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我们没工夫和你掰扯,”裴芷抬手掀开帽檐,露出一张年轻艳丽的脸,“我来呢,就两个目的,第一带走叶伯母的骨灰安葬,第二拿回伯母留给小涵的遗产。”
话音刚落,叶震南皱起眉头:“沈熙,我念在你父母的面子不说你,你别插手我们叶家的事。”
沈熙?
女人眉头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了,我不是沈家人,”裴芷把帽子扣到刘涵头上,直视叶震南的眼睛,“我呢,不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可见不了朋友被人欺负,特来看看谁那么喜欢欺负小姑娘。”她取出口袋里的手机,解锁屏幕,给新列表发了个消息。
再次抬头,她撞上一双怨毒的视线。
女人没想到被逮个正着,慌忙低头掩饰。
裴芷失笑:“看来你比我想的要蠢。”
叶震南眼神迷茫一瞬,出声为女人说话:“沈熙,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意插手我家的事,还对若夕指手画脚,言语攻击,这是我们的家事。刘涵,你别躲别人身后,遇事大吵大闹,出事全靠别人,我教你的全喂狗肚子里了?!”
刘涵摘下帽子丢向他:“你端什么长辈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不认我!”
她眼睛通红,整个人像发怒的小豹子,下一秒会咬破你的喉咙。
“你!”
“你什么你,你用我妈的骨灰危协我哥的时候,我们的父女情分就断了!”
白若夕见叶震南愣住,假装劝说:“震南,你别和涵涵生气,她还小,不能理解你,等她长大便会懂大人的世界。我可以等她能接受我的那天,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她在以退为进!
刘涵怒火中烧:“你装个屁,你爸妈知道你勾引刚丧妻、比你大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吗?”
“停,小学生吵架无意义,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口舌之战打响前,裴芷往刘涵嘴里塞了块糖:“你没看出她在故意激怒你吗?还有,你爸不对劲。”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在场的人听见。
裴芷冷冷注视白若夕慌乱的脸,继续说:“从我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首先是物品摆放的位置,看似为追求美观,实则对应《九阴之》中的调转回阴阵;第二,客厅里的中药味,你很聪明,借用甘之树做遮蔽,旁人闻起也只当是甘之树的气味;最后,你屡次阻止小涵回家,和她发生争吵,是怕叶伯父恢复正常吧。”
身为医者,她对气味向来敏感,过去在古代小世界里还学习过各种阵法,否则还真看不出外面布局的问题。
白若夕强颜欢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恨不得他们和好接纳我,怎会阻止她回家……”
“说谎,你恨不得他们断绝关系,这样再没人能影响叶伯父,”裴芷撕开糖纸,把棒棒糖含在口中,“我猜你一开始就发现小涵对叶伯父的影响堪比伯母,故而刺激小涵,让她主动和伯父发生争吵离开叶家。你的计划挺好,只要没人发现叶伯父的不对劲,任谁也猜不到你做的手脚。”
白若夕勉强笑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震南真心相爱,他爱我的全部,我也爱他的全部,包括他的子女。”
她的笑容过于勉强,任谁看都知她在强颜欢笑。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来背后有人。
裴芷护住刘涵,重新对上她的眼睛:“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放心,我会让你自己承认。”
刘涵呆呆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她们所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组合起来反而听不懂。
所有的反常都有问题吗?
被人控制?
还是芯子换人?
她晃晃脑袋,努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假如爸爸他真的受白若夕控制,我该如何面对恢复正常的他?
刘涵咬破下唇,铁锈味充斥口腔,思绪越来越清晰。
不对,重点应该是爸爸何时被控制。
她努力回想叶母出事后的点点滴滴,最后定格于叶震南出车祸的那段时间。
在叶母病逝的下午,叶震南在回来的路上遭遇车祸,她记得医院的护士说是白若夕打的急救电话,若再晚几分钟,叶震南会失血过多而死。
之后叶震南渐渐不对劲,脾气愈发爆燥,和过去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马脚越露越多,刘涵只觉得如坠冰底。
她早该猜到的。
刘涵忆起叶季南对她说的话,指甲扎进肉里,微微的疼痛感深深刺激她千疮百孔的内心。
叶季南说:“小妹,相信我好吗?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你尽量别和父亲吵架。”
她那时以为叶季南接受了白若夕,还和他大吵一架。
如今回想,她恍然大悟。
所有人都发现叶震南有问题,唯独她不知道。
她还同他们大吵大闹,闹离家出走,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可啪!
他们一定在背后偷偷笑话我,我生气了!
刘涵气鼓鼓地跑去打电话,留裴芷与他们对峙。
她相信裴芷可以处理好,也明白她有话要问。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裴芷注意她的身影消失,问:“白若夕,你认识黑桃K吗?”
白若夕美眸瞪大:“你你,你也来自那里?”
“看来认识,蛊虫是他给你的吧,你和他属于哪种关系?主仆?炮友?金主与情人?”
裴芷口中的关系令白若夕脸色白了又白:“我和他,与你无关。”
裴芷歪头:“行,看来是主仆。”她咬碎口中的糖,糖棒和糖纸被她丢进垃圾桶里。
“你到底是谁?”
“我?你还不配知道。”
她弯唇笑:“想知道去问他,不过你也没机会了。”她忽然冲到白若夕面前,趁她没有反应过来,用膝盖把她压在沙发上,双手被她强行扭到身后。
叶震南坐在旁边毫无反应,始终保持紧皱眉头的表情。
的确病的不轻啊。
裴芷咬碎最后的糖块,扯过旁边的抱枕,取出棉花,撕成布条捆住她的双手。
“老实点,我晚上还有事儿,没工夫和你们掰扯。”
少女眼神微冷,再怎么含情的眼神也抵不过那抹冷。
触及她的眼神,白若夕忍不住瑟缩了下。
明明眼前的小姑娘比她小好几岁,对上她的眼神她却忍不住发怵。
很可怕。
比黑桃K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