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清巷日高三竿，仙舟街头的香烛烟火味逐渐退去，清风送暖，喧闹初起。
而巷尾那间便利店内，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剑拔弩张”与“羞耻拉扯”的古怪气氛。
飞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身穿黑白蕾丝女仆装，双臂交叉，一动不动。
“欢迎……光临。”
她机械地吐出这四个字，声音冷到能冻住人五脏六腑。
裙摆不长，包裹住的，是曾在星核危机中一剑斩断异兽之颈的腿；发箍下的银白长发微微晃动，肩头细微颤抖，但她站得笔直，仿佛这是战场，而非打工门岗。
柜台后的秦飞则喝着茶，悠闲地翻看《店员初级行为规范》。
他偶尔抬头，看着飞霄那副“我迟早会杀了你”的神情，便忍不住想笑。
他知道，飞霄能忍着没拔剑，全靠这家便利店的“无敌规则”。
而他也很乐于把这种“将军破防、女仆站岗”的落差，延长得再久一点。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轻响。
“叮咚~”
秦飞刚抬头，一道懒散又飘逸的声音已先一步传来：“唔~？这里就是……新开的店？”
一道修长身影缓步踏入。
来者一身青灰太卜长袍，腰间悬着典式卜签盒，手中把玩着一张精致的纸牌。她步伐轻飘，神情懒散，眼尾弯弯地扫过货架与天花板，仿佛刚睡醒，又像刚摸完一盘牌。
“将军？！”
她的话没说完，目光已经落在门口的飞霄身上，顿时脚步一顿，整个人显出一种“刚抽到稀有卡的雀跃夹杂着看到了黑历史”的复杂震惊。
飞霄脸色一变：“青雀？”
“是我啦。”青雀晃了晃手中那张琼玉牌，笑得眼角发亮，“太卜司卜者，青雀~今天摸了三盘没胡，被同僚连宰两局，气闷出来逛街……结果捡到一个大瓜。”
她眼神打量着飞霄的女仆装，从发箍滑到高筒袜，最后定在裙边蕾丝上。
“将军你……这是要改命途了？”
飞霄拳头握得咔咔响，声音冷得能结霜：“我在还债。”
“喔喔喔——”青雀一副恍然大悟状，“难怪今天抽牌总是见‘羞’卦。”
秦飞笑着走出柜台：“欢迎光临，我是店主秦飞。”
青雀点头：“我看得出，你是让将军穿女仆装的那个罪魁祸首。”
“她偷喝了一瓶酒。”
“然后你就让她穿这个？”
秦飞笑而不语。
青雀双手一摊：“你是真有胆，连天击将军都敢这么安排。”
飞霄侧过头，脸色愈发阴沉。
青雀又转了两圈，看着便利店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喃喃：“怪不得最近街坊传这儿有‘异世商铺’，说得果然不假。”
她忽然蹲下，看着冰柜里的某样物品眼神一亮。
“咦？这不是……”她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透明包装的琼玉牌，色彩艳丽、边角圆润，还有附赠的加倍翻分表。
“我认得这个！”青雀激动道，“这款是‘铸星图’限定款，只有在罗浮初期的梦卜活动里短暂出过一版，我以前只有残缺三张，这里竟然整盒都有？”
秦飞点头：“你喜欢的话，可以试用。也可以……留下试玩。”
“真的假的？”青雀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飞霄，“我留下，是不是也要穿成她那样？”
飞霄警告：“你敢。”
青雀一笑：“开玩笑，开玩笑。”
她看着这套琼玉牌，犹豫片刻，最终转向秦飞：“不如这样，咱们打一局，赢了我买走这套，输了我帮你做店内宣传。”
“你要跟我打牌？”秦飞挑眉，“你是太卜司卜者，干这个专业的。”
“那你敢吗？”
秦飞微笑：“我也不弱。”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店内临时摆出的对战桌前，桌上铺开布面、摆好牌具，青雀洗牌手法熟练，嘴角咬着零食，眼神闲闲地扫着秦飞。
“你手不错。”
“你运也不差。”
飞霄坐在一旁，怀疑人生地看着两个家伙一副“我家客厅开牌社”的模样。
“这到底是便利店，还是琼玉堂？”
秦飞一边摸牌一边笑：“便利店嘛，当然是什么都得有。”
“牌桌只是服务内容之一。”
飞霄盯了他一眼，咬牙小声道：“你不如把我也标成服务内容算了。”
秦飞侧头：“标过了啊。”
飞霄猛然转头：“你说什么？”
“挂在门口招牌上，‘本店特聘·天击女仆’，客人进门还能看到你的定时欢迎语录。”
飞霄：“……”
【系统提示：飞霄羞耻值 30】
【攻略进度 10%】
……
半个小时后，青雀收牌，唇角发僵。
“我今天的运怎么那么背？”
秦飞轻轻叠好自己的牌：“别难过，运势如风水，逆势也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你说好输了就宣传。”
青雀：“我知道……”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门外走去时回头眨眼道：“不过说真的，将军要是一直在你这儿干活，我一定天天来。”
飞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你要是真敢说出去……”
“我就把你女仆装背影画下来。”青雀笑着补刀，“顺便配上欢迎语：‘欢迎光临，主——人。’”
门一关，青雀走人，飞霄转头一记眼刀甩给秦飞：“她说的牌技到底是不是你调的运？”
“你不想让我赢？”
“我不想你继续装得这么清高。”
秦飞咧嘴一笑：“我一直很坦诚啊。比如说——你现在是不是也习惯这个店员身份了？”
飞霄：“……你做梦。”
【系统提示：飞霄情绪波动剧烈，进度 12%，新增标签：「精神裂痕初现」】
秦飞微笑不语，回到柜台继续整理。
而飞霄……依旧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脚边一片干净如洗的地板。
今天，她擦了三遍。
比战场巡查还认真。
便利店外，清风送来巷尾喧哗。
便利店内，羞耻与磨损仍在持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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