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
这是以前,师傅给沈拂砚取的小名,可如今却从霍寻川的小叔嘴里念了出来。
原来她没有猜错,她的师傅果真也穿越了。
但她不敢答应,也不敢作出任何反应,她害怕师傅认出她来。
虽然很有可能已经认出了。
而霍屿洲像是不甘心,没隔多久就又叫了一声:
“遥遥。”
看似亲昵的两个字,却让沈拂砚浑身一抖。她不敢抬头,只能佯装无事的低垂着眼,去看舞池里跳舞的嘉宾。
可她惨白的脸色却无情出卖了她。
舞池对面的霍屿洲别有深意的勾了勾唇,随后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你怎么了?”霍寻川终于发现了沈拂砚的异常,连忙凑近询问,“怎么脸色白成这样,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沈拂砚摇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有不舒服,就、就是有点走神而已。”
“哦。”霍寻川没有多想,只抬起头来往舞池对面看了几眼。
“诶?我小叔去哪儿了?刚刚不是还在吗?”
“你、你小叔不见了吗?”沈拂砚咽了口口水,声音艰涩的问。
霍寻川:“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听见这话,沈拂砚这才敢抬起头来。她眼眸轻转,小心翼翼的往舞池对面看了一眼,见霍屿洲果然不见了,她悬起来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你小叔说话的声音啊?”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霍寻川点头:“听见了,他好像在叫‘遥遥’,遥遥是谁啊?”
沈拂砚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你小叔。”
“也对。”霍寻川没再纠结这件事,也没再提起霍屿洲。
沈拂砚挺直腰杆,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看宾客们跳舞,可实际心里,却早已慌得没了章法。
索性接下来的时间,霍屿洲都没在宴会厅里出现。沈拂砚警惕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宴会临近尾声,许多宾客都去找霍老太太告别了。沈家人也是。
但由于沈利民夫妇没什么存在感,所以沈拂砚就只能和他们站在一边,等着沈建安一家回来。
可就在这时,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霍老太太却忽然哀嚎了一声,然后就倒在了霍寻川怀里。
“奶奶!”
“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
宴会厅瞬间就乱了起来。
“怎么了?”林湘往前走了几步,想过去看看却又有些不敢。
沈利民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好像是霍老太太出了什么事。”
“的确是霍老太太出了事。”沈拂砚挑了挑眉,对这场突发的变故一点都不意外。相反,她的眼神里还隐隐有几分期待。
她往旁边站了几步,方便自己能更清楚的看见混乱中心的画面。
霍老太太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脸色惨白的倒在了霍寻川怀里,然后捂着肚子喊疼。
而沈凌霄冲在最前面,正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什么。
沈拂砚虽然站得远,看不大真切,但却清楚知道沈凌霄此刻的想法。
她一定在想,自己已经拿到了代表福女身份的平安符,那她就是这世上唯一的至福之女。凡是得到至福之女庇佑的人,都能逢凶化吉,好运连连。
上一世在霍家的宴会上,霍老太太也是突发疾病晕倒了。那个时候,身为至福之女的沈拂砚只是在霍老太太的面前随便转了几圈,霍老太太就突然好了起来。
而沈拂砚也因此得到了霍家的青睐,霍老太太更是一度想撮合她与霍寻川,只可惜后面没成。
现在重来一次,沈凌霄绝对会照搬沈拂砚的做法,妄想用至福之女的福气治好霍老太太。
但事不遂人愿,她不知道那个平安符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自然也治不好霍老太太的病。
只见她慌慌张张的围着霍老太太转了好几圈,可霍老太太却就是好不起来。霍与川被她转的头晕,直接发话驱赶她。
“你乱转什么呢?既然帮不上忙那就走远点,别在这里耽误事!”
“我、我不会耽误的,我能帮上忙!”沈凌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霍寻川黑着脸,语气森冷:“帮忙?你要怎么帮?”
“我……”沈凌霄用力抠着手指,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霍临安看着她,委婉的开口道:“凌霄小姐,这儿太乱了,你还是先离开吧。”
“我……”沈凌霄不想走,毕竟这可是她攀上霍家的大好机会!
可霍寻常却不想看她磨蹭。
“我对沈家的人印象还不错,你要是想凭一己之力败坏整个沈家的脸面,那你就继续赖在这里不走。”
霍寻川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沈铭修不敢挑战他的底线,连忙拉着沈凌霄离开。
“怎么回事?”沈铭修压着眉头,低声质问,“你不是说你能行吗?”
“怎么会呢……”沈凌霄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没有用呢?明明沈拂砚就是这么走了一圈老太太就好——”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看见沈拂砚正大步朝着混乱中心走来。
“姐……”她愣了一瞬,随即抬手想把沈拂砚拦下。可沈拂砚却微微一侧身,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她的阻拦,并迅速挤进了拥挤的人群里。
沈凌霄望着她沉静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看看吗?”沈拂砚站在霍老太太面前,开门见山的问。
霍寻川对她印象还不错,因此就破例搭理了她:“你要怎么看?”
沈拂砚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蹲下身,抓起了霍老太太的手腕。
“沈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霍临安看不懂她的行为,下意识的就要斥责她。
可却被霍寻川给拦了下来。
霍寻川盯着她的手,眼眸忽然一亮:“沈拂砚,你在给我奶奶把脉?”
沈拂砚没有吭声,专心感受着霍老太太的脉象。
片刻后,她问了一句:“老太太,您是哪儿不舒服?”
霍太太捂着肚子,声调微弱的说:“胃,我胃疼。”
“胃疼?”沈拂砚拧了拧眉,“弦脉紧绷,是寒邪侵胃了。”
“老太太,您最近是不是吃了不少凉性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