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想再丰满,总得面对现实,哪怕穿越了,社畜终究还是社畜。
正在手稿上写写画画的尼克熟练的拿起烟盒,准备再抽一根。才发现刚才已经抽完最后一根。手里拿着烟盒,尼克称呼这个牌子为“华子”。
G7外的小镇能买到好几种烟,大多都和现代世界的口感差异巨大,他手上拿的这个牌子是口感最接近的。
整个G7大概只有他会买。每次抽华子的时候,这种味道,能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电池,第三区电网维护完了吗?”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尼克闻声望去,一个秃顶的脑袋晃动着,油光发亮的脑门格外刺眼。
秃顶凑到他面前,一股混合着狐臭和高级香水的诡异味道扑鼻而来,尼克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前这个秃头是他的主管巴姆少将,巴姆掌管着三区的一切,在G7也是仅次于最高长官洛佩兹的最高战力。
他时常会以各种理由扣尼克工资,导致尼克经常靠泡面度日。原本每周基地值班4天,可以回小镇休息3天。但一轮到尼克休息,巴姆就会安排各种“紧急”任务。眼看明天又可以休息了,果不其然,巴姆又出现了。
“电池”是巴姆对原主的戏称。17年前,原主加入G7时,二人还短暂地做过好友。直到第二年,他们无意间发现隐藏在基地下方海中的天龙人宝库之后,原主就成了巴姆向上爬的工具。
巴姆的姐姐是天龙人养的女宠,这层关系让巴姆有恃无恐。而原主老实懦弱的性格,一直担心因为天龙人知道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后引起严重的后果,默默忍受巴姆的压榨。17年的时间里,巴姆已经坐到少将的位置了,而原主却还是个上士。
“三区新到的50个电击项圈需要立马安装。”巴姆故意用尾音上扬的腔调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和不耐烦。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得意,仿佛在享受这种让尼克为难的感觉。
尼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管是记忆中还是穿越后,巴姆就看不惯他轻松一下,频繁给他安排其他工作,做好了没奖,做错了罚款。而现在距离下班只有五分钟。
“如果今晚不想通宵的话,你最好快点。还有,安装完后留在基地,明天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你处理。”巴姆留下加班条后转身离开。那恶心的腔调让人感到烦躁
尼克一想到晚上需要在基地过夜,烦躁就又加了3分。
本来原主在基地是有宿舍的,早年买房之后。想着照顾新人就暂时让了出来。而那个新人在自己分配到宿舍后也没有一点归还的意思,现在把原主的宿舍当仓库,每次找他都是打哈哈。打又打不过,找巴姆也没用。只要在基地过夜,尼克只能睡在监控室。
尼克把加班条放在抽屉里,快步去了食堂,计划吃完饭后去安装项圈。虽然平均每天至少会冒出10次撂挑子不干的想法。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了,社畜嘛,哪里都差不多。
尼克一边吃饭一边生着闷气。晚上加班,休息日上班,自己的宿舍不能住。都悟性逆天了,还要996,还要被同事欺负。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窝火。
晚上22:30,尼克完成了三区的项圈安装。其他人安装50个项圈至少需要10个小时,干完肯定天亮了。
从6点半开始,到现在尼克只花了4个小时。安装这么快一是因为老实巴交的尼克从来不虐待奴隶,在奴隶中有较好的口碑,所以奴隶们也不想为难他。二是这些项圈他基本上研究几下就知道了原理,那些复杂的调试在他这里就是随意按几下就完事。
但他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要不今晚可就是100个项圈了,资本家是什么嘴脸尼克太清楚不过了。也好在没有人关注他这个“透明人”,这个秘密暂时得以保存。
在返回监控室的路上,尼克经过三区禁闭室。透过防爆玻璃,他看到一个金发少女蜷缩在角落,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弱。他停下脚步,凝视着少女。
三天前,尼克被巴姆安排清点并接收新到的奴隶,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时,她的眼里透着光。
尽管她也受了伤,却一直在鼓励一同被送来的伙伴,当时尼克怜悯的眼神被其他人察觉,报告了巴姆。
巴姆以”有协助奴隶倾向“为由扣下了尼克这个月的奖金,这导致了女孩的样子时常在尼克脑海里回荡。
而现在,地上凝结的褐色血迹正蔓过少女裸露的后背,背上烙印的“天龙人之蹄”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她明显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还能撑几天。
“哎,这都是命”尼克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走出两步后,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倒了回来。看着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想进去确认下她的情况,看看能不能顺手治疗一下,或者报告医疗组。
尼克刚走近,又想起了被扣工资的事情。叹了口气道:“哎,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之后的5分钟,尼克在禁闭室前不断折返。就像在喜欢的女孩班级门口徘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告白一样。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
尼克感觉脑子乱得一塌糊涂,胡乱的抓着自己头发,在禁闭室外的走廊上吼了起来:”啊,我要抓狂了“。
此时金发少女听到了咆哮,有气无力的转过头,三天前透着光亮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神呆滞的瞳孔。仿佛在述说她这三天的遭遇。
尼克看向禁闭室,看到她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咆哮着:“好好的人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凭什么这么阳光的孩子要受到这种折磨?凭什么其他人都在摸鱼却要我加班?凭什么霸占我的宿舍?凭什么17年了才是个上士?凭什么我爸妈被海贼害了你们这群狗东西还活得好好的”。
这种失去理智的愤怒,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听到了。这种愤怒,是十几年的压抑,是对这个世界的不公。自由对于他和她而言都是奢侈品。
尼克脸上不自觉的流出了两行眼泪,咆哮声慢慢变成了哭声,尼克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发泄着自己的无助。鼻腔剧烈抽气,像老式风箱在暴雨前漏风的喘息,混着烟草味的唾沫星子溅在胡茬上。
“大叔,你还好吗?”女孩虚弱的声音从禁闭室里传来。
尼克抬头眼神对上了她那依然呆滞的瞳孔,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第一句表达善意的话,就这样传到尼克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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