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窗帘缝隙，在沈昭的锁骨投下细碎光影。手机震动声第三次响起时，她才从宿醉的头痛中挣扎着睁眼，屏幕上跳出二十几条未读消息，置顶群聊里林悦的语音炸成一片：“祖宗！快看热搜！”
她滑动屏幕，#谢沈商业片合作#的词条赫然挂在榜首。配图是两份叠放在一起的剧本，封面烫金大字《虚假告白》刺得人眼疼。最新一条通稿写着：“顶流影帝与话题小花强强联手，悬疑爱情巨制即将开机”，评论区粉丝骂战正酣，有人晒出谢临渊团队曾拒绝该项目的截图。
“沈昭，你马上来公司！”林悦的电话随之打来，背景音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谢临渊那边炸锅了，可制片方咬定是你们双方确认过的......”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的瞬间，火药味扑面而来。会议室门口，谢临渊的经纪人周叙正冷着脸和林悦对峙，前者西装袖口还沾着咖啡渍，显然刚经历过一场风暴。沈昭踩着九分裤卷边的马丁靴经过时，周叙突然开口：“沈小姐好手段，买热搜捆绑我们谢神？”
“周哥说笑了。”沈昭推门而入，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会议桌上的合同上，“要是有这本事，我早拿奥斯卡了。”她瞥见谢临渊独自坐在阴影里，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冷白的脖颈，指间转着一支钢笔，金属笔身折射的光晃得人眼花。
制片人王胖子笑呵呵地起身迎接：“二位大驾光临！这次合作可是双赢啊！”他拍了拍合同，“《虚假告白》讲的是卧底警察和诈骗犯的禁忌之恋，话题度绝对够！而且......”他刻意停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投资方说了，必须是你们俩。”
谢临渊的钢笔突然重重敲在桌面：“王总，我上个月就明确拒绝过。”他声音低沉，带着晨起未散的沙哑，“现在单方面官宣，当我们团队是摆设？”
“谢老师别急。”王胖子推了推金丝眼镜，从文件夹抽出另一张纸，“您看这份补充协议，违约金条款——如果拒演，要赔偿制作方总投资的三倍。”会议室陷入死寂，沈昭看着谢临渊握笔的指节发白，突然想起昨晚他站在门口的样子，也是这般压抑的愤怒。
“我签。”她的声音打破沉默。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时，她已经抓起合同翻到最后一页，“不过我有个条件，允许我参与剧本修改。”
“沈昭！”林悦急得跺脚，“这种大制作......”
“王总不是要话题度吗？”沈昭冲制片人挑眉，“我能让剧本里的感情线更刺激。”她余光瞥见谢临渊抬头，幽深的目光像要把她看穿，“毕竟，谁不想看谢神演禁忌之恋呢？”
谢临渊突然冷笑出声，钢笔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圈：“沈小姐这么有信心？不如先担心自己的演技——上次红毯即兴发挥，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彼此彼此。”沈昭飞速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至少我知道，面对突发状况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只知道冷嘲热讽。”她故意顿了顿，“哦对了，谢老师的西装修补费，记得找我经纪人报销。”
散会后，沈昭在消防通道撞见谢临渊。他倚着墙吞云吐雾，烟圈在光影交界处消散，露出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的银色纹路——和她在纵火案监控里见过的胸针图案，惊人地相似。
“沈昭。”他掐灭香烟，声音压得很低，“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红毯的事，还有这份莫名其妙的合同。”
沈昭逼近两步，雪松冷香混着烟味扑面而来：“谢老师是真糊涂，还是装不懂？”她压低声音，“三年前戏剧学院的火灾，你当时也在场，不是吗？”
谢临渊瞳孔骤缩，伸手抓住她手腕的动作快如闪电。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喉结滚动：“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沈昭挣脱开来，整理被扯皱的袖口，“只是提醒谢老师，合作期间，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摩擦声，回头只瞥见谢临渊将一张纸条塞进西装内袋，那上面似乎画着某个蜘蛛图案。
深夜的办公室，周叙将一沓资料摔在谢临渊面前：“沈昭的履历我查过了，她当年确实在戏剧学院就读。那场火灾......”
“我知道。”谢临渊盯着电脑屏幕上沈昭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粉色礼服仰头大笑，和记忆里火场中那个拼命救人的身影渐渐重叠，“联系法务部，合同里再加一条——拍摄期间，她的所有行程必须报备给我。”
周叙皱眉：“你怀疑她？”
谢临渊关掉屏幕，黑暗中只有烟头明明灭灭：“我只相信证据。”他想起沈昭提起火灾时眼底的警惕，“还有，去查三年前消防通道的监控，我记得那里有个死角。”
与此同时，沈昭窝在公寓沙发上，反复播放着从王胖子办公室偷录的音频。录音里，制片人的声音混着电流声：“谢临渊必须接这部戏，不然当年的事......”她将手机贴在胸口，窗外夜色如墨，远处高楼的霓虹映在她眼底，泛起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