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只有两把,
影子拿走了第三把——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影子故意让他们看到"它",是为了什么?
黎明前的钟楼里,陈默盯着手中两把生锈的钥匙,思绪纷乱。影子带着第三把钥匙消失了,留下更多谜团。
"队长,你得休息会儿。"医生递来一瓶水,陈默条件反射地挡开。
"不喝。"他声音沙哑,"谁知道现在什么东西被污染了。"
医生叹了口气,黑眼圈更深了。钟楼顶层现在只剩下九个人:陈默、医生、年轻女孩小雨、壮汉阿勇、中年夫妇刘叔刘婶、秃顶老赵和两个大学生。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像影子一样失踪了。
小雨蜷缩在角落,盯着自己手腕上新出现的红点:"你们看...我是不是被感染了?"
红点周围隐约有细小的红色纹路,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延伸。陈默心头一紧——这和死去的李叔症状一模一样。
"别碰它。"医生戴上仅剩的一副手套检查,"没有发热...暂时没事。"
"暂时?"小雨声音发颤。
医生没回答,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阿勇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操他妈的!这到底什么鬼地方!老子宁愿跟那些怪物拼了!"
"冷静点。"陈默站起身,"冲动只会死得更快。"
"那你有什么高见?"阿勇讥讽道,"继续当缩头乌龟?"
陈默直视他的眼睛:"想死现在就可以出去,别连累大家。"
阿勇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骂骂咧咧地坐下了。刘叔拍拍陈默肩膀:"小伙子,别往心里去。大家压力都大。"
陈默点点头,走到窗边。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小镇的轮廓渐渐清晰。燃烧的教堂只剩下一堆焦黑废墟,七尊雕像却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最左边那尊已经完全苏醒,双臂张开;第二尊眼睛半睁;其余五尊仍然闭着眼,但姿势略有变化。
"它们在等待什么..."陈默喃喃自语。
小雨突然尖叫一声:"手!我的手!"
她右手上的红点已经扩散到整个手掌,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医生急忙按住她:"别抓!越抓扩散越快!"
"怎么办?我会不会变成...变成那种怪物?"小雨泪流满面。
陈默想起胖子变异的惨状,心中一沉。他看向医生:"有办法吗?"
医生咬着嘴唇:"除非...截肢。"
小雨脸色刷白:"不!我不要!"
"只是猜测。"医生赶紧说,"先观察。如果蔓延速度减慢..."
她的话被一阵"咚咚"声打断。声音来自楼下,像是有人在敲门。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阿勇抄起一根铁棍:"妈的,那些东西找上门了!"
"等等。"陈默拦住他,"怪物不会敲门。"
他小心地走下螺旋楼梯,其他人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敲门声持续着,节奏稳定——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是信号。"刘叔小声说,"有人在求救。"
陈默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正惊恐地回头张望。
"开门!求求你们!它们要来了!"年轻人拍着门喊。
陈默注意到他身后确实没有那些行走的尸体,但也没立即开门:"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叫小凯,是广场那批人...我们昨晚遭到袭击,只有我逃出来..."他语无伦次地说,"我看到你们往钟楼跑...求求你们,我听到那些东西的声音了!"
确实,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内脏拖在地上的声音。
"队长,快决定!"阿勇催促道。
陈默快速评估风险:不开门,小凯必死;开门,可能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但规则禁止单独行动,如果见死不救...
"退后。"他示意大家准备好武器,然后拉开门闩。
小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差点摔倒。陈默立刻关上门,重新上闩。
"谢谢...谢谢..."小凯瘫坐在地上,右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医生立刻检查他的伤势:"怎么伤的?"
"玻璃...逃跑时划的。"小凯眼神闪烁,"那些怪物...它们把老王活活撕开了..."
陈默注意到小凯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摸左口袋,动作很隐蔽但很频繁。
"口袋里有什么?"他突然问。
小凯明显僵了一下:"没、没什么..."
陈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伸进左口袋——摸到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把刻着数字"4"的钥匙!
"这是...?"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小凯突然变了脸色,声音变得尖利:"还给我!那是我的!"
他的右手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抓向陈默的喉咙。陈默侧身闪避,阿勇一铁棍砸在小凯肩膀上,发出"咔嚓"的骨折声。
小凯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攻击。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嘴角裂开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他被感染了!"医生大喊。
陈默抡起斧头,但犹豫了——这还是人类的身体。就在这瞬间,小凯扑倒了大学生中的一个,张嘴就咬。
"啊!"大学生惨叫一声,脖子被撕下一块肉。
阿勇不再犹豫,铁棍狠狠砸在小凯后脑勺上。"砰"的一声闷响,小凯的头像西瓜一样爆开,但流出的不是脑浆,而是红色粘稠液体,和井水一模一样。
液体迅速蒸发,小凯的尸体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干尸。那把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陈默捡起钥匙,发现和之前的三把几乎一样,只是数字不同。
"第四把..."他喃喃道。
受伤的大学生躺在地上呻吟,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红,血管凸起,像是有红色虫子在里面爬。
"小张!坚持住!"另一个大学生哭喊着。
医生检查伤口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感染速度太快...我没办法..."
小张突然抓住医生的手:"杀了我...趁我还是人类..."
"不!一定还有办法!"同伴不肯放弃。
陈默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他明白小张的选择是对的——与其变成那种怪物,不如...
"让我来。"阿勇举起铁棍。
"等等。"陈默拦住他,"如果感染源怕火..."
他掏出从红毛那里继承的打火机:"试试这个。"
医生迅速用酒精浸湿一块布,按在小张伤口上。陈默点燃布料,火焰瞬间吞没了小张的上半身。
"啊——!"小张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打滚。其他人赶紧用毯子扑灭火势。
当火焰熄灭时,小张已经奄奄一息,但脖子上的红色纹路确实停止了扩散。
"有效!"医生惊喜地说,立刻开始处理烧伤。
陈默松了口气,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小镇暂时恢复了平静。但那些雕像...第二尊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些。
"队长!快看这个!"小雨突然喊道。
她指着小凯变成的干尸——尸体的衣服被烧破了一角,露出胸口的纹身:一个眼睛图案,和教堂雕像一模一样。
"他不是幸存者..."陈默恍然大悟,"他是'它'派来的。"
"为了送钥匙?"阿勇不解,"为什么?"
陈默思索片刻:"也许...集齐钥匙对'它'也有利。"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钥匙本身就是陷阱...
"那我们还要继续找钥匙吗?"刘婶颤抖着问。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受伤的小张,又看了看小雨手上的感染痕迹,最后目光落在四把钥匙上。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他最终说,"影子知道些什么,必须找到他。"
"怎么找?那家伙神出鬼没的。"阿勇哼道。
陈默走到窗边,指向小镇东侧:"那里有个学校,是除钟楼外最高的建筑。如果有幸存者,可能会选择那里作为据点。"
"你确定要冒险?"医生担忧地问。
"不冒险就是等死。"陈默看向小雨手上的红痕和小张的伤口,"而且我们急需药品和食物。"
经过简短的讨论,他们决定分成两组:陈默、阿勇和医生外出侦查;其他人留守钟楼,照顾伤员。
"记住,"临行前陈默严肃地叮嘱,"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哪怕是我们回来也要对口令。"
"口令?"刘叔问。
"七日。"陈默说,"如果来人说不出这个词,绝对不是我们。"
三人小心地离开钟楼,街道上静得可怕。昨晚那些行走的尸体不见了,只留下一些可疑的红色痕迹。
学校距离钟楼大约一公里,途中要经过几条小巷和一个广场。陈默打头阵,阿勇断后,医生在中间注意两侧。
转过一个街角时,医生突然拉住陈默:"有声音。"
他们屏息静听,确实有微弱的哭泣声从一栋居民楼里传出。
"幸存者?"阿勇小声问。
陈默犹豫了。一方面可能是陷阱,另一方面...
"去看看,但保持警惕。"
哭声来自二楼。楼梯上布满血迹,像是有人被拖拽的痕迹。陈默示意其他人在楼下等,自己握紧斧头慢慢上楼。
门虚掩着,哭声清晰可闻。陈默一脚踹开门,斧头前指——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满脸泪痕。看到陈默,她吓得直往后退。
"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陈默放下斧头,蹲下身保持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雅..."女孩抽泣着说,"爸爸妈妈都...都变成怪物了..."
陈默心中一痛。他检查了其他房间,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让医生和阿勇上来。
"天啊,这么小的孩子..."医生心疼地抱住小雅。
阿勇检查了厨房:"有食物,够我们补充一波。"
正当他们收集物资时,小雅突然说:"那个黑衣服的叔叔说,要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陈默立刻警觉:"黑衣服的叔叔?长什么样?"
"高高的,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小雅歪着头,"眼睛里面黑黑的,没有光。"
"影子!"医生惊呼。
陈默追问:"他去哪了?"
小雅指向窗外:"他说要去地下室找东西...但爸爸妈妈不让我去地下室..."
"哪个地下室?"阿勇问。
"学校的。"小雅说,"那里有好多书,还有...还有会动的画。"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学校的地下室很可能藏着重要线索,甚至...下一把钥匙。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陈默沉声道。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小雅突然抓住医生的手:"阿姨...我也有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