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我们在一大片黄土地上面走。那是一场跋涉。我们去拿成绩表。老师竟然让我们帮助她洗衣服。其实,那是我们主动的。因为当时我们去到了老师的住所去拿成绩表,而拿成绩表的程序还没有开始。老师正在洗衣服。我们学生便每来一个,都开始帮助她洗衣服。后来,来的同学正想拿衣服过去洗,拿成绩表的程序开始了。我的成绩不尽如人意。我感到很超脱。考得好的同学,他们的心里是飘飘欲仙的。
我梦见在一大片黄土地上面走的时候,走到尽头,经过一道一道门。门有窄而矮的,需要躬身才能进去。有的刚好合适,进去丝毫不费劲儿。
我梦见了我的同学。他是一个在我们一起去取成绩表的时候,得知我考上了重点中学,仍然鼓起勇气要追求我的男同学。他和我在小学一起上学,初中转校过来和我一同上同一个学校。在我上高中的一次小学同学的聚会里,他得知我依然很纯洁,仍然鼓起勇气要追求我。那时候,他终于长得和我一样高了。但是,在我们上小学和初中,他的个子都比我矮。到现在,他高出我一个头。也许身高也会是阻碍一段爱情萌芽的因素。
我梦见温文文,他开了一间发廊,我去他的发廊做头发,他没有收下我给他的钱。我走了,我没有再和他纠葛什么。我们的分别很洒脱。
我想:梦境与生活也许距离了一百五十米。这一段距离是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辞鑫很久不联系我了,他一定是在忙着考试。
安安华也和我没有了联系。尽管每次他上线,我都能在QQ窗口上面看见他。
去年冬天,安安华照例在街边小摊上面卖“福”字贴。我遇见了他。他在整理一幅一幅的贴儿。我那时候穿一件裙子。他说:“嘢,施儿,是你啊?”
我说:“嘢,安安华,是你啊?”
我们都笑哈哈。但是,我们笑完之后都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一些什么。那时候,我家里也不需要买“福”字贴,所以,我就没有买。我觉得很尴尬。
我走的时候,安安华的一脸阳光依然印在我的心里,久久都不散去。隔天晚上,我Q了安安华:最近有没有开同学会?
他说:没有开,就是去吃一吃宵夜而已。
他也没有问我下次去不去。
于是,我感到我们之间还是很远很远的,比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还要远。
那只是去年冬天新年差不多到来之际所发生的事情。我想:今年冬天新年到来之际,即使安安华照例在街边小摊上面卖“福”字贴,我将不要遇见他。因为遇见一个距离很远的人是一场很尴尬的事情。我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儿。
我在电视上收看2011年男排世界杯,中国队比古巴队。结果我们中国队输了。我感到很泄气。我想起了初中的时候,体育老师教我们排球的垫球技术。我的技术就一直停留在了垫球的动作上了。唉,不成器呀!体育老师看中了我的身高,有意培养我。他说,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站在网旁边垫球,不能触网;想象我们甲队和乙队之间有一张网,网没有到达沙地上……他教给我们的东西是很多的。我们却只是略掌握一、二。
我撕开一条“DODO”牛奶糖。里面只有三颗,我吃了一颗,又吃一颗。吃完了两颗糖,我觉得没有那么泄气了。有时候,糖果能够给予我们希望和动力;从身体到灵魂。我走到窗边,外面有些微儿冷的冬天里的风刮来刮去。我穿得很暖,我想象一下外面的冷空气,我还是打了一个小小的寒噤。昨夜的风很大,刮过了屋子旁边的树冠。不知道旁边的几株酸枣树掉落了几颗酸枣?
它们掉落的时候,皮肤是黄色的,小小的柄儿将要枯萎掉、脱离树枝。刚好一阵夜里的冬天的寒冷的大风吹了过来,把它们带离了树枝,落到了地面上。
落在地面上的酸枣儿,我们是不会去捡的。长在树梢上面的酸枣儿,我们也是不会去敲的。只有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旁边的邻居哥哥去捡了一大盘酸枣儿,洗干净,在煮饭的时候放进饭锅里面去蒸熟。或者当时吃,或者在阳光下晒得它们瘪了,失去了一点水分(吃起来会没有那么酸),才吃。这时候,那些酸枣儿连皮带肉被我们吃个精光。剩下的核儿光秃秃的,像辛勤的老师谢顶的脑瓜儿。
有住在我们村里的瑶人去酸枣树下捡酸枣。她们穿着大裤脚的黑色的只是到膝盖的短裤,小腿用布裹得严严实实,头上缠着一块黑色的厚实的布作为帽子。她们拿着一只大袋子在酸枣树下捡一颗一颗从树上掉下来的酸枣。
奶奶说:“她们捡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