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右手已经摸上了防暴棍的握柄。
他侧过身挡在苏若雪面前，喉结动了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若雪，醒醒。”
苏若雪原本蜷在墙角的身子微微一震，睫毛颤了颤睁开眼。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见陈牧紧绷的后背，还有那根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的铁棍。
“怎么了？”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听。”陈牧的拇指摩挲着棍身的防滑纹，这是他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越是紧张，越需要通过触感确认武器的存在。
沙沙声更近了，像是鞋底蹭过水泥地的细碎响动。
苏若雪的呼吸突然顿住，她下意识抓住陈牧的衣角，指尖冰凉。
两人的目光同时锁在铁门上，那道缝隙里慢慢映出半张苍白的小脸。
“吱呀——”
铁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挤了进来。
他校服前襟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左脸有道抓痕，眼眶红得像两颗樱桃。
看见陈牧和苏若雪，他嘴唇哆嗦着扑过来，拽住陈牧的裤脚：“牧哥！我爸被老鼠咬了！好多大老鼠，比猫还大！”
陈牧的瞳孔微微收缩，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特殊事件触发——「社区危机·变异鼠伤者」，是否接受临时任务？】
“小明？”苏若雪蹲下来，轻轻擦去男孩脸上的泪痕，“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我记得昨天看见你和牧哥躲进配电房。”小明抽抽搭搭地说，“我爸在二楼储藏室找吃的，突然从通风管道里窜出好多老鼠，咬他腿！现在他疼得直打滚，伤口都发黑了……”
陈牧蹲下身，单手扶住小明的肩膀：“伤口在哪？有没有出血？”
“小腿肚子！血止不住，我用毛巾裹着，可……可毛巾都红透了。”小明抓着陈牧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牧哥你救救我爸好不好？他说再不去找药，就要变成丧尸了……”
苏若雪的手指猛地一颤。
她想起便利店那几个被咬伤的同学，最后都是浑身溃烂着爬向同伴。
“陈牧，”她抬头看向他，眼底泛着水光，“我们得去。”
陈牧没说话。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详情：【临时任务：救治被变异鼠咬伤的居民（限时1小时）。
完成奖励：变异鼠毒素解析图谱（可推演解毒方案）、源能碎片×1、失败扣除5%寿命。】
“若雪，你留在这儿。”他突然站起来，把防暴棍塞进苏若雪手里，“铁门我再加根钢筋，老鼠进不来。”
“不行！”苏若雪攥紧棍柄站起来，发梢扫过陈牧的下巴，“我跟你去。我学过急救，至少能帮着处理伤口。”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陈牧看着她眼里的坚持，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便利店，这个总被他偷偷看侧影的校花，为了护着受伤的同学，用椅子砸破了扑过来的丧尸脑袋。
他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跟紧我，别乱跑。”
小明拽着陈牧的手往外跑，月光把三个影子拉得老长。
路过单元楼拐角时，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从冬青丛里钻出来，枯树皮似的手拽住陈牧的衣角：“小牧？”
陈牧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清是住在3栋101的老王头。
老人腰间别着把生锈的菜刀，布鞋上沾着泥：“我就说听见动静，原来是你。那变异鼠群可邪乎，专挑储藏室和下水道钻，咬人的时候跟疯了似的——”
“老王叔，您知道变异鼠的弱点吗？”陈牧打断他，系统的“变异兽解析术”正在自动扫描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腥臊味。
老王头眯起眼：“上个月我在垃圾站看见过一只，被车撞翻肚皮。那肚皮上的毛薄得很，一捅就破。”他压低声音，“还有，它们怕光！上次我用手电筒照，那群耗子跟见了鬼似的乱窜。”
陈牧心里一动。
系统刚给出的解析结果里，变异鼠的表皮角质层确实在腹部最薄，对强光刺激敏感度提升300%。
他拍了拍老王头的手背：“叔，您回屋锁好门，别出来。”
“哎哎！”老王头望着三人跑远的背影，跺了跺脚，“小牧这娃，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
小明家在2栋302。
陈牧刚推开门，浓重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客厅地板上躺着个中年男人，左腿缠着染血的毛巾，裤管被撕成碎片，露出的皮肤青黑肿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大腿蔓延。
“爸！”小明扑过去，跪在地上抓着男人的手。
苏若雪已经蹲下来，用随身带的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伤口很深，至少有四颗牙印。”她抬头看向陈牧，“毒素扩散得很快，得先放血。”
陈牧抽出腰间的折叠刀，在火机上烤了烤。
系统的解析图谱在脑海里展开：变异鼠唾液含神经毒素，需在半小时内清除局部毒液，否则会侵入中枢神经导致丧尸化。
他按住男人的小腿：“得罪了。”刀刃轻轻划开伤口周围的皮肤，黑紫色的血珠立刻涌出来。
苏若雪用纱布接住，又敷上从便利店顺来的消炎药粉。
“吱——”
一声尖细的嘶叫突然从厨房传来。
陈牧猛地回头，只见三只半人高的灰鼠从厨房门后窜出，红眼睛泛着幽光，锋利的爪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若雪带小明躲到沙发后面！”陈牧抄起防暴棍迎上去。
第一只老鼠扑过来时，他侧身避开，棍头重重砸在老鼠腹部——正如老王头所说，那里的皮毛薄得像纸，棍尖直接戳进血肉里。
老鼠发出尖叫，血溅在陈牧脸上。
第二只老鼠从侧面偷袭，陈牧反手一棍扫在它后腿上，听着清脆的骨折声，趁它踉跄时补上一记膝撞。
第三只老鼠却突然停住，对着陈牧发出急促的“唧唧”声。
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变异鼠首领（一阶中期），建议攻击其喉部神经丛。】
陈牧瞳孔骤缩。
那只老鼠的耳朵比同伴大一圈，背上的毛泛着暗红，正弓起身子准备扑击。
他深吸一口气，等它跃起的瞬间，棍头向上一挑——精准地戳进老鼠下颌的软肉里。
“噗！”
老鼠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陈牧抹了把脸上的血，转头看向沙发后的苏若雪。
她正用身体护着小明，手里的防暴棍还保持着举起的姿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没事了。”他走过去，伸手帮她把沾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苏若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她抓住陈牧的手腕，声音轻得像叹息：“刚才……我差点没忍住尖叫。”
“你做得很好。”陈牧低头看向她，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把她的睫毛影子投在脸上，“比我想象中更勇敢。”
苏若雪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慌忙低头整理药箱，却听见小明惊喜的叫声：“爸醒了！爸你看看我！”
中年男人缓缓睁开眼，看见陈牧时露出虚弱的笑：“小牧……谢了。”
陈牧刚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
紧接着是一连串尖锐的嘶叫，比刚才的老鼠叫声更粗粝，更密集。
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撞开一楼的铁门，带着整栋楼的窗户都在摇晃。
苏若雪猛地抬头，目光透过纱窗看向楼下。
月光下，她仿佛看见一片灰色的浪潮正顺着楼梯涌上来——那是成百上千只变异鼠，为首的那只足有半人高，背上的暗红毛发在夜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陈牧已经抄起防暴棍，另一只手把苏若雪和小明护在身后。
系统面板上跳出新的任务提示，但他没心思看。
他盯着楼下越来越近的骚动，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看来……真正的麻烦来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