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苏若雪抱着外套的手微微发颤。
她望着陈牧染血的袖子，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外套往他怀里一塞：蹭了老鼠血的衣服别穿了，老王煮了姜茶。
陈牧接过外套时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糖块的甜意还在舌尖。
他余光瞥见她耳尖泛红，想起系统提示里刚涨的团队增益，喉咙发暖：若雪，这是林晚晴少尉，特种部队的；这位是姜离，病毒研究所的。
林晚晴摘下战术手套，指节上还沾着变异鼠的黑血，却朝苏若雪露出个少见的温和笑：叫我晚晴就行。她经过陈牧身边时顿了顿，压低声音：你那钢筋捅得准，但下回记得留半寸——变异鼠的脊椎骨会弹开尖刺。
姜离已经踮脚打量起院墙，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血渍，语气却像在实验室：你们的防御工事是纸糊的？
两米高的墙，变异犬跳起来能扒住顶。她突然弯腰捡起块碎石，在墙上划了道线：至少加高三十公分，用混凝土——话没说完被老王端着的陶碗截住。
姑娘先喝口热汤。老王把姜茶碗塞进她手里，这墙是咱用三天时间搬砖垒的，末世里哪找混凝土？他转身时围裙兜叮铃作响，陈牧瞥见里面鼓鼓囊囊——是刚才二柱子抱回来的医疗包，已经被老王翻出来摆整齐了。
晚饭时气氛难得松弛。
铁锅里的土豆汤咕嘟冒泡，二柱子举着半块压缩饼干要跟姜离换科研笔记，被林晚晴敲了敲脑袋：小崽子，那是救命的宝贝。苏若雪悄悄往陈牧碗里多添了勺汤，又假装整理桌布把他的破洞袖口往里折了折。
直到老王擦着菜刀凑近陈牧耳边：下午看见两辆改装摩托在村外转悠，车牌用泥糊着。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赵虎那伙人，上个月抢咱们物资时我见过那辆黑摩托——消音器喷了迷彩漆。
陈牧夹土豆的筷子顿在半空。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守护任务：营地防御】的提示，红色警告在视网膜上闪烁。
他想起赵虎撕碎的照片里林晚晴的肩章，想起对方舔后槽牙的阴狠表情，后颈泛起凉意。
晚晴，他敲了敲桌子，明天带三队人加固围墙，重点是西北侧的断墙——赵虎要动手肯定从那儿进。林晚晴的军靴立刻碾灭了手里的枯枝，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需要多少人？
我挑五个手快的，今晚就能拆了仓库的铁皮当挡板。
姜离推了推眼镜，突然把金属密码箱往桌上一磕：防御工事是末策。她翻开自己记满公式的笔记本，指甲在神经毒素几个字上点得发白，赵虎的人要是带了变异兽，你们的墙再高也没用。
我需要两小时——她抬头扫过众人，用你们的发电机，我能调出最近三个月的病毒扩散图。
苏若雪突然握住陈牧的手腕。
她的手还是凉的，但力道很稳：我跟姜离一起去实验室，她需要人守着门。陈牧望着她眼底的坚定，想起三天前她为救同学被变异鼠抓伤的胳膊——现在还缠着渗血的纱布。
他反手覆住她手背，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红颜羁绊·苏若雪亲密度 5】。
夜色漫过院墙时，陈牧摸了摸腰间的储物戒。
里面除了子弹和笔记，还有苏若雪偷偷塞的半块巧克力——她总说他像饿狼似的啃压缩饼干。
村外的老槐树后传来异响。
陈牧立刻贴住树干，呼吸放得比虫鸣还轻。
月光透过枝桠漏下来，照见三道黑影猫着腰往西北断墙挪。
为首那人的皮夹克反光——是赵虎标志性的铆钉装饰。
老大，那娘们儿确实在里头。马仔的声音带着讨好的笑，昨天看见她扛着机枪训人，那腰板儿——
闭嘴。赵虎的喊道:老子要的是她的命。
上个月在高速路，要不是她带着医疗队跑了，老子能折三个兄弟？他踢飞块石子，今晚两点动手，先烧粮仓——没吃的，那帮崽子撑不过三天。
陈牧听见赵虎摸出打火机的咔嗒声，听见马仔数着雷管带了五根。
系统面板的任务进度条疯狂跳动，【守护任务：营地防御】完成度从30%跳到55%，但红色警告变成了血红色的倒计时：01:57。
他转身时军靴碾断了根枯枝。
三双眼睛同时扫过来，陈牧拔腿就跑，储物戒里的钢筋撞得大腿生疼。
背后传来赵虎的冷笑：跑？
老子今晚就让你看着那娘们儿断气！
营地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苏若雪举着油灯从门里冲出来，林晚晴的机枪已经上了膛，姜离抱着密码箱站在她身后，眼镜片反着冷光。
陈牧喘着气撞开铁门，喉咙里腥甜翻涌：两点，西北墙，赵虎要烧粮仓！
林晚晴的战术刀噌地插进树干，刀尖离陈牧的耳朵只差半寸：一队跟我搬沙袋堵墙！
二队去粮仓埋绊雷！她转头时军帽滑落，露出额角未愈的伤疤，三队跟陈牧——她突然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去会会赵虎那孙子。
苏若雪拽住陈牧要走的胳膊，把半块巧克力塞进他手心：活着回来。她的指尖在发抖，可眼睛亮得像星子，我煮了姜茶，要热的。
陈牧捏紧巧克力，甜味透过包装纸渗进掌心。
他望着林晚晴带着人消失在夜色里，望着姜离蹲在墙根用石灰画陷阱图，望着苏若雪跑向粮仓的背影。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守护任务：营地防御】触发双倍奖励！
当前完成度60%。
而在营地外的黑暗里，赵虎的打火机终于擦出了火花。
风卷着焦味扑进围墙，陈牧听见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
那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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