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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就会放火的娘们!”赵无尘骂骂咧咧地回到席位,重剑“呯“地砸在地上,震得茶案上的杯盏叮当作响,“有本事跟老子硬碰硬打一场!”

祝焚天冷哼一声,红袍袖中飞出一道火光,将溅起的茶水瞬间蒸干:“输了就是输了,哪来这许多废话。”

众人注意力很快被新的对决吸引。

司徒无极的声音如闷雷滚过九峰:

“第二场,离火宫胜。下一场,九霄剑阁对战离火宫。”

一道白色闪电突然劈落试剑台,待雷光散去,现出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

他眉眼弯弯,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背后那柄通体莹白的骨剑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剑身竟是由九节人骨拼接而成,每节骨节处都缠绕着紫色雷纹。

“九霄剑阁雷烬,见过离火宫诸位道友。”

他拱手行礼,声音温润如玉,可那双带笑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刚刚回到休息席位的炎照雪红唇微抿,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葫芦。

她正欲起身,却被炎心一把按住。

“这场让炎烈去。”炎心眯起眼睛,声音罕见地严肃,“那个人……不简单。”

一名赤发青年从离火宫席位上腾空而起,落地时周身迸发出炽热的气浪。

他赤裸的上身纹满了火焰图腾,每一步都在台面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离火宫炎烈,领教九霄高招!”

雷烬笑意盈盈地站在原地,骨剑轻垂身侧,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然而炎烈却全身紧绷,双目死死盯着对方每一个细微动作。

“炎道友,何必如此紧张?”雷烬温声开口,声音如春风拂面。

就在这温柔话音未落之际,他手中骨剑突然暴起!一道黑紫交织的剑气如毒蛇般窜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炎烈早有防备,双掌猛地合十,一道三丈高的火墙瞬间拔地而起。

黑紫剑气撞入火墙,在烈焰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消弭于无形。

“果然有诈!”炎烈心中暗凛,“还好我……”

思绪未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炎道友,可要注意一下墙的另一边啊。”

炎烈瞳孔骤缩,猛然转头,只见雷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侧三尺处!

那柄森白骨剑正直刺他肋下,剑尖上缠绕的黑紫剑气几乎要触及他的肌肤。

“轰!”

千钧一发之际,炎烈全身爆发出冲天烈焰,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球向后急退。

然而那剑气却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

炎烈咬牙催动全身真火,终于在剑气及身前将其焚尽。

还未等他喘息,雷烬的第二剑已然袭来。

这一次,九节骨剑完全展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每一道剑气都带着诡异的黑紫色雷光。

“离火宫认输!”

炎心的厉喝声响彻全场。

雷烬闻言立即收剑,骨节咔咔作响间重新合为一柄长剑。

他拱手行礼,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意:“炎道友,见谅。”

炎烈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场。

观礼台上鸦雀无声。

谁都看得出,若非及时认输,炎烈恐怕已经……

“九霄剑阁...这也太强了吧?”一个身着灰袍的小门派弟子声音发颤,手中的茶杯早已倾斜,茶水溢出都浑然不觉。

站在他身旁的同门脸色煞白,喉结上下滚动:“真不愧是...东天灵州剑道魁首啊...”

陈传生轻轻叩击剑鞘,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柄骨剑。

方才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骨剑上浮现的雷纹中,隐约有魂魄在痛苦挣扎。

“人祭之法么?”陈传生轻笑一声,“呵,有意思。”

“第三场,九霄剑阁胜。”司徒无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下一场,玄天宗对战离山剑派。”

苏晚照闻言,准备起身,

可就在她事,陈传生忽然轻声补了一句:“快点解决,不然刚泡的茶要凉了。”

说着,他指了指火炉上冒着热气的茶壶。

苏晚照脚步未停,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缓步走向试剑台,每一步落下,一道寒风便起于周身。

那袭白衣在风中翩然舞动,衣袂翻飞间似云卷雪涌,又似月华流泻。

观礼台上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方才离火宫炎照雪出场时,那烈焰般的红裙确实惊艳四座,可此刻苏晚照现身,却让所有人都恍若置身仙境。

她每一步都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雪白的广袖随风轻舞,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与炎照雪那种张扬夺目的美不同,苏晚照的美更像是一幅水墨丹青,清雅绝尘,让人不敢亵渎。

“这才是真正的仙子临凡啊……”一个年轻修士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摇动。

他身旁的老者捋须感叹:“离山剑派果然名不虚传,这位剑仙子的气质,怕是连九霄之上的真仙都要自叹不如。”

就连对面离火宫席位上,炎照雪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红唇微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红裙,忽然觉得这往日引以为傲的装扮,在此刻竟显得有些俗艳了。

苏晚照对四周的惊叹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站在试剑台中央。

玄天宗方向,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子纵身跃下。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黑色劲装包裹着虬结的肌肉,每一步都震得台面微微颤动。

“玄天宗黑煞,领教仙子高招。”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淫邪的目光在苏晚照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离山竟舍得让你这样的仙子出战,啧啧,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舔了舔嘴唇,“放心,哥哥会很温柔的。”

苏晚照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却没说话,只是身侧的寒意越发深邃。

高台上,司徒无极眯起眼睛,轻抚长须:“想不到以离山的底蕴,竟还能出这般人物,果然不能小觑。”

站在他身旁的司徒皓月不屑地冷哼一声:“哼,不过剑心通明而已,在我的混沌雷罚体下不堪一击。”

他下意识摸了摸左眼,那里隐约有紫电流转。

司徒无极沉声道:“皓儿,你的仙体尚未完全掌握,莫要大意。”

司徒皓月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眼中满是不屑。

司徒无极也不再管,毕竟仙体之下,其它手段便如萤火对皓月。

“比试开始!“他淡淡地宣布道。

然而话音未落,场中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白芒。

那光芒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苏晚照已经收剑转身,白虹剑“锵“的一声归鞘。

观礼台上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这就在干嘛?”

“仙子在做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站在苏晚照对面的黑煞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脸上淫邪的笑容还未褪去,眼中却已满是惊恐。

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从他眉心缓缓渗出,顺着那道疤痕一直延伸到脖颈。

他艰难地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没吐出,身体便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那黑煞全身不知何时已被冰霜冻结,而那道血线之下,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好快的剑,好狠的手段!”玄天宗慕无生枯瘦的手指捏碎了座椅扶手,黑袍无风自动,周身黑雾翻涌。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正缓步离场的苏晚照,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离山剑派,倒是教出了个好弟子!”

玄天宗已经连败两场,只有一名弟子还未出战,若是这名弟子再输,便要提前出局。

观礼台上,各派修士不约而同地看向玄天宗席位,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祝焚天突然放声大笑,他拍案而起,”慕老鬼,看来今日你们玄天宗要提前打道回府了!”

他故意将“回府”二字咬得极重,“要不要我离山借你们一些灵石啊,免得没路费回家,哈哈哈……”

慕无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黑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最后一名弟子,那是个全身笼罩在灰袍中的佝偻身影。

“残心!”慕无生声音嘶哑,“下一场,只许胜不许败!否则……”

灰袍人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诡异符文的惨白面孔。

他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声音如同九幽传来:“师尊放心,弟子定会好好招待各派道友。”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灰袍下的身躯突然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东西在衣袍下蠕动。

这时,司徒无极仿佛才从那一剑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第四场,离山剑派胜。”

他目光深沉地望向离山席位,尤其在苏晚照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那双常年含威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

“下一场,离火宫对九霄剑阁。”

离火宫席位上,炎心突然“啪”地拍开赤玉酒葫芦,仰头灌下一口烈酒。

酒液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滑落,在红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无霜!”她红袖一甩,直指试剑台,“去会会九霄的高徒!记住你的焚天葫还未祭炼圆满,莫要逞强。”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闻言缩了缩脖子,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尚未完全赤红的葫芦。

他苦着脸道:“宫主,我就算再小心,九霄剑阁的人也不会手下留情啊……”

“废什么话!”炎心凤目一瞪,酒葫芦“咚”地砸在案几上,“打不过就认输,横竖有你姐兜着!”

一旁的炎照雪闻言,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干脆别过脸去闭目养神。

少年无奈地撇了撇嘴,转身时小声嘀咕:“说得轻巧,挨揍的又不是您……”

却在炎心扬起的巴掌下慌忙跃下高台,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惹得观礼台上一阵轻笑。

少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扯歪的衣襟。

待站稳后,他深吸一口气,稚气未脱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认真之色。

“离火宫炎无霜,请、请赐教!”他结结巴巴地拱手行礼,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