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的女子到了落水点,丝毫没有犹豫,奋身一跃游至落水人的身边,先将其稳住使其头部裸露在水面之上,落水人此时已经停止剧烈挣扎,由着来人将其拖到岸上。上岸时陆府里的人除了跟在二人后面的丫头帮忙,其余人都站在周边冷眼旁观,甚至楚府里的人都在帮忙拉人上岸,但陆家其余人始终处在旁观者的角度。
青黛在林夕身后悄声到“落水的姑娘是陆芊,跑出去的人是陆芊的姐姐陆羽,二人是陆府主母的女儿。”林夕恍然大悟。想着陆府里的人际关系也不简单。
上岸后陆羽没有顾及自己的情况,焦急的跪在陆芊的旁边,拍着陆芊的脸喊着“芊芊,你怎么样?”
陆芊像是要吐的样子,呕的一声吐了一滩水出来,随后是剧烈的咳嗽,陆羽将陆芊托着半坐起,丫头在后面抚着背,楚家人脸上都可以明显看出来担忧的神色,但陆府的人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陆芊平静下来后,陆羽才反应过来二人皆是一身湿衣,被众人围在中间。正不知要怎么办?
楚陆两府的长辈已经前来了。
“造的什么孽,怎么好好的就掉湖里了。”林书晴一脸怄气的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倒霉的事情。
陆芊不知道是落水后没反应过来还是害怕,听见林书晴的声音后便在发抖。陆羽回到“林小娘,芊芊顽劣,放风筝时不慎跌入水中,现在已无大碍,让林小娘操心了。”
林书晴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稍缓但仍能看出有气,开口便是“多大的人了,不能安安分分的待着吗?玩也不看着,你这只是掉进去,没什么大事,你万一出个好歹我回去怎么给你母亲交代的好!”说的话全然没有对落水者的关心,只是一味的指责二人。
陆羽打断林书晴的话,仿佛林书晴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面露难色的说道:“芊芊刚呛到水,可否允许下去置换衣衫,我担心有风寒之症。”
林书晴听了不屑的撇了下嘴:“哪有那么娇气。”
毕竟是在楚家落水的,林书瑾这会打断二人的对话,忙说道:“对对对,快快下去更换衣衫,免得风寒找上门来。”说完便安排常嬷嬷带着二人前往客房更换。
但陆羽仍面露难色,称“出门着急,我们二人并未带有备用衣裙。”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林夕上前一步说道:“我们身形差不多,要不先取我的将就一下。”
未等其他人说话,陆羽道:“那便多谢云晞妹妹了。”说着和身边的丫头搀扶着陆芊起来,常嬷嬷准备带着前往客房,林夕给青黛使了个眼色,青黛跑去前面拦着常嬷嬷说道:“嬷嬷,姑娘说直接带去姑娘院子里换,不劳您在跑一趟。”
常嬷嬷听了也没有说什么,摆摆手让青黛前面带路走了。
几人一起回到林夕院子内,青黛便去拿合适的衣裙,陆芊一直跟在陆羽身后,头发凌乱,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活像只落水被救起的猫。陆羽则更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即使同样的情形下,她也是一幅不甘示弱的样子,像一只战斗状态的猫,浸湿的衣衫,不规整的头发反而更添了几分桀骜不驯。
青黛取了林夕新的衣裙来,二人向林夕致谢后采取更换衣物,又由丫头帮二人重新整理发髻,青黛这时端来了两碗姜汤:“预防风寒,二位姑娘还是快快服下吧,正值换季,傍晚还是有风的。”
二人道谢后服下,林夕这时问道:“陆二姑娘还好吧?”
“多谢关心,已经好很多了,今天让各位姐妹见笑了。”陆羽站起来做了个礼,陆芊整理完毕又回到了陆羽的旁边,怯怯的。见林夕看陆芊,陆羽又紧跟着说:“她胆子小,今天来贵府拜访,见有人在放风筝,自己想去我便让她去了,一眼没看住就摔湖里了,给姑娘添麻烦了。”
林夕心里有疑问,也顾不得客气拉着二人坐下,边倒水边问道:“林姨母只是府上妾室,为何这般行为,陆姐姐芊妹妹二人在怎么说也是府上主母所出,一个妾室怎敢如此行径,何况是在府外?”
“今日让各位见笑了,此事说来话长。父亲与母亲成婚多年,却膝下无子,多年来只生育了我与妹妹二人,因生妹妹时不顺导致无法在孕育子嗣。族中因母亲未生育男丁颇有怨言,明着暗着的告诉父亲要注意子嗣延绵,林姨母未入府之前,家中已然有养着二叔和四叔家的儿子,都是送来培养感情准备过继给父亲的,直到林姨母入府,二叔四叔才陆续将人接走。”说到这陆羽停下说话,询问陆芊:“你可有不适之处?”
本来已经跑神的陆芊突然被提及,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
陆羽摸了一下陆芊的额头,“你可有什么不适?”
陆芊挽着姐姐的胳膊撒娇的说:“姐姐,我没事。”
林夕这时候又问道:“我一早听闻贵府主母抱恙至今,可有好转?”
陆羽无奈的笑了笑,“哪有什么抱恙,不过是堵人口舌罢了。自从林小娘入府后,父亲格外看重,没多久便有了身孕,母亲是生育过的人,自然知道生子不易,吃穿用度什么都是顶好的往小娘院里送,刚开始,小娘对母亲也是该有的恭敬。有一天,小娘院里的丫头突然来报称小娘肚痛难忍,要外出请大夫,母亲忙遣人去请大夫,大夫来了就诊,告诉母亲吃了山楂做的糕点,有滑胎症状,需要卧床静养,母亲听到后边着手调查。自从林小娘有孕后,母亲一再强调要注意平日里的饮食,送往林小娘院子里的吃食更是百般小心,怎么会送山楂来。一番调查之后,结果就是母亲专门让人做了糕点送到林小娘院子,父亲知道后也未在做细想,便记恨上了母亲,父亲母亲本就是年少夫妻,行路艰难至此,母亲也不屑在做解释,因此二人便离了心,父亲更是一怒之下将管家钥匙要母亲交给林小娘。至此母亲便称身体抱恙,整日里待在小院不出远门,家事不再过问,我们二人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