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咬碎最后半块巧克力的瞬间，荒草间的沙沙声突然拔高。
苏若雪刚系好他战术服第三颗纽扣的手指猛地一颤，林晚晴正给伤员打结的绷带啪地绷直，姜离画到一半的陷阱图被风卷起半片纸角——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撕咬金属，混着腐肉摩擦地面的腥气，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三级警戒！林晚晴的军靴碾过碎石冲出去。
她抄起架在卡车顶的重机枪，枪管在月光下划出冷光：苏医生带伤员进仓库！姜研究员去取照明弹！
陈牧——她转头时伤疤被冷汗浸得发亮，你猜是几级变异兽？
陈牧摸向储物戒的手顿了顿。
系统面板正疯狂跳动，【隐藏危机检测完成：青铜级变异野猪（三阶后期），携带蚀骨病毒Ⅱ型变种，建议规避】的红色提示刺得他瞳孔收缩。
可营地后方是二十个老弱伤员，前方是唯一的补给通道，退无可退。
苏若雪！他反手拽住正往医疗箱里塞绷带的女孩，掌心触到她手腕上还未消的淤青——那是三天前救孕妇时被丧尸抓的。去仓库把汽油桶推到东边墙根，等我信号就点火。
苏若雪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医疗箱塞进他怀里。
吼——
震耳欲聋的嚎叫撕裂夜色。
月光下，一头足有两米高的野猪撞开荒草，獠牙上挂着半块腐烂的丧尸手臂，皮肤呈诡异的青灰色，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犁出深沟。
它的左眼位置鼓起个肉瘤，正渗出黄绿色的脓液——正是姜离上周在报告里提到的病毒外显型变异。
照明弹！林晚晴的吼声混着重机枪的点射。
姜离从仓库顶楼探出身，手指在导火索上快速摩擦。
橙红色的光团升上夜空时，陈牧看清了野猪背上的伤口——是被霰弹枪打过的旧伤，边缘结着黑痂，说明这畜生至少袭击过三个幸存者营地。
它在找食物。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战术服下的肌肉因源能涌动微微发烫。
三天前系统奖励的火焰掌控（初级）此刻在掌心跃动，热度透过皮肤烧得储物戒发烫，但我们不是食物。
野猪突然转向，朝着堆放补给的帐篷冲去。
林晚晴的子弹打在它背上只溅起火星，反激得它更狂暴。
陈牧他记得姜离说过，变异兽的弱点在耳后病毒结节，那里没有变异皮肤覆盖。
苏若雪！他吼出声的同时跃向半空。
女孩在仓库门口猛地推开汽油桶，深褐色的液体顺着斜坡淌向野猪的必经之路。
陈牧的火焰精准落向油线，刹那间，半人高的火墙腾空而起。
野猪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火中疯狂打滚，肉瘤破裂的脓液溅得到处都是，却恰好露出耳后淡粉色的软肉。
就是现在！林晚晴的重机枪调整角度，三发穿甲弹精准射入那个位置。
野猪的动作猛地一滞，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震得陈牧膝盖发疼。
他喘着粗气摸向储物戒里的钢筋，却在碰到野猪尸体时顿住——系统提示音比预想中更响亮：【守护任务·击退青铜级变异兽（完成），奖励：源能容量 20%，变异兽解析术（初级）已激活】
陈牧！苏若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转头，看见她正跪在地上，用纱布裹住被火星溅伤的手背，刚才那下太险了...你差点被它尾巴扫到。
不险。陈牧蹲下来替她系紧纱布，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薄茧——那是这七天里给三十七个伤员缝合伤口留下的。系统算过，成功率68%。
68%？姜离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眼镜片上还沾着照明弹的余烬。
她踢了踢野猪的尸体，戴着手套的手指戳了戳肉瘤：这畜生的病毒载量是普通丧尸的三倍，我需要它的腺体样本。
林晚晴把机枪背带甩到肩上，军靴碾过野猪的血：后半夜我守第一班。
陈牧，你该说说接下来的打算了——赵虎的人明天押去曙光城，可这附近的变异兽只会越来越多。
营地的篝火噼啪炸响。
陈牧望着跳跃的火光，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监狱里啃发霉的馒头时，系统第一次在他脑海里说话的声音。
那时他以为，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胜利；现在他望着围坐在篝火旁的三十七个幸存者，望着苏若雪整理医疗箱时垂落的发梢，望着林晚晴用匕首削着木棍做新箭簇的侧影，望着姜离蹲在野猪尸体旁用解剖刀划开皮肤的专注——他突然明白，所谓生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林晚晴，从明天开始，你挑十个身体素质好的，组成突击小队。他摸出系统奖励的变异兽解析术手册，封皮还带着温热的系统光膜，你教他们战术，我教他们怎么找变异兽的弱点。
林晚晴的匕首尖顿在木棍上，抬头时眼里有光：包括你那个火焰源能的用法？
包括。陈牧点头，但先练体能——今天这头野猪，要是小队能拖住它三分钟，我就能多算三个击杀角度。
姜离的解剖刀突然发出轻响，她举起个半透明的腺体，在篝火下泛着幽蓝：我在病毒研究所时，见过类似的结构。她推了推眼镜，声音里难得带了丝激动，如果能找到冰蚕的晶核和星叶草，我能配出抑制病毒活性的药剂——至少能让感染者多撑三天，等找到疫苗。
冰蚕晶核？苏若雪的手在医疗箱上顿住，那东西不是只在极北冻土才有吗？
所以需要人去。陈牧站起身，火光在他战术服的血迹上跳动，我去。
接下来的三天像被按了快进键。
林晚晴的训练哨声每天五点准时划破晨雾，她带着队员在废弃的超市里练习突入，在布满丧尸的街道边学习听声辨位；姜离的实验室昼夜亮着应急灯，她把野猪腺体磨成粉，在显微镜下和病毒研究所的旧数据比对，笔记本上的公式越写越密；苏若雪则把医疗箱塞进每个队员的背包，在他们出发训练前偷偷塞块巧克力，在他们回来时用酒精棉擦净每道伤口。
第四天深夜，陈牧站在营地边缘的断墙上。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地的弹壳和训练用的假人上。
远处传来丧尸的低嚎。
他摸了摸储物戒，里面躺着姜离列的清单：冰蚕晶核×1，星叶草×5，还有半瓶她偷偷塞的薄荷精油——说是防变异兽的气味干扰。
你真的打算去？
苏若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
她没穿外套，只裹着件他的旧卫衣，下摆长到膝盖，露出的脚踝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陈牧转身，看见她手里攥着个布包，打开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战术绷带，每卷上都用红笔标着止血、固定、防感染。
最上面放着块巧克力，和三天前她塞给他的半块正好拼成完整的一块。
必须去。他说，姜离的药能救更多人——包括你。
苏若雪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肩伤的位置，那里已经结了痂，却在她触碰时突然发烫。我知道。她低声说，但...你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陈牧握住她的手，把巧克力重新塞回她手里。系统说，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是73%。他说，比上次打赵虎高5%。
苏若雪突然笑了，眼尾的泪在月光下闪了闪：你总是算得这么清楚。
因为要活着回来。陈牧说，要回来喝你温的姜茶，要听姜离骂我没文化，要看林晚晴训练队员时的样子——他顿了顿，拇指擦过她眼角的泪，要看着大家都活着。
营地的公鸡突然打鸣。
陈牧抬头，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林晚晴的军靴声从远处传来，姜离的实验室亮起灯，窗口映出她举着试管的影子；队员们陆续从帐篷里钻出来，背着苏若雪塞得鼓鼓的背包，腰上别着林晚晴磨了半夜的匕首。
苏若雪把巧克力塞进他口袋，转身跑向医疗帐篷。
陈牧摸了摸口袋里的温度，又看了看天边渐亮的晨光。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里弹出新的任务：【探索任务·寻找冰蚕晶核（限时15天），完成奖励：源能掌控（中级），失败扣除20%寿命】
他摸出战术刀，在断墙上刻下道浅痕——这是他第七次为重要任务做标记。
风卷着晨雾掠过营地，带来远处冻土的寒意，却吹不散篝火旁飘来的姜茶香气。
老大！林晚晴的吼声穿透晨雾，队员都齐了，装备检查完毕！
陈牧把战术刀插回腰间，转身走向正在集合的队伍。
苏若雪从医疗帐篷探出头，手里举着他的军帽；姜离抱着装满试管的箱子，眼镜片上还沾着昨晚的试剂；林晚晴拍了拍身边队员的肩，战术背心的徽章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他深吸一口气，系统面板上看到守护任务时的提示音——温暖，坚定，带着必须完成的决心。
出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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