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叔啊……”
快要临近了,周桂珍惺惺作态地把眼睛揉红。
“表弟家……是不是出事了?”
“我丈夫早就警告过秦风,不要吃那些有毒的东西。”
“偏偏秦风根本不听,甚至那日赢了点钱就把我家有才打成那样……”
“对兄长不敬也就罢了,我们俩最在乎的还是他们一家子的安危,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能阻止……呜呜呜……”
说到最后,周桂珍竟真的哭出了眼泪。
这些都是秦有才教她说的。
一开始她还有点难为情。
但说到后面,她自己都信了进去。
哭都是带着真情实感。
秦大柱没说话。
周桂珍却哭的更大声了。
这下子,把周边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之前和周桂珍呆在一起的人不由“啧啧”摇头。
看!
果然出事了!
直到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秦大柱这才不耐烦地瞪向周桂珍。
“哭哭哭,哭什么哭!”
秦大柱指向院内:“谁跟你说秦风家出事了?自己好好睁眼看看!”
什么?
周桂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让她看尸体?
那么晦气的东西,她才不要看呢。
但秦大柱那瞪的跟牛眼睛似的视线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只能不情不愿地透过门缝往院内看去。
这一看,顿时傻了眼。
村民们见状,也都好奇地凑了上来,跟着往里面瞅。
“这……这不可能啊!不是说他们都快死了吗?”
“昨天都吃那些东西了,他们怎么一点事没有?”
“是啊,面色咋这么好?还追蝴蝶呢!”
刚才演得最起劲的周桂珍,此刻脸色青白:“兴许……兴许是回光返照呢?”
也许马上就死了。
对!
很快就死了!
秦大柱冷眼扫向周桂珍:“哼,看你这样,是巴不得秦风他们一家子死了?”
周桂珍一激灵:“没有!我怎么可能?”
“有没有你心里知道。”
秦大柱懒得和一妇人掰扯。
掰扯多了,倒显得他这个里正太计较。
与此同时。
秦风正在里屋仔细清点着银钱,盘算每日捕捞量和送货所需的时间。
就目前来看,收入确实可观。
在送去那一筐青蟹后,丁彩秋很是大方的又塞给了他一百两。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暴露无遗。
“光是每日起笼,分类,装笼,再加上还要赶路送到青楼,这一系列下来得花费不少时间。”
“靠人力肩扛的话,迟早要耽误供货,一旦发生点什么意外,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秦风皱着眉思索。
看来是时候买一辆马车了。
至于牛车,他想过。
上次也用过。
但那时运送的东西很重,很多,再加上需要用便宜点的牛车来掩饰,也不会造成什么损耗。
可运送海货就不一样了。
慢一点都不行。
不然送过去,也就不新鲜了。
用牛车,路上说不定还得死掉好一部分。
他没必要为了省那点钱,因小失大。
更别说晋国没人会对一堆海鲜感兴趣,那些劫匪根本不可能劫持一辆送“毒物”的马车。
想罢,秦风便起身准备去县城的马市逛一圈。
谁知一开院门,就瞧见一堆人堵在院门口东张西望。
那架势,把他都吓一大跳。
“叔?表嫂?你们怎么都来了?”
被秦风撞个正着,众人都一脸尴尬。
总不能说是来看着他什么时候死的吧?
那也太荒唐了!
“咳……秦风啊,你这是准备出门去哪儿?”
秦大柱尴尬的转移话题:“不会又要去海边找那些东西吃吧?”
“虽然你现在没什么事,但那东西是当真吃不得的,你如今只是因为吃的还少……”
秦大柱话说到一半,余光就看见秦安安倒了一大堆蛏子壳在地上,挑壳好看的,然后装起来。
一装,就装了三大罐。
院外的众人都看见了,纷纷看向秦大柱。
吃的……少吗?
秦大柱嘟囔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放心吧叔,我不是说过我有分寸吗?”
秦风笑道:“再说了,这次我出去还真不是去赶海的。”
秦大柱一愣,“不去海边?那你去哪?”
谁知他话音刚落,周桂珍没好气的嗤了声:“除了去县里赌坊赌钱,他还能去哪儿?”
此话一出,院内刚准备把洗衣桶端进屋的陈翠儿脚步一顿。
秦风……又要去赌坊?
不光周桂珍这么想,其他人也是如此。
毕竟大家都知道,秦风之前买那么多东西的钱,不就是赌钱赢来的吗?
秦有才都跟他们说过了。
和秦风一时的风光比起来,秦有才那才是真正的靠自己。
孰强孰弱,动动脑子都能分辨的出来。
就连秦大柱也是这么想的。
没办法,秦风沾染上那些陋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从小骨子里就是劣根,能好到哪儿去?
秦风睨了眼周桂珍,脑海里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这位婶子,我是欠你钱了?”
“什么?”周桂珍傻了眼。
秦风撇嘴:“没欠你钱吗?那你怎么嘴这么臭?我知道了,不会是你丈夫经常去赌坊找不到人,你就把气都撒我身上吧?”
这可不行啊。
多缺德。
秦风满眼都透着“你很缺德”的字样。
“你瞎说什么!我家有才根本不可能去赌坊!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周桂珍气得牙痒痒。
果然她夫君说的没错,这秦风是越来越气人了。
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真是没大没小!
她似乎都忘了。
秦有才从秦风家回来的时候有多么狼狈。
那屁股上的印子,还都是秦风打的。
听到周桂珍的话,秦风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份。
“原来是表嫂啊。”
秦风紧跟着叹了口气。
“咱们秦家村的婶子们真是心善,能包容表嫂这么多年不容易,不知道表哥这几年发达了有没有找机会感谢一下村里的婶婶?”
“可惜弟弟包容心不如婶子们那么强大,等下次表嫂洗了嘴,弟弟我再带着翠儿和安安登门陪表嫂表哥聊几句,现在弟弟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说完,秦风叮嘱陈翠儿记得吃暖在灶上的饭,随后便轻装前往县城,看都没看周桂珍一眼。
倒是村里的其他婶子一听秦风的话,看向周桂珍的眼神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