨,“我告诉你,你以为你会是幸运的吗?不可能!秦政国不会放过你的,星妤,其实有时候,我们是相似的命运。”
陆星妤闭眼,若不是她,秦政国怎么会到陆家,她为什么又会长达五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冷笑,“那又如何?至少我的身上没有假体。”
她看着曲佩珊遍体鳞伤还不能去医院,心情莫名其妙就很好。
可也意识到另一点——
果真,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以及龙头拐杖和地面的碰撞声,这个声音她听了五年,每听一次,她条件反射般的头皮紧绷。
“我们星妤回来了。”他淡声道,随后嫌弃的瞥了眼床上的曲佩珊,“医生来了,你准备下,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星妤,今天为什么在国联集团呆那么长的时间?”
她心头一怔,“因为合同的事,修整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下来晚了。”
秦政国充满笑意的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捏着手上的黑色佛珠,“管家说,从我发信息给你的时间算起,你刚好只用了十分钟?星妤,要乖点。”
陆星妤睫毛剧烈的颤动着,跟着他走出了卧室,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笑声。
她们都是可怜的人。
书房里。
她被收走了手机,放在桌面上,开启最大音量。
秦政国拿出皮鞭,整整十道伤口甩在她的后背,陆星妤咬破了唇瓣也没发出一句声响。
十几分钟后,他拿出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掌。
蹲在地上,捏着陆星妤的下巴,“早说了,你面前摆着一条康庄大道不走,偏偏选了一条荆棘路,你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傻?是不是?”
“我劝你,最好不要跟梁家太子爷扯上关系,你说,当她看见你的那些照片会怎样?五年前,你们就已经不是一路人,你,配不上这位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了。”
陆星妤垂下眼睑,眼角滚烫的泪滴在手背上。
胃忽然骤缩,一阵阵的恶心蔓延。
秦政国起身,“刚好,家庭医生可以一次性帮你们两个人解决所有的事。”
自此,她又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