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寂莫神剑 > 第六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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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微晨光穿透窗纸,在小星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金斑。她睫毛轻颤着睁开双眼,朦胧间映入眼帘的是霜竹蜷在床沿的单薄身影。少年的翠色衣衫早已皱成一团,断铃残片松松挂在他腕间,随着绵长呼吸微微晃动,每一次轻响都似在诉说整夜的焦灼;无眉真人佝偻着背立在药炉旁,枯瘦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往药碗里撒着药粉时,白发被蒸腾的热气搅成一团凌乱的雪;而莫无伤笔直地守在床边,空洞的眼瞳固执地朝着她的方向,仿佛那里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坐标。

药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混着霜竹身上淡淡的竹叶气息。小星动了动手指,牵动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小星!”霜竹猛然抬头,竹笛“当啷”坠地的声响惊碎一室寂静。他扑过来时带翻的药碗在空中划出褐色弧线,泼洒的药汁在床幔绽开狰狞的花。颤抖的指尖抚过小星脸颊,滚烫的泪珠砸在她手背上,洇开深色痕迹,“你这混丫头!知不知道这一夜我们怎么熬过来的?”少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守着你的时候,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你突然...突然就...”声音戛然而止,化作哽咽卡在喉间。

无眉真人踉跄着扑到床边,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住小星手腕。把脉的瞬间,老人浑浊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这...这脉象竟比之前还平稳?”他猛地转头,浑浊老泪在眼角打转,“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把全身灵力都渡给她了吧?”颤抖的质问里,藏着对两个孩子不要命行为的心疼与后怕。

莫无伤喉结剧烈滚动,摸索着的手在空中颤抖如筛。当指尖终于触到小星温热的手背,他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小星,是你吗?”沙哑的声音里浸满了恐惧与期待,仿佛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人,终于触到了一丝光亮。

小星喉咙发紧,酸涩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抚上那让她心疼不已的空洞眼窝,触感冰凉得让她心尖发颤。“无伤哥哥...”泣不成声的呼唤里,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我在呢...我真的在...”话音未落,她已扑进对方怀中,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浸湿了莫无伤的衣襟。那些独自在黑暗中挣扎的恐惧,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绝望,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水,肆意流淌。

就在这一刻,莫无伤突然浑身剧震。一股滚烫的暖流从心口迸发,如汹涌的潮水漫过双眼。沉寂许久的黑暗中,模糊的光影开始摇曳、重叠,渐渐有了形状。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眼前的雾气如同被风吹散的薄纱,缓缓消散。终于,他看清了——怀中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沾着花瓣的金色发梢微微蜷曲,泪湿的睫毛下,那双他曾无数次想象的眼睛,此刻正含着泪,却又无比明亮地望着他。

“我...我看见了!”莫无伤的声音破碎又狂喜,双手颤抖着捧起小星的脸,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眉眼、鼻尖、唇瓣,像是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美好刻进灵魂深处,“小星,你的眼睛里真的有星星,比我想象的还要亮,还要美...”

死寂的房间瞬间被冲破。霜竹跳起来紧紧抱住小星,力道大得让少女发出闷哼:“你这笨丫头!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少年的声音闷在她肩头,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无眉真人激动得打翻药罐,药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却顾不上收拾,只是一个劲地抹着老泪;悠然红着眼眶握紧玉佩,温润的红光与满室的喜悦交融,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泪痕。

“你这傻丫头!”霜竹埋首在小星颈窝,声音闷得发颤,“以后再敢这么胡来,我就把你锁在药庐,让你天天闻我的苦药!”颤抖的手臂却将人搂得更紧,泄露了他劫后余生的后怕。

无眉真人抹了把老泪,抓起地上的药草就往小星嘴里塞:“快把药喝了!要是再敢拿命开玩笑,老夫非把你腿打断不可!”可那微微颤抖的手,分明在诉说着他有多庆幸,多后怕。

小星缩在莫无伤怀里,破涕为笑:“知道啦...以后我会好好的,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她仰起头,看着莫无伤明亮的眼睛,这一刻,所有的恐惧、痛苦都化作了幸福与满足。晨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为这场劫后余生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窗外,初升的朝阳染红天际,鸟鸣声清脆悦耳。这场生死考验,不仅让小星重获新生,更让莫无伤找回了光明,而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在这场生死考验中,变得愈发坚韧而璀璨。

药庐内,温暖的笑声与晨光交织,驱散了一夜的阴霾。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与未知在等待着他们。但此刻,他们只想紧紧相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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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比较短,所以补充了一个番外篇,讲述了晓小星是怎么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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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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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01:灵草化星

深山老林里,采药人的吆喝声时不时回荡在山谷间。“找到明目草就能换十两银子!“这样的传言,让无数采药人踏遍险峰,只为寻得那传说中能让眼睛复明的神奇灵草。曾几何时,明目草还能在溪边林下偶见踪迹,可如今,漫山遍野寻去,也难觅其踪。过度的采摘,让这珍贵的灵草濒临绝迹,只在人迹罕至之处,或许还藏着几株苟延残喘的幼苗。

暮春的风裹着清甜的花香掠过山野,将天边的晚霞晕染成蜜糖般的暖色调。四岁的莫无伤蹲在溪边,柳枝轻轻点在水面,惊起一群银鳞闪闪的小鱼。忽然,身后传来妹妹莫悠然银铃般的呼唤:“哥哥,无伤哥哥,你快来看看!“

他转头望去,三岁的悠然踮着脚尖立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粉扑扑的小脸在夕阳下泛着红晕,发间的红绸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琴文姬温柔地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素色裙摆掠过带着露珠的青草,牵着儿子的手缓步上前。

暮色中的草地像是铺了一层流动的金毯,一株纤弱的小草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它细长的叶片如同翡翠裁就的绸带,中间抽出的花茎顶端,绽放着两朵奇异的花朵。花瓣白如冬雪,花心却似两颗凝着露水的金瞳,只是叶片边缘已泛起焦黄色,蔫头耷脑地垂着,透着将熄的生机。

“这是......“莫无伤好奇地凑近细看,指尖悬在草叶上方迟迟不敢落下。琴文姬的指尖轻轻抚过叶片,触感像是触到了孩童细嫩的肌肤,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惜:“是明目草,传说能让盲者重见光明的灵草。这些年被采药人寻得太多,如今在山野间也难觅踪迹了。“她望着远方,想起这些年听闻的种种——多少人为了利益,将还未长成的幼苗都连根拔起,导致明目草数量锐减,近乎绝迹。“只是瞧这蔫头耷脑的模样,怕是生了重病。“

“妈妈,我想带它回家!“悠然突然攥住母亲的衣袖,杏眼里盛满恳求,“它开花的样子好像会说话,我每天给它浇水,它一定会好起来的!“小姑娘说着,睫毛上甚至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仿佛那株小草已经是她最珍视的伙伴。

琴文姬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尖,从袖中取出一支精巧的银簪,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那就让这株小草做悠然的新朋友吧。“莫无伤见状也急忙蹲下,胖乎乎的小手学着母亲的样子,用随身的帕子垫在草的根须处。三人合力将濒死的灵草移栽进陶罐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悄然隐去。

此后的日子里,莫家小院里时常能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晨光熹微时,悠然踮着脚,用小水瓢给花盆添水,水珠顺着草叶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暮色四合时,无伤举着竹筛,仔细地给草叶驱赶害虫,偶尔有调皮的蝴蝶停在他发间,他也舍不得挥手驱赶。在孩子们的悉心照料下,焦黄的叶片渐渐转绿,原本低垂的花朵也重新昂起了头,到了夜晚,甚至能看到点点萤火绕着明目草飞舞。

变故发生在某个寻常的午后。悠然举着新采的野花往家跑,裙摆被石头勾住的瞬间,指尖被荆棘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坠落在草叶上,转眼就被贪婪地吸收殆尽。两个孩子谁也没在意这转瞬即逝的意外,依旧每日精心照料着他们的“新朋友“,直到一年后的深夜——

惊雷劈开墨色苍穹的刹那,那株沉寂许久的明目草突然迸发万丈金光。光晕流转间,身着粉裙的少女轻盈落地。晓小星揉着惺忪睡眼,栗色卷发在风中轻轻舞动,发梢还沾着几片莹白的花瓣。她望着灯火渐熄的小院,唇角扬起清甜的笑:“终于等到化形这日,救命之恩,小星定会好好报答。“

少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月光为她的裙摆镀上一层银边。她学着蝴蝶的样子轻盈起舞,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跌坐在草地上,却又咯咯笑出声来。直到远处传来雄鸡报晓的啼鸣,她才想起自己的使命,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朝莫家走去。

然而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让小星心头一颤。她冲进敞开的院门,眼前景象令呼吸骤然停滞:琴文姬护着女儿倒在血泊中,殷红的血迹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可怖的图案,浸透了母亲为悠然新绣的虎头鞋。莫无伤安静地躺在母亲身侧,苍白的面容上却不见伤痕,就像只是沉沉睡去。

小星的眼眶瞬间蓄满泪水,踉跄着要冲上前,却在这时听见破空声骤然响起。一位身着青袍的老者手持拂尘自天而降,衣袂上绣着的云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小星慌忙化作光点隐入暗处,看着老者探过莫无伤鼻息后叹息着将人抱起。

“可怜的孩子......“无眉真人的声音低沉而沧桑,“既然尚有一丝生机,便随我回山吧。“在他转身的瞬间,小光点悄然附着在少年衣角。风起时,青袍猎猎作响,一人一灵便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