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意思啊。”
看着屁颠屁颠走走上前来的汤为民,何向东心中暗笑。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汤为民是想回城,所以不想恶了跟我和大伯的关系。”
“挺聪明的。”
稍微一思索,何向东就明白了为何汤为民会这般低眉顺眼。
说白点,这家伙就是为了他将来能够顺利回城。
这年头。
别拿乡下干部不当回事,他们手中的权利可大着呢。
尤其是对这些知青而言。
知青们下乡支援建设,将来能否回城,一个是看城里有没有单位愿意接收。
另一个至关重要的是,得乡下大队公社出具相关证明放人。
若是故意卡着。
说什么该知青在下乡支援建设期间偷奸耍滑不服管理破坏规矩和革命。
那么好。
你就甭想回城了!
“你就是汤为民啊,家丽跟我说过你,说你俩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还说你人挺不错的。”
何向东笑着跟汤为民挥了挥手。
所谓有实力的人不生气,没实力的人生闷气。
何家丽现在他都已经截胡了,面对汤为民一个失败者,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心态都不一样。
当然了。
适当恶心下这小子倒是无所谓。
这两天,在聊起下乡当知青的经历时,在何向东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何家丽跟他提起过汤为民。
不过,她只说了汤为民是她邻居,却没有夸过这家伙。
何向东此刻这么说,就是纯纯恶心下这小子。
六姊妹里,张建国人还不错,这个汤为民嘛,在何向东眼里纯属小丑。
“哪里,哪里,何师傅过奖了,家丽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能找到何师傅你这样的对象,以后可就幸福咯~”
汤为民涎着脸笑了笑,嘴上说着极度违心的话。
他现在恨不得干死何向东。
妈的。
这个狗东西,当个驾驶员了不起啊?
好吧,你当个驾驶员确实了不起,但你不应该抢我的何家丽!!!
何向东的话,听得他心头都在滴血。
你也知道我跟何家丽青梅竹马啊。
那你干鸡毛要出来横刀夺爱?
汤为民严重怀疑何向东此刻就是故意在跟他炫耀的。
“汤为民,你组织下大家,把车上这些砖头和水泥卸下来。”
“赶明儿我就让村里的泥瓦匠师傅给你们把两间宿舍给建好。”
“这些砖头和水泥就交给你们知青卸了,我们还得回去组织人手,下午去清淤。”
何长贵走上前拍了拍汤为民的肩膀,咧着嘴说道。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人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拍马屁。
何书记并不知道汤为民跟自己侄儿的‘恩怨’,也不知道自己被这小子在背后骂老毕登。
他被汤为民这一通马屁拍得心里倒是非常的受用。
说罢。
何长贵招招手。
于是,何向东、何建军以及何援朝兄弟三个就跟着他大喇喇的离开了知青点。
“爹,我还以为你要我们帮忙卸卸砖头和水泥呢。”
等走远一点了,何援朝笑着说了句。
“卸什么?”
何长贵没好气的瞪了小儿子一眼,说道:“你力气使不完?下午要去清淤,多累?二十几个男知青,那点砖头和水泥他们卸不完?”
“嘿嘿。”
何援朝憨笑着挠挠头。
虽然下午清淤很累,但若是老爹要他帮忙卸,他也不会说啥。
农村棒小伙嘛,身上有的是力气。
却听到自家老爹咧嘴一笑。
“若是你和你哥没讨老婆,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你俩帮忙卸卸砖头和水泥,知青点的这些女知青确实不错。”
“但现在你们兄弟两个都有对象了,干嘛还要去费这个力气?”
听到这话,何向东他们三个都乐了。
大伯就是这样一个趣人。
虽然党性原则很强,但是却并不古板迂腐。
所以,
老何家的关系才能这么和谐啊。
“吃饭啦~”
回到家,就看到何家丽端着一盘酱黄瓜从厨房出来。
见何向东她们回来,她漂亮的小脸上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
今天的午饭就比不上早饭和昨天的晚饭了。
没有了大白馒头。
大家吃的是蒸饭。
什么是蒸饭呢?
就是用大米、红薯、南瓜以及玉米碴子混在一起蒸的饭。
菜也就只有酱黄瓜和一个咸菜汤。
不过。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因为,蒸饭里放了猪油,吃起来格外的香。
吃过午饭,何长贵一个人去了队部。
何向东、何建军、何援朝三兄弟拿着家伙什则去了知青点。
“何师傅。”
“何师傅,你们来了啊。”
“何师傅,你们吃饭了吗?”
来到知青点,知青们正吃饭,车上的砖头和水泥已经全部卸下去了。
何向东笑着回应着热情的知青们,然后开车带着何建军和何援朝去往队部。
车还在路上,忽听得村头大槐树上的铁皮喇叭“刺啦——刺啦——”响了两声。
像被惊醒的老鸹似的。
“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
大队书记何长贵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炸出来。
“今天午饭后,各生产小队到村西头的晒谷场上集合。”
“男劳力带铁锹、竹筐,女劳力带草绳、水桶,去参加清淤大会战!”
“我们木兰村的驾驶员何向东同志昨儿回来了,为了支持本村的农业建设,何向东同志今天会开着大卡车帮我们运输淤泥。”
何长贵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儿,这有了大喇叭,他的嗓门儿亮得能穿透三里地。
“马上就要种冬小麦了,这是公社布置的重要任务。”
“关系到明年春耕蓄水、放水,关系到我们村明年在生产上能否打一个翻身仗。”
“全体社员必须按时到场,不许迟到早退!各队队长负责点名,谁要是掉链子,扣工分没商量!”?
何家丽正蹲在灶台前往灶膛里塞麦秸秆,她在烧水洗碗。
被这大嗓门儿一惊,她手一抖,柴草撒了半地。
“你大伯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声音小点。”
大娘李白凤笑骂一声。
“大伯声音要是小了,社员们就听不到了嘛,大娘。”
何家丽莞尔,笑着说道。
她刚说完,喇叭里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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