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清从车上下来,却看到陆展栎白衬衣浸湿的狼狈模样。
也只是不经意瞟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眼,往别墅内走去。
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在前面走着,陆展栎跟在身后,正如他们当初谈恋爱的那样。
不过那时,却是她跟在陆展栎身后。
现在放下了那份炙热的爱,倒也应该本末倒置过来。
正在林木清沾沾自喜时,不知为何,看前方的各种物品却变得模糊起来,头晕乏力。
随即眼前一黑,两腿瘫软,在倒下的一瞬间,陆展栎一个箭步将她揽入怀中。
所有人前呼后拥地惊慌起来:“小姐这是怎么啦?”
“医院,送医院,赶紧去医院!”
陆展栎急切地喊道,随后一把将林木清横抱起,着急地抱到还停在外面的车上。
在途中,林木清闭着眼睛,却听到有人一直在跟她说“对不起”。
脑袋靠在陆展栎肩头,一股淡淡香味萦绕进鼻腔,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锋求助道路边还在执勤的交警开路,一路畅通无阻。
那辆黄色车牌五个9的迈巴赫s680普尔曼,在城区极速飞驰。
沿途行人无不积极拍照,想象着“王子和公主”的美妙童话,却不知是昏迷的“女王”和她临近破碎的“骑士”,一次慌乱的路线选择。
“张锋还有多久到,还要多久!”陆展栎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他将林木清拥在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手。
张锋紧锁眉头,着急道:“还有两分钟,穿过这片城区,是最近的路。”
车停下的那一刻,他抱着林木清快速走进医院大厅,声音急切而响亮:“救命,救命啊,医生快来救命!”
在他的大声呼救中,很快陆陆续续赶来很多医生,将林木清推进抢救室。
不知过了多久,林木清已经躺在了一间高级病房内,还在陷入昏迷中。
陆展栎一脸忧伤坐在床前陪护着。
“放心,我们经过全面检查,她是因为犯了低血糖才会晕倒,已经注射过葡萄糖了,她这是第一次还是经常呢?饮食规律吗?”
医生冷静地向陆展栎询问。
“第一次,自从她爸爸去世后,她的饮食与睡眠都不好。”
陆展栎认真地一一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一定要准时吃饭休息,避免这种病成为惯性,必要时,可以带些糖果在身上。”
陆展栎:“好。”
医生嘱咐完,径直离开。
陆展栎坐在床边,担忧地注视着林木清,回答医生的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一只手缓缓伸向林木清手边,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就这样挨在一起,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等着她醒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束晨光慢慢爬上一大一小的两只手背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束慢慢爬上林木清紧闭的双眸,眼睑下方倒映出她修长的睫毛碎影。
睫毛碎影随着摇摆的窗帘,与帘中缝隙间的光线交错而晃动,刺激着林木清赶紧醒来。
由于光影的晃动,林木清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却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闻到一股独特的芬芳。
林木清侧过头四处环视,确定了自己身处在医院。
不经意低垂着眼眸扫了一眼,却看到陆展栎握着自己的手,趴着床边睡着了。
看着沉睡的陆展栎,林木清又想起了妈妈的话。
那天,她找完二叔,还去了妈妈那儿一趟。
经过那么多事,她还是第一次有勇气再次踏入繁清园,那个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四合院。
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也那么令人无比伤感。
繁清园的一花一草无不在时刻提醒着她,她已经是个没爸爸的孩子了。
熟悉的地方轻车熟路行走着,穿过古香古色的褐色镂空浮雕长廊,经过东厢房,光是这些地方,她就已经走了很久。
以前林木清总是觉得地方太大,路程太多,所以总是踩着平衡车无所谓的经过每一个地方。
如今走这么久,她却甘之如饴。
“木清回来了。”“我妈呢?”林木清向常年伺候林母的保姆问道。
“在房里休息呢。”保姆笑眯眯回答了她的话,便急不可耐地快步走向正房。
急匆匆来到正房内,她却看到妈妈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全家福小相框。
那照片上有七个人,如今就剩下两个人还活着。
林母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所有人,抚摸着再也回不到的曾经。
照片上,每个人都洋溢着春光般的笑容,现在他们俩的脸上却布满阴霾。
自从林父去世,林母也因为过度伤心一病不起。
林木清缓缓坐在林母床边,看着生病的林母,嘴边欲言又止地犹豫着。
林母看出她的犹豫不决,笑笑摆了摆手,让服侍的人暂时离开才开始问起来: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是母女,怎么变得这么小心拘谨,妈妈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林木清踌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妈,我要离婚。”
“咳咳……”听到她说这话,林母咳嗽了两声:“离婚!?”
林木清看着林母没有继续说下去,着急起来:“可是什么?反正婚前他都签了所有协议,还有什么难度吗?”
虽说出这番话,心里到底升起了一股不祥感。
林母不停抚摸着林父的脸,淡淡说道;“婚姻……普通人都没办法说离就离,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
“大不了分他一些财产,只要能离婚我无所谓。”
林木清有些着急,她只想赶紧解除这段婚姻,解除这段令她作呕的枷锁。
林母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更是充满警告:“你们的婚姻,只能以至死方休收场,离婚……你想都不要想了。”
林木清赶紧握住林母的手,声音颤抖夹杂着哭腔:
“可我受不了啊,我吃不好睡不好,告诉我这样的日子还有一辈子,妈我要怎么熬过去,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要必须死守这段婚姻。”
林母伸出手,用她手里的绢巾擦掉林木清满眼的泪水,语气尽是温柔:
“因为林氏,因为繁盛,更因为你要守住你爸爸的心血。”
林木清嗔笑道:“一段婚姻而已,还能撼动我在林氏的地位吗?更何况又不是联姻。”
林母的表情更冷了些。
看着一直活在自己世界的林木清”,白了一眼别过脸看向其他方向,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叹息:
“豪门商贾不做赔本儿的买卖,更何况儿女婚姻。”
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和陆展栎接触的那一刻,他的所有情况,早就已经被扒的精光了。”
难道一切早有预谋。
林木清瞪大双眼不敢相信。