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际,白相国泪眼婆娑,饶是当朝一品在面临儿女离别时,也免不了心中难舍。
“父亲,”白柒夙朝着白相国笑了笑,语气坚定,“你放心,处理完夙州的事情,我会尽快回来的。”
白相国忍着心中的不舍,对着白柒夙点点头。
白柒夙心中早有打算,她很快就会回来的。至于苏虔……就永远守着夙州做春秋大梦去吧!
此番回去,他们绕路远离了俊婆岭,是以路上十分顺畅。
回程路上没什么急事,白柒夙命令车夫慢些行车,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如此可苦了苏虔,他实在想不明白白柒夙这是要做什么,明明在京都时十分着急回夙州,可路上又悠哉游哉丝毫不慌。
思及此,他神色晦暗地盯着正在小溪中捕鱼的白柒夙。
此时她正挽了裤腿站在小溪旁的石头上,溪水涓涓拂过她白玉似的足面。她衣袖用攀膊系住露出半截藕臂,纤细的手指握住粗粝的树枝。
削尖了的树枝正一动不动对准水下有过的小鱼,她看准时机猛地向水中一扎,再抬手时树枝上已经插着一条鲜活的鱼!
鱼出水面激起一层浪花打在白柒夙的脸上,更衬得她清水出芙蓉。
“秋儿你看!”白柒夙得意地朝秋儿挥挥树枝,带动上面的鱼。
秋儿开心地边跳边鼓掌,一个劲地夸自家小姐:“小姐好厉害!”
不止白柒夙在抓鱼,她组织随行的家丁都去抓鱼,不多时便抓了十几条。
忙活完,白柒夙擦脚上的水穿上鞋子,上岸架起了火堆。
秋儿兴奋地围在火堆旁说道:“小姐,我们要吃烤鱼了吗?”
白柒夙点点头,让秋儿捡树枝维持好火堆,她从腰间拿出匕首三下五除二就将鱼鳞刮了个干净,然后将鱼架在了火堆上。
这一系列做完,白柒夙才猛然发觉苏虔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她蹙眉,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看我做什么?”
苏虔回过神,眼睛中的诧异再也藏不住了,他问:“你怎么又会捕鱼又会烤鱼?”
白柒夙看着苏虔露出嘲笑:“这算什么,难不成女子都应该织布绣花?只要我们想做,任何事情都能做的比你们男子好上千倍万倍!”
苏虔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白柒夙适时补刀:“你若是不服,你也去抓几条鱼试试。”
苏虔不会抓鱼。
他自幼就被父母约束读书识字,儿时伙伴们下河摸鱼,上山打鸟,他十分羡慕却从不敢忤逆父母。有一年他偷偷跑出去玩耍,刚刚脱了靴子就被赶来的父母狠狠打了一顿。自那时起他就再也不喜欢出门玩耍了。
看着不远处的小溪,清澈见底,还能看到里面穿梭的鱼儿。
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跟前,等他自己回过神时,靴子已经脱了一半。
他愣了一下,赶忙准备穿上靴子,却听到白柒夙的声音响起:“喂,不敢了吗?”
苏虔咬咬牙,干脆将靴子一脱甩到一边,赤着脚下了水。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敬诚兄这是要下河捕鱼吗?”
苏虔猛地抬头,远远望去,树荫处站着的人可不就是夜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