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乌鸡国,我们师徒四人继续西行,在号山遇到了红孩儿,本来以为一个小屁孩,容易对付,没想到那厮会三昧真火,让我吃尽了苦头,最后由观音菩萨出面才算过了这关,想起来,还真是有点丢人。
观音菩萨也没白帮忙,将那红孩儿收作善财童子,从此有了一个好帮手,南海的势力再次扩大;我们取经团队也有收获,把那火云洞中的宝贝来了个“卷包会”。
一洞的妖精都做鸟兽散了,我们便在洞中自己寻来米粮,安排斋饭,美美地吃了一顿。
师徒四人走出洞来,找大路,正要西行,惠岸行者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对我说:“大圣,速速跟我来,菩萨有事找你。”
我有些奇怪:“菩萨不是刚走吗?又有什么事?”
惠岸道:“骚瑞,挨冻特闹。”
我一愣,说:“你说的嘛玩意?”
惠岸道:“这是梵语,意思是快点。”
我说:“嗯,你说的是,不能让菩萨等着咱们,那就快点骚瑞吧,挨冻特闹。”
老唐对惠岸说:“请师兄上告菩萨,我等取经路上一定会骚瑞,挨冻特闹,绝不敢怠慢分毫。”
惠岸笑道:“好,我一定转告她老人家。”
告别师父师弟,我与惠岸驾云,一路疾驰,赶往南海珞珈山面见观音菩萨。
见了观音,行了礼,观音屏退众人,有些神秘地对我说:“悟空,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我说:“不知道,这不,我正冬瓜撞木钟-纳闷呢。”
菩萨道:“你见我是冬瓜撞木钟?这是什么话?谁是冬瓜,谁是木钟?”
我说:“菩萨不要见怪,我是粗人,只会说些粗言俚语。”
菩萨道:“现在唐僧取经路上暂时平安,你抽空去帮我办一件重要的事。”
我说:“什么事让菩萨这么着急?”
菩萨道:“有个人,我需要你去查查他的底细。”
我说:“菩萨法力广大,能普阅周天之事,何人的底细连菩萨也不知晓?”
菩萨听了我这彩虹屁丝毫没有反应,平静地说:“这个人就是我刚收服的红孩儿。”
我有些诧异,说:“那红孩儿不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儿子吗?还需要他什么底细?”
菩萨道:“你懂个球,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人生在世,欺骗跟谎言无处不在,需要像你这样具有大智慧、心如明镜的人,才能揭开表象的面纱。”
我说:“せんせい,您别夸我了,我连个球也不懂,您还是说正事吧。”
菩萨道:“easy,Monkeyqueen,你这么猴急猴急的,何时才能得无上正等正觉?安坐,待我细细道来。”
菩萨打了个响指,龙女捧出两杯茶来,菩萨伸玉指,亲手递给我一杯,说:“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来来,你我共饮之,多喝有益健康。”
我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顿时觉得齿颊生香,滋味纯浓,便问:“这是什么茶,怎么有股兰花香?”
菩萨道:“我这里的茶当然是铁观音,有清热降火,敌烟醒酒、防治龋齿、减肥健美之功效。”
菩萨这么一说,吓得我又赶紧喝了几口。
菩萨说:“喝了我的茶,你就是我的人了,一会儿你去为我办点私事。”
我说:“我本来就是您的人,没必要举行这个喝茶仪式吧。”
菩萨说:“NO,Formiscrucial,我让你办的这件事非同寻常,你不喝茶我还不放心哩。言归正传,前几天,号山的土地向我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说那红孩儿是铁扇公主养大的,我觉得这其中另有玄机。”
我说:“isthatnormal?”
菩萨说:“No,no,no,你想,那土地为什么不说是铁扇公主生的呢?生和养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另外还有些疑点,我身边已有四百九十九名童子,唯独缺少一个善财童子,我一直空着,不知多少人托请说项,要顶这个缺,我一直没答应,onlyyou啊,本来打算待你取经之后,就让你做这个职位,可是佛祖偏偏却让我给了红孩儿,着实令人费解。”
我说:“多谢菩萨厚爱,我没学过会计,恐怕难当此大任。”
菩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善财童子乃五百童子之首,掌管财务,若非亲近之人,我也信不过。”
我说:“是那如来信不过菩萨吧。”
菩萨咳嗽一声,道:“不要嘘八百。”
我说:“是是,我又不会人肉搜索,要查此人底细,从何下手呢?”
菩萨道:“你就从火上入手,三昧真火乃仙家道术,不是三两天能练成的,红孩儿小小年纪,却火得如此之快,着实令人费解,所以我怀疑……”
我说:“世人都说,要想火的快,除非去兜率。难道……”
菩萨喝了口茶,未说话。
我说:“当年我在天宫为官时,常去兜率宫,未曾听说有红孩儿这个人。”
菩萨道:“那时你只顾着偷仙丹盗御酒,心思也没在这上边。”
我说:“菩萨,五百年前的事,谁还记得呢,要打听个小孩,恐怕不太容易吧。”
菩萨道:“白痴呀你,这种事情能打听吗?我已经得到情报,说那红孩儿是你在大闹天宫时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要你要回到大闹天宫的时候,看看是谁往下扔的这个孩子。”
我说:“时空穿越?”
菩萨放下茶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两头尖、中间细、形状如同葫芦样的法器来,交到我手上,说:“此宝名叫八折罗,一边是过去,一边是未来,念动咒语可以在时空内自由穿梭。”
我将宝贝捧在手心,见它光彩夺目,闻起来异香扑鼻,说:“好个宝贝!我说菩萨怎么知道过去未来之事呢,原来是有它。”
菩萨道:“看你那贼眉鼠眼的,莫非你想把我的宝贝私吞了不成?莫要存非分之想,此宝我已经下了咒语,你只能使用一次,过后便不灵了。办完事你要及时回来,唐僧还在等着你哩。”
我说:“我去,只能使用一次,那不是one-wayticket?我穿越回去容易,可是我怎么回来呀?”
菩萨道:“这个我却忘记了,那等会儿我把咒语改一下吧。”
我说:“好,菩萨可别忘了啊,我要是回不来,取经的事我就不管了。”
菩萨道:“你最好回来,否则我就念紧箍咒,一下就会咒你五百年。”
我说:“别介,您还是免开尊口吧,五百年的咒我受不起。”
接下来菩萨给我安排了具体的穿越细节,按照菩萨的意思,我需要回到此生最难堪的那个时刻。
任务交代完,我告别菩萨,从南海出来,思绪又回到了五百年前:
那时,我被二郎真君降服,押到天宫的斩妖台下、绑在降妖柱上,我几乎赤裸被一群男人刀砍斧剁、枪刺剑刳、放火煨烧、电击雷劈,忍受八卦炉中烈火七七四十九日的焚烧。五百年来,我几乎从来没有再次回忆过其中的细节,为的就是尽快忘记这段心酸的往事,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回去。
干还是不干,这是个问题。
我不喜欢观音,她太强势,除了佛祖,谁的话也不听,即便如此,大家还都喜欢她,因为她漂亮,待人和蔼,还会来事。
但是我最忍受不了的是:她特会使唤人!
为了探听红孩儿的八卦,竟然给我安排这样的任务,是可忍孰不可忍!该她一世无夫!
可是话说回来,菩萨自己的事情,不干行吗?出身问题也是个大问题,查查也有必要,唐僧为了自己的出身不也杀了养父吗?说不定还是生父呢,谁又说的清?
还有我自己,是否也是因为出身不好,所以得不了正位?
我不禁想起五百年前与如来的对话:
我: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玉帝搬出去,将天宫让与我,便罢了。若还不让,定要搅乱,永不清平!
如来:你除了生长变化之法,还有何能,敢占天宫胜境?
我:我有七十二般变化,万劫不老长生。会驾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如何坐不得天位?
如来:我与你打个赌赛;你若有本事,一筋斗打出我这右手掌中,算你赢,再不用动刀兵苦争战,就请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宫让你;若不能打出手掌,你还下界为妖,再修几劫,却来争吵。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唉,当年,我跟傻子一样,怎么会上这个当!
现在我老了,看透了人生,没有了当年的心气,整天想的不是战天斗地,而是:父是天,母是地,老婆是玉皇大帝。嫁个好人家,不一样是玉皇大帝?呵呵。
我的思绪突然被打乱了,因为一阵异香从我怀里窜到我的鼻子里,我掏出那个八折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气浓郁,让我一阵眩晕,这宝贝不过是块玉,哪里来的香味?这香味绝对不是梵香,莫非是菩萨身上的女儿香?
不管她了,还是先完成任务吧。不就是打听红孩儿的出身嘛,这有何难?我自有办法。
想到这里,我把八折罗重新揣在怀里,使个地遁法奔地府而去。
我要到地府去找谛听,这个家伙是个包打听,天下事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嗯,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不如问问他算了,回什么天宫?穿什么越!
不多时来到地府,我不敢惊动十殿阎罗,将身子隐了,悄悄到了幽冥教主府上。
到门口,见大门紧闭,一条白狗趴在地上打盹,我最怕狗,犹豫着不敢上前。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
这家伙正做梦呢,被我这一咳嗽吓得炸毛夹尾,冷不丁地蹦起来,呲着牙四处张望。见四处无人(我还在隐身),忽然口吐人言:“刚才听见有咳嗽声,怎么没人?晦气!黑衣小儿打窗,斑衣小儿雷床!搅我好梦,不当人子!再来呱噪,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好嘛,黑衣小儿打窗,斑衣小儿雷床,这是拿我当苍蝇蚊子了。
那狗失了会儿神,又喃喃说起人话来:“唉,千愁万虑搅衷肠,不如倒头睡他娘。”,说完趴在地上便要再睡。
我忽然想起谛听就是一条狗,莫非它就是?于是现出真身,喝道:“好你个撒手遁士、守门使者,不好好看家,大白天地睡大觉!妨着那幽冥教主来了给你大棍子吃。”
谛听听言急抬头,见是我,赶紧起身化作人形,拱手施礼,讪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圣妹子大驾光临。刚才你说什么?说我大白天睡觉?可怜,这幽冥界何时有过太阳!不睡觉干啥?对了,你不陪着唐僧取经,到这黑黢黢的地方要干些什么勾当?莫非你又干出当年的混账事,强销死籍,造孽杀生?”
我说:“你个未亡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些好勾当,也不找你,说实话,也没什么事,只是走路走累了,到你这里讨碗茶水喝。”
谛听听我如此说,便说:“哦,原来是要饭来了,我这里别的没有,茶有滴是,屋里请!”说着把我让到屋里,仆人奉了茶。
谛听说:“大圣自皈依佛门,可谓走上了光明大道,这取经大业进行的如何了?”
我说:“早着呢,我是个劳碌的命,哪有你这般好命?”
谛听道:“哦?我怎么好命了?”
我笑道:“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谁像你,做狗还能使奴唤婢。”
谛听见我逗他,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喜欢你这样子,刁蛮可爱。但是骂我是狗,你还真骂不了,没错,我就是狗,做狗有什么不好?你不也做过弼马温吗?”
我平生最恨人说弼马温三个字,恼将起来,伸出巴掌就要打他,谛听赶紧拱手赔罪:“sorry,sorry,口不择言,恕罪恕罪!哈哈!不过,我是真喜欢你,将来你取经功成圆满,准备做什么?是莲台高坐、享受香火,还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我说:“这个嘛,还没想过。”
谛听眨眨眼,狡黠地说:“想想吧,依我说,天堂不如地狱,你到幽冥地界来,你我在这里无拘无束,乐空双运,岂不美哉?”
我没有听懂他话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说:“等将来再说吧。”
谛听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
说了会儿闲话,我记挂着菩萨交给的任务,想问他红孩儿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
谛听见我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便说:“看你犹犹豫豫的开不了口,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红孩儿的事?”
我去,他这么一说,吓我一跳,难道我和菩萨的私密谈话被他听到了?这让我有点害怕他了。
我脸一红,眨了眨眼,歪着头对他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谛听说:“那就是了。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有求于我。”
我说:“你嘛,还用求?我是给你脸,看你懂事不。”
谛听道:“哈哈,懂事懂事,我不就是一条狗嘛,你就是我的主人,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成不成?”
我说:“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在取经路上,遇到一个妖怪叫什么红孩儿,你消息最灵通,跟我说说他的底细。”
谛听说:“可能让你失望了,关于红孩儿,我确实不知道他的底细。”
我说:“世人都说你辨识万物、通晓因果,偏偏到我这里你就啥也不知道了?我听人说,你最近还炼成了什么‘?超级法术波动’‘破妄净心鼓’之类的技能。要查某个人的信息还不容易?你是不愿意帮忙吧。”
谛听道:“说我辨识万物、通晓因果,那是人们瞎传罢了。”
我说:“你不要谦虚,我知道你为人谨慎,但是这件事对我比较重要,你告诉我一些,我也不告诉别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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