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长相英俊，五官立体深邃，似乎是有四分之一英国人血统，混血感极强。他成绩还优异，迷妹迷弟也多，郑诚想过程望会火，但从没想过他能火到这个程度。
隔天返校，郑诚把书包往桌上一甩，迫不及待的和陆昭宁分享这件事。
“1000多万粉丝啊！我们学校才多少人，带上初中部，撑死了3000人吧。他的粉丝量都相当于 3000多所咱们这样规模的学校总人数了。”郑诚表情很夸张，坐在陆昭宁前边的周乐阳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才知道啊，他刚转来我就觉得很眼熟，总觉得他离我们很远，谁能想到成为了我们的同班同学。”周乐阳说着笑着，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压低声音凑近郑诚：“而且你知道吗？他直播里说自己是普通学生，居然是真的！上周我收数学作业，他还没写完，压根不像个千万粉丝的大网红。”
“姐姐，那是他保送了，交不交这个数学作业都没问题的。”陆昭宁有些无语，一只手撑着脑袋缓缓开口道：“不管他有多少粉丝，别打扰到我们高考就行了。”
周乐阳没接着陆昭宁的话说，撑起脑袋似乎在自己的世界里畅享：“说不定哪天他拍视频，咱们也能跟着当‘群演’，然后直接原地出道！走上人生巅峰……”
“打住吧……”陆昭宁屈指轻叩周乐阳的脑袋，打断了她的乱想。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冲过来，镜头正对着缓步走来的身影，那人低头攥着课本，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等候多久的女生拦住。“能和你拍张合照吗？”
为首的女生声音发颤，手机都快举到他鼻尖。
程望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上门框，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半步，目光往教室里飘，正好撞上郑诚三人的视线眼神，似乎再向郑诚是说着‘救救我兄弟！’。
郑诚轻咳两声，猛地起身故意扯着嗓子喊道：“昭昭啊，昨天布置的作业有道物理大题我不会，你能教我一下吗？”
他的大嗓门吸引了走廊里女生们的注意，随后板栗几个男生也跟着过来，陆昭宁学习很好，向来惜字如金，教室里顿时一片喧闹。
趁着混乱，程望侧身溜进教室，嘴里说着：“我去问问题，下次吧！”之后一屁股瘫在郑诚旁边的空位上，长长舒了口气：“谢了兄弟，再被堵下去我真要缺氧了。”
他伸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却发现手心全是黏腻的汗渍。
“你这人气快赶上一线明星了。”郑诚拍了拍程望的肩膀，继续说道：“要谢就谢昭宁吧，她现在可是太忙了。”
郑诚的视线落在讲题的陆昭宁身上，虽虽眉眼间透着几分疲惫，却仍用红笔在图形上细细勾勒辅助线，声音清透而有耐心。
“昭宁从来不给别人讲题。”郑诚说：“我也是着急了，让昭宁背锅。”
程望顺着郑诚的目光望去，看着陆昭宁发梢垂落的碎发随着讲解轻轻晃动。
“她昨晚熬夜了？”程望鬼使神差地问出口，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妥，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课本边缘。、
“熬夜？”周乐阳凑过来，回答道：“应该没有，昭宁家里不会让她熬夜的。”
程望看着一旁的周乐阳，“你和她很熟？”
周乐阳挠了挠后脑勺，回答道：“熟啊，我俩家一个院子的。”
程望若有所思。
*
从这天起，程望在教室的日子变得愈发小心翼翼。他开始提前二十分钟到校，趁着校园还没热闹起来时溜进教室，放学也总是等到走廊的人潮散去，才敢收拾书包。可即便如此，课间仍时不时有外班学生借口“借笔记”，在教室后门探头探脑。
这天午休，郑诚抱着篮球回来，看见程望正趴在桌上，校服外套蒙在头上，像是想隔绝外界的喧嚣。
“躲什么呢？”“他伸手扯下外套，却发现程望正盯着课本上的数学公式发呆，草稿纸上画满歪歪扭扭的小人，每个小人都顶着爆炸头，被无数爱心包围。
“再这么下去，你要变成漫画家了。”郑诚笑着打趣，瞥见程望耳尖泛红，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要不要我帮你挡挡那些粉丝？我嗓门大，往门口一站，保管能吓跑一半。”
程望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陆昭宁抱着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几个女生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昭宁，程望在教室吗？我们想......”
“不知道。”陆昭宁头也不回，脚步却顿了顿，“午休时间，请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休息。”
看着女生们怏怏离开的背影，程望心中莫名发紧。
他望着陆昭宁把作业本整齐码在讲台上，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课桌。直到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程望放在桌边的钢笔，金属笔帽清脆的撞击声才将他惊醒。
“那个……”程望鬼使神差地开口，却在陆昭宁疑惑的目光中卡了壳。
他慌乱地翻出习题册，随便指了道题：“这道立体几何，能不能讲……”话没说完，郑诚突然从旁边探出头：“哟！程大网红也有不会的题？昭宁你可得好好教教，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陆昭宁瞥了眼郑诚，又看了看程望，扭过身子，她的指尖在纸上轻轻划过：“辅助线应该这么做……”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周乐阳抱着零食袋凑过来，刚要开口调侃，就被郑诚捂住嘴拖走。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某人刻意放轻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