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穿越成女侍卫 > 第三十二章 灵识转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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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中的夜幕降临的比我预想还快,就在我以为我们俩要死在这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一个可以容身的树洞。

由于体重的关係,吉王一路上几乎都是自己撑着走来,也并未多说什麽,我原先以为他的伤势比想像中的乐观,待他跌坐在树洞里,我才发现事实恰恰相反。

我先是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发现有几处刀伤,幸好伤得都不深,至少都止血了。我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吉王已经眼神涣散,呼吸十分急促。

「殿下?」我唤他,他却只是无意识的呻吟几声,我只得去摸他的额头。「殿下,唐突了……好烫!」

吉王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不仅如此,除了骨折的右手,他左肩的刀伤也在汩汩渗出鲜血。我想起吉王幼时体弱的传闻,话说回来就算是一般人,恐怕也顶不住这样的重伤。

我拿出国师给我的紫玉,犹豫不决。才没两天,就要用掉这一次的机会(和电影里演得不一样!)……话又说回来,再不用,我辛苦穿越两次拯救的人就要折在这了,我一咬牙,默唸道「姒蘅……姒蘅……姒蘅……」

紫玉散发出漂亮的微光,国师熟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喂,小苏?听得到吗?……哪里来的肥猫还抓人!咳,没事,我在想办法救你的队友们,你还好吗?」

「我不好!路上有埋伏!你叫我救的人现在已经昏迷不醒,高烧、骨折还有刀伤,见骨的那种!」

「死猫从我身上下去!……啊,这样啊,怎麽跟电影里演的不一样,这种珍贵的东西通常都到最后——」

「你要是给我跟电影一样断讯,我就给你立个牌位!」我怒吼。

「好好好,别激动。我这里不是牧师,我是法师,法!师!我不会『治疗术』你懂吗?还好我好歹从你们时代带了《基础急救与野外求生》,我找找……」

我忍无可忍:「你重点讲快点!」

好在接下来她迅速交代了一些急救知识:如何撕布製作临时绷带、怎样用山中常见的苦藤根煮水退烧、又从哪里找降热的野花草。「先止血,骨头暂时别乱动,重点是退烧,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能不能来救——」

「啊?讯号不太好,听不清楚呢,改天聊啊,拜拜!」接着紫玉还发出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接下来无论我怎麽喊,那颗破石头都再无动静。

我只能赶紧先救治我的伤患,好在运气不错,附近正好有一处溪流,国师让我找的药草也都不难寻,我用树枝和衣物做成水袋汲了水,弯着满臂药草匆匆折返。

回去后才发现,汲水和採草都不是最难的,而是——

「殿下,吉王殿下!」顾不得礼节,我试图摇晃他几下,他终于有点反应,眉头皱起:「痛……」

我暗自松了口气,小声道:「那个……殿下,我得替您清洗伤口,小的斗胆……帮您脱下衣服……」

原先吉王还处于半昏半醒,听到这句忽然睁开一隻眼,声音含混:「你说、什麽?」

「脱衣服啊,不然怎麽包扎?」我理直气壮地说。

他吃力地转过头去:「……我这样的身材,让人看了也不雅……况且你是女孩子……这不妥……」

原本我只是尽到告知之责,免得因乱脱皇子衣服掉脑袋,听他跟国师一样拖拖拉拉,心一横,乾脆手起刀落,直接把他上身的囚衣给脱的一乾二淨。

本来我就没有太多男女授受不清的想法,倒是吉王像是如临大敌一般闭紧了眼睛。我只感叹这殿下虽然身材圆润,皮肤倒是意外的乾淨白皙,比整天晒太阳的我白上好几个度。真不愧是养尊处优的王子,我心里嘀咕。

很快的我帮他洗淨伤口,撒上药草,缠上碎布条止血,又用树枝帮他固定好骨折的手臂。虽然不甚熟练,但穿越前我长年一个人住,操作起来还算稳当。

最后我又取了些溪水,想办法点着树皮后煮了药汤,等汤水稍凉,便唤吉王起来喝药。

他又回復到了半梦半醒的状态,药汤才餵到嘴边,就有几滴从嘴角滑下。他微微睁眼,声音沙哑:「苏姑娘,为何要救我?」

我想起国师的那句话,乾脆如实回答:「因为我是被选中的人?」

结果我就见吉王笑了出来,然后又因为动到伤口吃痛的颤抖了一下。「谢谢你啊,还讲笑话安慰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替他难过:这位殿下是多久没听过笑话啊?这好笑吗?

夜半,我坐在树洞内向外望,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吉王又昏睡了过去,额头仍然有些发烫,好歹是没有烧的那麽厉害了。

现在夜色浓重,敌人看不清我们的下落,待天色一亮,他们看清山谷下并没有我们的尸体,定会满山搜寻我们,所以无论如何,明天一早我们就必须转移阵地。

由于久未进食加上体力透支,我两眼发黑,只能胡思乱想来维持清醒。北荒山的那晚,显得那麽远又那麽近,现在我的两个队友都不在身边,只有我自己,保护一个原已经死去的皇子。

好不容易,我熬到了晨曦透过雨幕,我又用昨天的法子轻轻摇晃了吉王,这次他醒转的比上次快,神智看起来也恢復了少许。

「殿下,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昨天的刺客或快或慢,一定会找到这儿来。」

他原本正欲反驳:「带上我一个受了重伤的胖子不……」抬头一看我的眼神,或许是想起昨天被我脱衣服的恐惧,改口说了声:「好。」

由于实在撑不起吉王的体重,我找了根稍微粗壮的树枝给他作为拐杖,自己携上了武器和少许药草,两人沉默无言地离开了树洞。

很快,我发现吉王本就苍白的脸上佈满了细密的汗珠,每走几步就开始大口喘气,但他愣是一声也没有吭,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一路走得不快,山路泥泞难行,雨虽停了,地面仍溼滑不堪。吉王撑着那根我找来的树枝,沉重地踩在湿土上,每走几步,就得微微停下喘息一下。

我回头望他,原本福相的脸开始发青,嘴唇乾裂,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

但他始终没发出一声抱怨,默默咬牙跟在我身后。

我们这样走了一刻钟,也许更久,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绕圈。

「……等等。」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微弱。

我停下脚步:「怎麽了?伤口疼?」

他摇了摇头,气息不稳地说:「不是……妳走这方向,没目的吧?」

我一愣。

他垂着眼,靠在树枝上,短暂歇了口气后才继续开口:「如果只是想避人,应该选水源上游、背风的高处。不然他们从山下往上搜,一眼就能看见我们走过的泥痕。」

我默不作声。他又说:「这里的山形……应该是香道遗路的支线。」

我转头看他:「你确定?」

他点点头,喘了一口气:「有水、有石阶、有交叉道的岔口……过去常有香客来朝山,这类地点附近……可能有旧庙。」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喃喃自语。

我立刻调整方向,照他说的路线前行。不出一炷香,我果然看见前方树林微微稀疏,石阶斜斜露出泥土,一座伫立在荒草间的破庙隐约可见。

我迅速跑上前推开庙门,门上的木板已经断裂,庙中空无一人,但还算堪用。砖牆虽有裂缝,至少挡得了风雨;屋簷下还有些枯草与废布可铺垫。

我转身跑回去,看到吉王站在原地摇晃了一下,几乎要倒下。

我立刻上前架住他:「到了,就前面,再撑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将重量交给我。我们一步步踏入破庙,终于暂时摆脱了追兵的阴影。

我放下他,替他靠好背后的柱子。他整个人像脱力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虚弱地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