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贤惠夫君茶又娇 > 第9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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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陵县到云梦县,坐船最快,顺流而下,乘风而行,最快三刻钟,最慢半个时辰。

等她风尘仆仆赶回柳宅时,已是丑时。

赵景行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径实在古怪可疑,但她选择放纵自己一回。

不知道明天慕容复得知她回来是什么样的表情?

总之不会像走之前那样挂着一张苦瓜脸了。

书房此时应该没有安排丫鬟值守,除了流云,她也不习惯别人贴身伺候,没什么大碍。

她常年男扮女装,利用裹胸和药物压抑女性特征发育,身体常年处在精力不振的状态。

即便开始服药矫正,一时间也难以见效。

晚间应酬尹光时,她就有些力不从心,更别提熬夜赶回云梦县了。

赵景行撑着混沌的脑袋,强打精神脱了外衣,径直往床边走,碰到床沿就翻身躺下。

床榻有些拥挤,但她实在不顾上了。

没有什么比翌日醒来,夫君冷脸服侍她洗漱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了。

赵景行坐在床头,任由慕容复拿着热巾帕给她擦脸。

除了他表情很臭,手上力道有些大以外,还能勉强称得上是贤夫。

赵景行等他给自己擦完脸,伸手捉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扯,本意是让他好好站在身前说话。

慕容复却不知怎么地,脚下一绊,浑身软绵绵地倒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

赵景行正犯着懒劲,拍拍他的肩膀,“夫君快起来,压到我了。”

身上这个男人此时变成了聋子,像只地鼠一样,直往她颈窝里钻。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玉白的脖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恼怒地伸手想要推开他,“一大早的,夫君怎么又不高兴了?我昨夜应酬完就连夜坐船赶回来,本来想给夫君一个惊喜。

夫君这样闷不做声,甩我脸色,是觉得我不该回来吗?”

颈间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晏晏昨晚就回来了,我知道,也很高兴。但是晏晏身上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的脂粉香?”

原来是为了这事,昨夜慕容复应该是歇在书房,嗅见她身上的香味了,难怪一大早就冷着脸。

赵景行哭笑不得,觉得他心思敏感,小的可爱,伸手环抱住他精瘦的腰身,“那些肥头大耳的商人只愿在风月场所谈生意,我去也只是应酬,没有招蜂引蝶,也没有拈花惹草。

夫君生得花容月貌,貌比潘安,我又怎么会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再说,光是夫君一个人就够我头疼的了,怎么还会去招惹旁的?”

慕容复听了她的解释,心头郁气散去一半,却还是不想起身。

赵景行拍他后背,接着催促。

他终于支起手臂,抬身离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离身时,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颈窝、耳垂、脸颊,速度快到让她有些恍惚。

赵景行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往常都是她馋涎他的美色,借机动手动脚,欣赏他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窘态。

今日轮到她有些不自在了。

可是他一无所知的神情又打消了她的怀疑。

本来就看不见,笨手笨脚的也正常,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亲了她。

早上这段小小的怨夫风波终于过去。

他不说还好,说了赵景行也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味道。酒气混杂刺鼻的脂粉味、呛鼻的灰尘味,让她浑身刺挠。

青竹已经备好热水退下,她起身走进浴室,流畅自如地脱衣沐浴。

想起慕容复还坐在外面,顿时玩心大起,“夫君快进来帮我搓背。”

话一出口,就隐隐有些后悔,浴室地面湿滑,容易摔倒。“不用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慕容复就稳稳地走进来。

赵景行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么诱人,水气氤氲中,湿发如鸦羽缠在瓷白的颈侧,热气熏红的脸蛋饱满如水蜜桃,顺手掬起的水珠肆意滑过她青涩起伏的曲线。

慕容复慢吞吞地摸到架子上放好的澡豆粉和麻布,移到她的身侧,轻柔地凑水里捞起她的一只手臂,仔仔细细地搓洗起来。

手臂上的温度烫得惊人,她心跳如擂鼓,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眼神游移,不断地安慰自己,反正他也看不见,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么一想,她就镇定了许多,逐渐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事无巨细的服务。

手下的轻颤逐渐平息,慕容复知道她不再害羞,他脑袋里现在毫无旖旎的念头。

他正专心致志地洗去妻子被迫沾染到的令人作呕的脂粉香。

赵景行不知道他心头所想,还以为往常亲抱之举做多了,他已经适应和自己的亲密接触。

等她沐浴完,日头才刚刚升起。

府内饭食精致,吃久了也觉得一般。赵景行突发奇想,格外想吃街边小摊上的早食,于是兴冲冲地拉着慕容复上了街面,去早市用饭。

早市花样很多,吆喝声不绝于耳,豆粥、粟米粥、羊奶、牛奶、糖肉馒头、笋肉馒头、酸饼、门油饼等物摆在摊面上,热气腾腾,诱得行人口舌生津。

赵景行最爱的还是馄饨。她随意挑了一个馄饨摊的角落,取手帕擦净粗木条凳和桌面,这才和慕容复一起落座。

摊主是一位老妪,她熟练地用骨片挑起肉馅,手腕轻旋裹出元宝状的玲珑馄饨,一屉一屉地往锅里下。

沸汤里沉浮的馄饨吸饱了猪骨香,起锅时浇上熬出琥珀色的鸡汁,撒一把新焙的虾皮并些碾碎的紫苏籽。最绝是汤面浮荡的猪油渣,炸得金黄的脂膏碎缀在葱花间。

老妪的动作很快,没等多久就盛上来两碗皮薄馅大的馄饨。

赵景行看得五脏庙都快起义造反,此时上了馄饨,却没急着开吃。

她朝老妪多要了一只空碗,夹了五只晶莹饱满的馄饨置于其中,等热气散了些许,才递给慕容复用食。

等他用完,又接着续上五只馄饨,如此反复。

老妪见她如此贴心,自己吃着馄饨,还不忘照顾失明的夫君,想起自己年轻刚成婚时的热乎劲,不禁揶揄道:“小娘子这般疼人,比起我还是差了点。当年我家那口子害眼疾,我可是把馄饨吹成凉月牙儿才敢往他唇边送,手把手教着吃,比桂花蜜还要黏糊三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