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囊准备好了,苏焱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家。
买的牛车被二牛拿去耕田,他搭了一辆牛车,去了县城。
到了县城,苏焱找了家客栈,接着就去了书院。
考取秀才俗称院试,原本应该在郡城最有名的书院里进行,可因为荒州最近战事不断,匪祸猖獗,上面的人怕各县学子路途危险,所以就决定在桃源县最负盛名的官家学院进行。
成为秀才可以获得大周朝的一些特权,比如免役税,国家提供衣食,见官不跪,犯罪从轻处罚等等。
桃源县的官家学院就是东林精舍。
普通人平时根本不能进,哪怕是穷苦的童生平时也没资格进,也就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二代才能进去。
经常在里面的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考试的时候更容易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苏焱到了东林精舍,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桃源县童生总共有三百名,这次录取大概三十名秀才,相当于十比一的比例,算是很低了。
过了一会儿,轮到苏焱了。
考官对苏焱说道:“童生证。”
苏焱将证件递给了考官。
考官看了一眼,朗声道:“下等童生,精舍偏房进。”
穷困的就是下等,地主乡绅的属于中等童生,家里为官或者有爵位的才是上等童生。
苏焱不在意这些,直接走了进去,恰巧碰到了张翰等人。
“张公子别来无恙。”
张翰见到苏焱,脸上立马浮现出怒意。
“好你个苏焱!”
怡春院的事情将他气得不行。
原本能抱得美人睡,全被苏焱坏了好事。
最让他生气的是,苏焱还敢嘲讽他,让他丢脸。
如今在桃源县,他的诗句和苏焱的诗句都被传颂,只是传颂的对象不一样。
他那我尿了一条线,你尿了一个坑,成为了童谣,被小孩子们到处传。
苏焱的诗句则是被文人墨客,大家闺秀互相传颂,各种称赞。
“这位就是苏公子吗,久仰大名。”
“你那煮豆持作奠,简直是千古绝句啊,就连我们书院的先生都赞不绝口。”
“可不是吗,我爹天天朗诵,都快入魔了。”
“听说已经传到郡城里面去了,豫章书院的先生都注意到了。”
其他童生对苏焱热情无比,这让张翰心里更加不满。
他怒视苏焱:“苏焱,你敢打我的下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禁声。
他们看出了端倪,知道张翰和苏焱不对付,自然不敢掺和。
“张公子此言差矣,我只是替你管教你的下人。”苏焱露出淡淡笑容,“你不用感谢我。”
张翰人麻了。
他感谢了吗?
他不是愤怒质问吗?
好一个反客为主,气得张翰肺都快炸了。
“我感谢你个屁,你打我下人就是在打我的脸,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让你参加不了院试!”
“张公子当然可以打断我的腿,可打不断我的文人傲骨,打不断我一心求取功名报效大周的心。”
张翰傻眼了。
扯这么高大上,如此冠冕堂皇,他就不敢打了?
他还真不敢对苏焱动手。
不然就是对大周不敬,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翰紧握拳头,努力压制内心怒火。
“你说孙隼欠我的钱你来承担,五十两银子拿来!”
苏焱确实说过。
五十两银子不多,苏焱当然能够拿出来。
但想让他出银子,那是不可能的,比要他的命还难。
“五十两银子而已,张公子穷得如此窘迫了吗。”
张翰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怒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和我窘迫与否有何关系?”
“张公子如此着急让我还钱,想必是令堂人老珠黄,赚不到银子接济你吧。”
苏焱显然话里有话,对付张翰这种纨绔,直达他的痛点就是。
张翰气炸了。
“你个低贱胚子,休要胡说!”
说着,他一拳朝着苏焱砸去,但被苏焱轻松躲过。
“张公子,大家都是童生,怎能如此粗鲁。”苏焱依旧带着笑意,“这样吧,我们再来比拼诗句,如果你输了,五十两银子一笔勾销,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张翰冷声道:“你有五百两银子吗?”
“自然是有的。”
张翰心里盘算,五十两变五百两,自然更好,他对自己的诗句有着莫名的自信。
而且他做梦也想赢苏焱,杀一杀苏焱锐气,正一正自己的名声。
如果苏焱拿不出银子,他不介意霸占苏焱的娘子,因为他早就听说楚幼薇秀色可餐,美得不可方物。
“好,赌就赌!”
苏焱冲着在场的童生们拱手:“劳烦请诸位做个见证。”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都想看热闹。
苏焱望向张翰,说道:“上次我一步成诗,那这一次我们也皆一步成诗吧!”
张翰脸色顿变。
一步成诗,怎么可能,他是万万办不到的。
不过他可以让苏焱先作诗,如果一步作不出来,他就直接赢了。
“当然可以,你先来!”
苏焱一点也不怂,一脚踏出。
张翰立马催促:“快作诗,作不出来你就给我五百两银子!”
“听说你父亲最近刚纳了一个小妾?”
张翰不悦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作诗,别顾左右而言他。”
苏焱笑道:“那我就送你父亲一首诗。”
苏焱脑子里已经有了一首好诗。
在张翰的不断催促下,他朗声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好诗,好诗!”
“这难道又要成为千古绝句了吗?”
“太好了,我得写下来仔细欣赏。”
一群童生沸腾了。
张翰还不明白诗中意思,冲着苏焱说道:“什么狗屁诗句,我父亲明明才六十,新纳的小妾也没有那么大,是二八年华。”
“原来如此。”苏焱改口道,“那就十六新娘六十郎。”
这惹得周围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哄堂大笑。
张翰脸瞬间红了,额头冒出了汗珠。
苏焱的这首诗就年龄弄错了,其余的他听着也很正常啊,为何周围人都在笑?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苏焱这首诗是嘲讽他父亲的,相当于也在羞辱他。
“张公子,该你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