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小心危险。”翡翠深吸一口气,快步冲上去,大有一副壮士断腕的气魄。
然而,当看到是带了血迹的纸团,翡翠懵了,觉得没脸见人了。
“姑娘对不住,奴婢睡迷糊了,还以为……”翡翠哭丧着脸满脸歉意。
乔清然眉头紧锁,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纸团。
三更半夜莫名其妙出现的纸团,可比意外闯入的小动物可怕多了。
纸团属于死物,若不是人为因素,怎会莫名其妙出现?
她伸手捂住翡翠喋喋不休的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见窗台处果真有一条小缝隙。
她敛着眉,将蜡烛放在翡翠手中,拆开揉成团的纸张。
只见纸上写着。
浔阳虽好,离京千里。
三日后,本王要看见你出现,在本王府邸,过期不候。
简短的话语虽没署名,乔清然却已知晓是谁的杰作。
秦云峥暗处派人跟踪她,知道她的筹谋算计。
乔清然攥着纸张的手微微发抖,怒火翻腾,胸口像堵了一快炸开的火焰。
她死死咬着牙,再一次深深感受到,没有权势有多无能为力。
寂静的夜里响起咚咚的梆子声,连敲了五下,天光破晓。
正院里灯火通明,孟光成走出垂花门,昏暗的烛光下照亮脚前的路,隐隐约约中,他看见前方站着一道人影。
一动不动,看着有些渗人。
他开口呵斥,“是谁?大清早的在那儿干嘛?”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孟光成听着那人嘲讽的语调,脸色顿时黑的如同锅底,却又不得不扯出一丝笑容,“原来是清然啊。”
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
他没有自讨没趣的多问,加快脚步。
只是即将擦身而过,乔清然再度开口,“舅父,考虑的如何了?”
孟光成脚步一顿,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自是清楚,她没头没尾的问话,是在问他,要不要替陛下解忧?
替陛下解忧,他义不容辞,可得罪燕王?借他十个胆也不敢。
这才过了几日,她为何如此急迫?
孟光成眼珠子转了转,为难地叹息一声,“清然这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让舅父再考虑考虑。”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目光紧紧盯着乔清然,生怕错过她眼中的任何情绪。
奈何乔清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冷笑一声,“随便舅父,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了今日,你得重用的时候,又不知道是哪一天。”
话音落下,她潇洒的离开。
相处整整四年,乔清然岂会不知他这位好舅父的为人,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她若不激一激他,她会处于更被动的状态。
毕竟机关算尽,她也不敢保证,那几位大人。会在今日早朝上掺秦云峥。
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希望寄托在孟光成身上。
孟光成看着乔清然远去的背影,有点懵,不由怀疑,难道她真的是为了他好?
经历一遭,还是觉得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舅父的好了?
孟光成万分纠结,上朝时心不在焉,直到太监高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他松了口气,心想着还是明天再掺燕王,今天正事已谈完,耽误下朝岂不是他的罪过。
他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
只是这时林御史,上前一步,跪拜在地,“陛下,燕王在三殿下大婚之日,强抢新娘,毁人清誉,却又不愿负责,平头百姓更是争先效仿,昨日竟有一书生,在臣府邸门前,大肆宣扬,与我儿两情相悦,互许终身,可我儿压根就不认识他。”
他话音落下,另一位大臣上前一步,跪拜在地,“求陛下做主……”
紧接着一连好几位大臣都站了出来,状告秦云峥。
德宣帝震惊的瞪大双眼,幽深的目光看着秦云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老七,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秦云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抢亲是我不对,可那女人骗我感情……”
有大臣打断他的话,“坊间传言,王爷与乔姑娘以往并无任何交集,说的十分在理。敢问王爷是如何认识?”
“你管我怎么认识?”秦云峥冷笑,漆黑没有温度的眸子淡淡的瞥了眼,那位开口说话的大臣,接着说道。
“还是,方大人认为本王会无端端的和个女人过不去?”
他战场厮杀已久,一身肃杀之气,仿佛是阎王在世。
方大人微微抖了一下,拱手朝着秦云峥作揖,“王爷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和人作对,何况是个柔弱女子,只是坊间传言,说的神乎其神,导致心思歹毒之辈,想学您,没有任何证据的污蔑勘测姑娘家的清白。”
方大人语调平和,不卑不亢的指责着。
徐御史跟着不咸不淡的补充一句,“这事确实是王爷之罪过。”
“呵,我之罪?”秦云峥嘲讽的勾了勾唇,“别有居心之人聚在一起,毁各家贵女清誉,哪有如何凑巧,怕是各位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告状的几位大臣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确实是迁怒秦云峥。
可他们还没揪出幕后指使,再者,难道这事秦云峥就没有半点错?
沉默片刻,林御史道:“若没有王爷做出此等丑事,那些贼人又如何想着毁各家贵女清白,谁知往后是否还有人继续模仿。”
此话一出,朝堂立即沸腾,谁家中没有待字闺中的闺女、孙女。
清清白白的贵女,凭啥子要被人污蔑?
越来越多的大臣,请求德宣帝严惩秦云峥。
“陛下此事虽小,可在坊间影响深远,无证无据,冤枉诋毁他人,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理由说的光冕堂皇,恨不得将此事写在大梁律法里。
秦云峥在朝堂有些势力,跟随太后一党的大臣,很快站出来。
能站在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一个是蠢,站出来的大臣一下抓住重点,高声反驳道:“刘大人此话差矣,这其中分明是有人故意挑事,又怎能怪燕王。”
另一人立即附和:“最可恨的闹事之人,抓住他们严惩不贷,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严惩了这群人,杀鸡儆猴,以后谁还敢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