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涧一直向上,途中并不好走,湿滑的石头上,落脚不受力,几乎每一步都会滑落,才走不远,洛天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天色越来越暗,洛天夜里一直靠着手机取光,现在已经逃离了这么久,手机的电也所剩无几。抬头巡视了四周,此地有两棵大树挨在一起,树干相连,中间空出一个凹槽来,底部还有一些藤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网兜状,与地面隔着一段距离,刚好可以隔绝地面的湿气,离小溪大概五十米的样子,既方便取水,又能避免溪水涨潮被淹没,是一个完美的栖息地了。洛天跳到藤蔓上,用力试了试藤蔓的牢固性,完全能够承受洛天重量,于是丢下背包,借着手机的光在周围捡来些干的柴火,点起火堆,感觉一下就温暖了起来。洛天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木薯丢进火堆里,烤熟的木薯味道更好了,望了望山下,人迹已经完全消失,就连原本还能看到的一点城市的光亮也消失殆尽了。洛天咬了一口木薯,心想:明天一定把那鱼烤了。
夜空中的星星比城市里的明亮,银河系清晰可见,即使是黑夜,天空也依然是蓝色,浩瀚的森林里,一点星火跳跃着······
天终于亮了,树林里恢复了宁静,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冠射到地面上,此时的洛天熬了一夜,已经沉沉地睡去。为何天亮了洛天才敢睡呢?其实,在这茂密的森林里,夜晚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昨晚刚一入夜,树林上方就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初洛天以为是鸟在树上弄出的动静,没太在意,裹紧身上的衣服准备睡一觉。不想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动静大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洛天头顶的大树上打起来了。洛天越听心里越慌,硬着头皮向上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洛天吓得灵魂出窍了。只见两个人影样的东西在那树杈上正打得火热,四只眼睛泛着绿光。洛天心里一紧:难不成见鬼了?洛天急往火堆一旁靠近。才刚挪开位置,那树上的东西竟然从树上掉了下来,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洛天刚才躺的地方。洛天抬头看着它,它也抬头看着洛天,四目相对。两个陌生的生物都愣在了原地,借着火光,洛天看清了对方,原来是只猴子。随后另一只也跟着跳了下来,看见洛天同样也呆住了,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动。洛天想率先打破这个僵局,心想动物终归是害怕人的,于是快速地撤下一根柴火,这个动作确实吓到了那两只猴子,那两只猴子见对方这个怪异的动作,迅速地向后撤开了三四米。
“走开!”洛天继续挥舞着手里的火把,驱赶着那两只猴子。猴子见洛天向自己追来,尖叫着跳到了树上,停在树杈上对着洛天咆哮着。
“滚,滚远点,否则我吃了你们。”洛天吓唬着两只猴子。那两只猴子见对方并没有追来,只是站在原地攒动着,就没有离开,于是蹲在原地朝着洛天叫吼着,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洛天感到嗓子一阵干痒,猛烈地咳了起来,忙伸手够来地上的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两只猴子,害怕一松懈那猴子就向自己扑来。那两只猴子也是仁义的,见洛天没有出声竟也没有了声响,只是静静地看着洛天的动作。洛天见两只猴子没了动静,举着火把又向上照了照,心想,就这样保持距离也好,等会儿它们应该会离开的吧。洛天收回火把放回火堆里坐了下来,捡起瓶子又喝了两口水,时不时地朝那两只猴子看看,同样,那两只猴子也注视着洛天。在双方的僵持下,时间来到了午夜,此时的洛天上下眼皮像牛郎织女,刚要挨在一起,又被无情地分开。
强烈的困意来袭,洛天一下向后仰去,摔了个倒挂,幸亏脚别进了藤蔓里,否则定会摔个倒栽葱,这一摔洛天彻底清醒了过来。若是放在平时,凭借腰腹力量,洛天一挺身就能起来,如今竟费了老劲才爬了起来,大概是长时间没有摄入蛋白质了,所以有些体力不支。攀着周边藤蔓折腾了会儿,洛天才爬回藤蔓上面。长吁一口气后,洛天捡起火把照了照那两只猴子,两位正依偎在一起睡得喷香。
“操!”洛天爆了句粗口心想:“我严防死守,你俩倒睡得喷香。”火把一丢,倚靠在树干上,也准备小睡一会儿。正要进入梦乡时,忽然那两只猴子一阵尖叫,像是有什么大敌临近一样,啼叫一番后向远处的山林里躲了去。洛天惊醒过来,这叫声凄惨得将洛天吓出一身冷汗,难道又有什么东西靠近不成?
洛天打起精神拾起火把向四周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动物,但他再不敢松懈,将背包背在身上,眼睛四处巡视,时刻准备撤离这里。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偶尔会有鸟儿飞虫什么的弄出些动静来,青蛙蛤蟆什么的出来聒噪一番,洛天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终于,天空破晓,微光让丛林不再那么漆黑。树林渐渐有了声响,但不像夜晚的那么诡异。天空很快亮了起来,清晨的空气冰凉,洛天搓了搓手臂,火堆也燃烧得只剩下些火炭,将手放在火炭上烤了烤。太阳缓缓地从城市的方向升起,阳光逐渐明朗,洛天巡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动物存在,熬了一夜,此刻早已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火堆旁,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木薯埋进炭火里,用背包做了枕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洛天不敢多睡,大约十点左右就醒了过来,摸出手机想要看一看时间,结果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洛天看了看太阳,估摸了一下时间,扒出睡前埋下的木薯,现在已经捂熟了,软软糯糯的口感还不错,但总吃也会吃腻。几天没有摄入蛋白质了,即使没觉得肚子饿,身体也觉得软软的没有力气。洛天得想些办法弄点肉才行,现在这个落脚点也不能再留,不知道晚上又会有什么动物寻过来,洛天想着。吃完了木薯,洛天就收拾好背包,到河边取来水将火堆彻底浇灭,确认没有火星以后就离开这里,继续沿着小溪的上游走,至于昨天漏网的鱼,洛天想同一条小溪里必然是有鱼的,等找好了今晚的落脚点,再到溪流里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